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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話 劉宏

  荊棘有些責備的語氣道:「尹琿,你先退下去吧,我會問他的。」
  看荊棘滿臉不高興,他倒是有些納悶兒了:「怎麼了荊棘?難道你不喜歡我這種審判方式?」
  「你不會懂得。」荊棘衝他歉意的點點頭,示意他現場出去。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還有一千零八種方式能行刑逼供出來。」說著,他從床邊站起來,然後撕開了一條床單走出去了。
  到門口還不忘記衝他做了一個撓癢癢的姿勢,那是在威脅司徒凱,結果果真把他給嚇了個不輕。
  荊棘再次看了一眼尹琿,他才依依不捨的走出了這個房間。對她來說,能從司徒凱的身上得到許多莫名的樂趣,真的是很難得。
  「這裡沒人了,我希望你能夠向我坦白。」荊棘的臉上有些關切,聲音也是謙虛的很,就好像是充滿了無限的歉意。
  「坦白?哼。荊棘,看在我一手把你拉扯大的份上,你殺了我吧。」司徒凱憤怒的吼道。
  「我希望你能坦白,否則你還會再嘗嘗尹琿的那種撓癢癢滋味的。」荊棘倒也沒有多說,而是直接搬出了尹琿。
  他們這一唱一和,讓司徒凱真的有些心虛了。
  「我憑什麼要交代出來?我為什麼要交代?你們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出來的。」司徒凱的雙臂使勁的晃動,想從鐵鏈子的牽扯下給拽出來。可是無奈的很,任憑他如何掙扎,鐵鏈子也堅硬的好像鋼鐵,沒有一絲要斷裂的裂紋。
  「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荊棘也懶得多說,雖然這個男人曾經養育過她,但是他曾經也教導過自己,在正義面前,就算是自己的親爹也絕對不能姑息。因為你不能因為這一個人,而損失中國許多的人力和財力。你沒有那資格。
  「荊棘,看在我養你這麼多年的份上,希望你能殺了我。」司徒凱的語氣堅決而帶著乞求。
  「不可能的。」荊棘鼓足勇氣看著司徒凱的雙眼。
  任她如何想像,也無法把面前這個頹廢的老人和一直是自己奮鬥目標的國安九處的主領隊司徒凱相提並論,他們倒好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為什麼?難道我養你這麼多年的恩情,都不能換來我的死亡?」司徒凱一副不甘心的模樣看著荊棘。
  「你一直都把我當做是你身邊的一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的傢伙,是嗎?」荊棘的臉上有淡淡的哀傷。
  司徒凱怔住了。
  他的確是把荊棘當成身邊的一條狗來養的,而且當初自己還親口把這句話說出來。
  看來,早在當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
  「如果我說,我一直把你當親女兒來看待,你還會不會殺我?」司徒凱一臉狂笑的看著荊棘。
  荊棘點了點頭,滿臉的渴望,他希望司徒凱能親口對她說,他說的都是假的,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女兒來對待的。
  那樣,自己就不會感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很沒有意義了,就不會感覺自己以前一直都是一條狗了。
  「哈哈,不要自欺欺人了,荊棘,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一條狗來看待。」司徒凱瘋狂的大笑起來,眼裡全都是諷刺的目光:「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一條狗來看待,而你不也是一直都把我當成是你的主人嗎?」
  看著司徒凱眼中那滿是諷刺的笑意,荊棘努了。
  從來沒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張牙舞爪,更沒有人敢如此的侮辱他。
  「既然這樣,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荊棘攥起拳頭,一拳打在了司徒凱的大腿上:「說不說?
  卡嚓!
  啊!
