第一百八十八章，怪河

    屍氣和鬼氣如果同時出現，其結果，並非會呈現出對抗和互相吞噬，而是此消彼長。以道行更強者為主，掩蓋住弱小的生靈。
    通俗點說，也就是說如果一頭殭屍和一隻厲鬼同時存在，那麼道行更強的一方所散發出的氣場也就更強。
    而此刻我和貓仔之所以沒有提前發現身後有鬼，其原因則是因為我們眼前的殭屍道行遠遠超過了我們身後的厲鬼。靈覺所鎖定的都是眼前的殭屍，而忽略了身後。
    這一聲尖叫，徹底暴露了我們倆，回頭一看，一道鬼影猛地閃過。消失在了我們眼前。
    面前的兩頭殭屍同時給出了反應，其中一個猛地一躍撲到了我們面前，將門板給拆了，我和貓仔齊齊後退。原本還想著可以順籐摸瓜，看看這怪地方背後到底藏著點什麼，如今這想法怕是不成。
    貓仔活動了一下手腕，臉色陰沉，低聲說道：“現在可以動手了吧。”
    我微微點頭，貓仔一躍跳到了面前殭屍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臉，狠狠一拽，往下一按，殭屍的腦袋直接被貓仔給扯斷了，妖氣覆蓋上去，殭屍全身一陣顫抖，但很快就流出了類似膿汁一般的黃色液體。刀槍不入的身體不出片刻便變成了千瘡百孔。
    遠處道行更高深的殭屍看向了我倆，這傢伙明顯靈智更高一些，看出了貓仔的厲害，沒有追過來。轉頭想跑，貓仔腳步一蹬，身子躥了出去，一腳踹在了殭屍的身上，這有200多年道行的殭屍心口被貓仔一腳踢穿，摔倒在地。
    “能不能聽懂我說話？”
    貓仔按住了它的臉，低聲喝道。
    殭屍沒有心臟，亦沒有靈魂，但是他們有清醒的自我意識，隨著道行的增加也會不斷地強化自己的靈智，貓仔的喊話沒有得到殭屍的回答，這個青面白牙的傢伙顯得非常害怕，我起初認為它恐懼的應該是貓仔，畢竟貓仔在它面前顯示出了足夠的強大，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真正讓它恐懼的不是貓仔，因為眼前這頭殭屍的眼睛並沒有看著貓仔，而是盯著貓仔背後頭頂上的那片黑暗。
    “喂，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貓仔大聲問道。
    殭屍搖晃著手臂，紫色的嘴唇不斷地顫抖，就在此時，其心口處，也就是被貓仔一腳踢穿的地方，開始出現了一些灰色的痕跡，好像是鐵銹一般的灰色塵埃，慢慢地向後蔓延，最終，擴散到了它的身上。
    “怎麼回事？”
    貓仔和我都看到了這一幕，貓仔在殭屍身上出現大範圍的灰色塵埃之後，伸手觸摸了一些灰色的塵埃，但是僅僅只是指尖觸碰，灰色的塵埃立刻擴散開來，沒一會兒就遍佈了它整個手臂。
    “這東西，這東西在咬我……”
    貓仔當機立斷，另一隻手一擊將沾染了灰色塵埃的手臂劈斷，我看見斷肢落在了殭屍身上，而此刻殭屍已經變成了一片塵土，而貓仔的手也在過了十幾秒後徹底腐朽。
    斷肢正在重塑，強大的身體再生能力讓貓仔的斷肢很快就會康復，可是我們的臉上卻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應該剛剛那一幕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灰色塵土的吞噬能力，兩百多年道行的殭屍身體基本上是水火不侵，當然，一發炮彈還是能夠打的穿，可子彈之流肯定是奈何不了它，然而，其整個身體被腐蝕的過程就在我眼前，絕不超過一分鐘。再者，讓我更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貓仔的手臂，貓仔現在的可是上古大妖的身體，本身就遠比這頭殭屍要強的多，加上恐怖的再生能力，就算用濃硫酸泡一泡貓仔的身體，也不見得能夠將它給融化了。
    可是，剛剛貓仔的再生能力如同消失，而強悍的身體更是如同擺設。
    “你剛剛說它在咬你，怎麼回事？你感覺到了什麼？”
    我奇怪地問道。
