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除了相信退伍軍人別無他法，矮骨頭將竹篾水放下，在廚房拿了碗又弄了一碗清水，然後兩個碗一起端進了臥室。
他欺騙豆腐西施說他問了醫生，她這種病要喝洋蔥水才能好，所以他弄了洋蔥水來。可是洋蔥水熏眼睛，所以要閉著眼睛喝，還要大口喝下，免得嘴被辣到。
豆腐西施信了他的話，瞄了一眼那碗清水，於是閉上眼睛，讓矮骨頭喂。
矮骨頭將清水換成竹篾水，送到豆腐西施嘴邊。豆腐西施猛喝了一口，咕嘟一聲嚥下。
「怎麼味道這麼怪？」豆腐西施閉著眼睛問道。
「洋蔥水嘛，自然味道會怪。」矮骨頭眼巴巴地看著豆腐西施，生怕水中的竹篾劃傷她的喉嚨，可從豆腐西施的表情來看，除了味道怪一點比較難受之外，沒有受傷的跡象。矮骨頭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豆腐西施又喝了一口，這次她砸吧砸吧嘴，用舌頭挑起一根竹篾，說道：「洋蔥有這麼硬嗎？我都咬不動。」
如果當時矮骨頭隨便找個借口，也許就可以敷衍過去了。可是矮骨頭生怕她睜開眼睛，忙驢頭不對馬嘴說道：「這是洋蔥的根，當然咬不動。沒事的，快把剩下的喝完。」
「洋蔥還有這麼硬的根？」豆腐西施睜開了眼。
她一見自己喝的是漂浮著黑色竹片的水，嚇得一甩手將矮骨頭手中的碗打掉，大聲罵道：「你是想害死我嗎？」
竹片和水撒在地上，留下一片淡灰的痕跡。碗也碎了。
退伍軍人聽到碗打碎的聲音，急得連連跺腳。
當晚，豆腐西施上茅房的時候拉了一大堆蛤蟆籽一樣的東西。之後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有了明顯的恢復跡象，但皮膚明顯老了許多，眼角出現了明顯的魚尾紋，胸前原來高聳提拔，兩月之後就變成了暖水袋一樣軟塌塌的往下垂。
退伍軍人說，那是蛤蟆蠱沒有完全清理乾淨的原因，要是豆腐西施沒有發現竹片水，沒有打掉碗，喝完了整碗的話就不會這個樣子。
亮仔問道：「為什麼不好好解釋了再弄一碗竹篾水呢？」
方中明說道：「後來退伍軍人說，竹篾倒是有，但九龍水很難弄到，他每個星期才能弄一碗，時間上來不及。」
「九龍水不是很容易弄到的嗎？」亮仔擰起眉頭問道。
「你見過九龍水？」方中明反問道。
亮仔以前確實見過九龍水。七八歲的時候，他曾去外公的村子參加一個生日宴。他在飯桌上吃魚的時候不小心被一根魚刺卡住了喉嚨。他正想找人要醋，同坐一桌的一位老人制止了他。老人在一個小碗裡倒了一些清水，然後用筷子在水中攪動，攪了十多圈之後，老人將小碗遞給亮仔，說道：「這是九龍水，你喝下魚刺就沒有了。」
亮仔喉嚨痛得難受，拿起小碗就一口喝了。放下小碗喉嚨就不痛了。
那是一次奇遇，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那位老人，喝清水治魚刺也不靈驗了，用筷子在水裡攪再久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