  驚悚的骨頭斷裂聲加上司徒凱的瘋狂大喊,荊棘的心都有些酥軟了
  不過一想起之前司徒凱親口對自己說,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條狗的時候,已經徹底的把她的怒氣給逼出來了。
  想想以前她對自己非人的訓練,再次在他的大腿上砍下一掌。
  這一下石膏全都粉碎了,原本便已經斷成兩截的小腿骨竟然再次斷裂了。
  卡嚓卡嚓,聲音尖銳刺耳。
  司徒凱咬著牙不交出來,都打得汗珠掛在額頭山,順著臉頰流下來。
  他臉上竟然出現一絲詭異的但是卻飽含痛苦的微笑:「好,好,再來。」
  荊棘看著司徒凱的微笑,卻是同樣的衝他笑了一下。
  笑容淒慘,但是卻有著另一種讓人無法阻擋的力量,鑽入司徒凱的心中。
  他怔住了,一般荊棘使出最後殺手鑭的時候才會露出這種難得的奸詐微笑
  「她……到底想幹什麼?」司徒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荊棘。
  「不回答是吧?可以啊。」荊棘笑著,然後坦然自若的從口袋中摸索了一通,最後捏出了一張照片,在司徒凱的眼前晃了晃:「麗兒已經七歲了,如果這個時候出了意外,不知道你這個當父親的會不會傷心?」
  荊棘的眼睛看著司徒凱,觀察著他臉上表情的動盪。
  不過司徒凱的表情卻沒有丁點的動搖,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隨便你了,反正我和她又不熟。她不過是下一個你而已。反正我快要死了,讓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那好啊。那我就到下面陪著你。」荊棘從容站起身,拿起照片端詳了一會兒,搖頭歎了口氣道:「多可愛的小女孩啊。就這樣被她的親生父親給害死了,要是我毀了她的容,然後找一個男人強姦了她,最後還要告訴他,她是被她的親生父親給強姦的。不知道她會怎麼想自己的親生父親。我還要傳授她你傳授給我的所有東西,在她十八歲的時候,讓早就殘廢的你出現在她的面前,我要親眼看著你的親生女兒,殺死你!」
  荊棘句句咬牙,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刺痛著司徒凱的心。
  他萬萬想不到,平日裡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荊棘,竟然是如此的心腸歹毒,心理戰術也是玩得很好。
  「哈哈,哈哈,我司徒凱沒有白培訓你。荊棘,好樣的。」司徒凱大聲的嚎叫著,痛罵了一通之後開始笑起來:「我招,我全都招。不過我還是奉勸你們一句,最好現在就停手,否則你們發現真相之後會後悔的。哈哈。哈哈。」
  他好像瘋了一樣笑起來。
  「快說。」荊棘收起照片,逼近司徒凱。目露凶光,目光竟然好像刀子一般的鋒利,司徒凱都被這股目光給逼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把尹琿找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講。」司徒凱的眼光分散。
  荊棘站起身,走到門口,看到在走廊的窗戶上透氣的尹琿,喊了他一聲。
  尹琿轉過身來,臉上的微笑很陽光,剛才心中的悲傷失望好像被這股笑容給沖淡了不少。
  「進來吧尹琿。」荊棘同樣衝他微微笑了笑。
  「好的。」尹琿的笑容更陽光了,惹得荊棘的內心有點火熱的感覺,怦然心動。
  這是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她似乎對這種微笑很陌生。
  一想起司徒凱曾經的微笑,她就能感覺到那是對自己的嘲笑,對這條狗的嘲弄。想到這,腦海又是亂蓬蓬一片。
  看著尹琿慢慢的走過來,荊棘也閃進了房間裡。
  等到兩人坐在了病床前的一張桌子上,拿出了紙和筆準備招供的時候,司徒凱卻忽然開口說話了:「荊棘,你知道你的父親是什麼人嗎?」
  荊棘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解的盯著司徒凱問道:「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父親是什麼人,而且還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司徒凱臉上滿是得意神情。
  「你知道我父親?你不是告訴我,我是被我父母給拋棄了嗎?」荊棘情緒激動的從桌子上站起來,斜著腦袋,這樣能聽得更清楚。
  「是啊,當年我的確是這樣跟你說的。」司徒凱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不過腿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順著大腿流下來,估計他也承擔著非人的痛苦。