    “就是感覺這傢伙在咬我，有一種血肉正在被咀嚼的感覺。”
    貓仔活動了一下自己再生的手臂開口說道。
    我看著地上的灰色塵土，想了想後，轉身將地上的老鼠屍體給提了過來，輕輕地扔在了灰色塵土中，屍體落地，一開始灰色塵土覆蓋了上去，但是很快這些灰色塵土就開始如同潮水一般退走，老鼠屍體並沒有被吞噬乾淨，奇怪的現象就在眼前，我有一些搞不清。
    正在此刻，廚房內的鬼氣開始變淡，厲鬼正要逃跑，我冷笑一聲，揮手甩出一道靈符，金色的靈符飄進了房間內，在空中微微一旋，金光散開，能夠聽見厲鬼慘叫一聲。
    我走進廚房內，卻見厲鬼躲在金光照不到的角落裡，非常害怕的樣子。
    此地鬼氣並不濃，說明眼前厲鬼道行不深，我只甩出了一道鎮魂符，但是居然能夠威懾住一頭厲鬼，不是對方沒有對抗鎮魂符的力量，而是我們眼前的這頭厲鬼本身就非常害怕。
    “你跑什麼？害怕？”
    我走了過去，站在鎮魂符前，將金光稍稍遮擋，這讓眼前的厲鬼感覺舒服了不少。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不該有活人來的！”
    它激動地開口說道，這話讓我和貓仔都是一愣。
    不該有活人來？難不成是陰間？可我以肉身下陰間也不是一回兩回，這裡也和陰間不一樣啊。
    “說說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看你道行不過二十年，還是個小鬼，也就是說二十多年前死在這裡，那也應該能和我們聊聊。”
    我盤腿坐下，開口問道。
    “我，我不能說，你們到了後面的河裡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我，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們。”
    它全身顫抖，激動地開口大喊，我微微皺眉頭，撿起了地上的鎮魂符，在它面前揚了揚，它立刻喊叫起來，我以為這傢伙是害怕了，可是就在此時，這傢伙居然猛地向前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手裡的鎮魂符。
    厲鬼，居然撲向鎮魂符，這不是找死嗎？
    “我，不能說……”
    它大喊著，全身被金光籠罩，這些金光如同尖刺一般戳穿了它的魂體，打出了一哥哥窟窿，最終，魂體四分五裂。
    我往後退了一步，這種自殺式的厲鬼我是第一次碰到，每個人死去之後都會明白魂魄的重要性，我們的靈魂如果消散，那將會連最後一次重來的機會都沒有。
    “它居然自殺了。”
    我看著眼前還未徹底消散的魂魄，眼睛直直地發愣。
    “它剛剛提到了外面的河，我們去看看，河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貓仔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們倆立刻衝了出去，經過長長的迴廊，衝過黑暗的街道，到了之前我便看見的大河邊上。
    我在房頂上看見過這條河，它構成了這裡的風水地勢，為法門之所在。
    但是，當真正靠近了我才知道，這裡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其實也真是因為眼前的這條小河。
    我站在河邊，看著空無一物，荒蕪的河岸邊，以及小河中正在慢慢流淌的灰色物質，這些隱沒在黑暗中的其實並非是流水，而是之前我們所看見的灰色塵土。
    不會流動，但是填滿了小河，它就在我的面前不遠處，明明那麼安靜，可我卻有一種特別詭異的寒冷感覺。
    灰色塵土太多了，或許應該稱其為灰色的河流，河水一點點上湧，慢慢地變成了一個人形的模樣，站在河中央，面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