  這一幕讓尹琿有點佩服日本的忍術了,竟然能在這種令人尋死覓活的痛苦中依舊談笑風生,的確不簡單。
  「不過,我說的可不是實情。」
  「那實情是什麼?」荊棘這次一腳踢開了凳子,湊了上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父親,這兩個字眼對她來說太陌生了。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聽到父親的消息,能知道生她的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她不需要父親的愛,不需要父親為她付出什麼。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而已。
  不過從小到大,她都在為這個目的而尋找著,直至今天依舊沒有尋找到答案而已。
  好容易有了關於父親的線索,讓荊棘如何不激動
  「快說,我父親到底是什麼人?他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拋棄我?還有,他到底是怎麼死的?」荊棘每一個字都是從心裡發出來,寒意十足。司徒凱甚至有些後悔提及這件事了。
  「你父親……以前就是坐在我現在的位子的。」司徒凱嘿嘿笑起來,奸詐狡猾:「當年他就是國安九處的領隊,而在去日本執行一個特殊任務的時候,被人殺死了,屍體還被殘忍的肢解了,丟到了海裡。」司徒凱瘋狂的大笑著,對荊棘的嘲弄以及令她傷心是他此刻唯一的樂趣。
  「啊!」荊棘聽說父親竟然是國安九處的領隊,然後死法竟然是如此的血腥淒慘,一個沒忍住,雙腿一軟,蹲坐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我父親……怎麼可能……」荊棘滿臉不相信。
  「哈哈,你愛信不信,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查閱檔案。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去檔案室查檔案嗎?就是因為你父親的檔案在裡面。」司徒凱似乎終於找到證明他父親就是國安九處主領隊證據,忙開口說道。
  「我父親……叫什麼名字?」荊棘緩過來一點,悲痛欲絕的問道。
  「劉宏。」反正自己是死到臨頭了,能交代的就一併交代了吧。
  「劉宏?」荊棘愣愣的捉摸著這兩個字。好熟悉的兩個字。
  從這個恢弘的名字上面,他似乎看到一個堅強的男子,身披斗篷,在和日本陰陽師作鬥爭,行動敏捷,正氣凜然,心中裝著的,是整個中國。
  「我父親是怎麼死的?」荊棘再次問道。
  「你父親是被人殺死的。」司徒凱嘿嘿笑了笑:「而且還是被我給殺死的。」
  「被你殺死的?」荊棘盯著司徒凱:「這麼說來,我是認賊作父?」
  「哎,你總算是醒悟過來了。」司徒凱嘿嘿的狂笑著。
  「你去死……」荊棘怒吼一聲,以前冰冷鎮定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瘋狂的攻上去,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直砍向司徒凱的腦門。
  「荊棘,冷靜,要冷靜啊,現在還不是殺了他的時候。」尹琿用手臂擋住那把匕首。
  一陣金屬碰撞地板的聲音,匕首總算從他的手上滑落到地面上。
  要不是尹琿擋住荊棘的話,怕是匕首早就插進了司徒凱的腦門上了。
  尹琿這才明白司徒凱讓他進來旁聽的原因,就是知道荊棘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把他給殺死。
  看來他還是怕死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荊棘從一開始的哽咽,到後來竟然輕聲細語的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尹琿給你嚇壞了,他最害怕的就是害怕女人哭了。
  尤其是現在在面前哭的還是一個女強人,這樣的女人,平時連傷心的表情都做不出來,現在竟然有點歇斯底里大哭的感覺,讓他是在招架不住。
  「嗚嗚嗚嗚!」荊棘哭的更歡了。
  他忽然感覺自己應該發揮一下男人的特長了。
  於是輕輕的伸出雙手,環抱住荊棘細小的身材,將他摟在懷裡,輕聲的安撫著她,就好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
  荊棘竟然沒有任何反抗,很配合的被尹琿抱在懷中:「哭吧,哭出來就好受多了。」
  現在他感覺荊棘已經不是那個女強人機器人了,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敢愛敢恨的小女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荊棘總算是停住了哭聲。看著尹琿肩膀上被她的淚水給浸濕了一大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荊棘,咱們繼續審司徒凱,還是這件事要緊。」尹琿頭腦一直處於清醒狀態,雖然剛才也被荊棘的悲慘身世給感動了一把,不過現在情緒還是比較清醒的。
  「嗯,你來問吧。」荊棘將審判大權交給了尹琿。
  尹琿點點頭,然後盯著司徒凱問道:「司徒凱,當年你害死劉宏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和日本陰陽師串通好了?」
  「當然。不然我怎麼能做到這個位子上來?」司徒凱得意的笑道:「其實日本陰陽師,已經有很多人進入了政府工作,而且還有很大一部分擔任著要職。支那,早晚會變成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殖民地。大東亞共榮圈,最後還是被我們日本人建立的。」
  司徒凱說到這幾句話的時候,情緒激昂,好像非常自豪一般。
  「我放你娘的狗屁。」尹琿有些發怒了,他最恨別人落敗了還要囂張跋扈。走上去踹了他大腿一腳。
  他慘叫一聲,果然乖順了不少。
  「這次山邊悠遠的劫機事件和你有沒有關係?」尹琿理了一下這次案件的重點,便問道。
  「當然有關係。劫機事件就是我一手策劃的。」司徒凱得意的看著尹琿:「怎麼樣,計劃得很周密吧?」
  尹琿看司徒凱盡然敢在面前囂張,直接丟了一個杯子上去:「他媽的再敢囂張,老子把你的腿給剁了。」
  啊!
  杯子正中司徒凱的傷口,開水鑽入傷口,讓他痛的幾乎要昏死過去。
  「山邊悠遠的密碼箱以及那本日記本呢?你放在哪裡了?」尹琿的態度很好,開口問道。
  「難道你們認為,捉住我就能找到密碼箱和日記本了嗎?「司徒凱臉色嚴峻,想要嘲笑他們,但是一想起剛才的經驗教訓,還是硬生生的將笑容給吞到了肚子裡:「就算你們打死我,也不會知道密碼箱的下落的。」
  「呵,那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的骨氣到底有多厲害。」尹琿衝他神秘的笑了笑,然後給黃鶴樓打了個電話:「喂,你們忙完了沒有?這裡有個人詛咒你生孩子沒屁眼。對了,你告訴手術刀,司徒凱還罵他是狗娘養的。說爆破手不是他媽生的,狙擊手的父親有外遇,特種兵其實是同性戀……」
  尹琿還沒說完,電話那邊直接是一陣怒吼,接著對方便掛斷了電話,很明顯是著急跑過來報仇的。
  連荊棘也差點沒被尹琿給逗笑。
  司徒凱則是苦吧著一張臉,他可是直到不可思議小組的人都是如何的變.態的,要是被他們給折磨,就算折磨不死也得落個殘廢。
  「好吧,我說。」司徒凱終於決定妥協了,他可不想被那幫小子給拆了。
  「你們想要的東西,在我的口袋……」
  嗖嗖嗖嗖。
  一陣光線從兩人眼前一閃而過。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根銀白色的針已經扎入了司徒凱的脖子上了。他直接一翻白眼,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死翹翹了。
  兩人迅速的順著飛針過來的方向追了上去。
  推開門,走廊空蕩蕩的。哪還有半個人影。
  對方的身手了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逃離得有百米長的走廊,可見速度之快。
  「不用追了。」荊棘制止住準備追上去的尹琿。
  「為什麼?」
  「他們的速度,連監控設備都無法完整的捕捉到他們的身影,我們的速度和他們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的。」荊棘對他講。
  「哦」尹琿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雖然心中極度震撼,不過並未表現出來。
  回過頭來,看了看司徒凱,早就已經嚥氣了,脖子上的兩個小針孔觸目驚心。
  「剛才他想說什麼來著?在口袋裡?」尹琿想了想司徒凱最後的一句話,然後把手伸到司徒凱的口袋裡。
  在衣服上的口袋裡摸索了半天,總算是在內褲的口袋裡摸索出了一張白布。
  白布很小,大約有小手絹般大小,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一行字,好像是什麼賬戶與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