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跟爺爺去捉鬼 > 第四百八十八章真假鬼書 >

第四百八十八章真假鬼書

    就在爺爺走神的時候,猴子突然向爺爺推出一掌,那掌的力量非同小可,竟然將爺爺推出三四丈遠。
    爺爺本來身體已經衰弱,經猴子這麼一推,頓時如跳上岸的泥鰍一樣扭轉身體,雙手撐地,但是怎麼也起不來。
    「多有得罪了!」猴子向爺爺鞠了一個躬,飛快的跑掉了。
    我自知不是猴子的對手,不敢去追,急忙跑到爺爺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扶起,問道:「爺爺,你還好吧?」
    爺爺站了起來,卻又跌坐在地,顧不得雨水將身上弄濕,喘氣道:「唉,真是老了不中用。我胸口疼得厲害。」
    「猴子將人胎鬼仔拿走了。要不要去追回來?」幸好這裡石頭沙子之類的東西少,爺爺身上沒有明顯的傷,我心裡稍微踏實一點。
    爺爺一手摀住胸口,搖頭道:「不用了。想追也追不上。」
    「那我們先回家吧?」我問道。
    爺爺點點頭,將手伸給我。我一把拉住,將爺爺拽起來。於是,我們兩人踩著又濕又滑的山路,蹣跚的往回走。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爺爺突然抓住我的手,有些擔心的說道:「亮仔,你『奶』『奶』會不會又說我們多事啊?」
    霎那之間,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爺爺跟我一樣,經常錯認為『奶』『奶』還在人世,還會凶狠狠的對待來找爺爺幫忙的人,還會凶巴巴的責怪爺爺管得寬,還會氣咻咻的責備爺爺帶壞了我。甚至我跟爺爺說起某某經歷了什麼詭異的事情時,還擔心『奶』『奶』突然從外面走進來聽到。
    媽媽也是。『奶』『奶』過世後,她時常來到畫眉村給爺爺洗被單打掃房子。我常常聽到她在外面大喊一聲「媽,衣服太多了,再拿兩個晾衣架過來!」或者「媽,衣櫃裡怎麼弄得這麼『亂』囉?」而後好久都聽不到媽媽的聲音。
    我抹掉眼淚,安慰爺爺說:「其實她不反對我們呢。你想想,她嘴上雖然那麼說,可是什麼時候真正阻攔過你和我啊?要我說啊,她可能心底裡還是支持我們的。」說話間,我們跨過門前的排水溝,走到了屋簷下。門前的兩個石墩已經長上青苔了。『奶』『奶』在的時候,偶爾在上面捶衣服,石墩是乾乾淨淨的。
    爺爺呆呆的看著石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哦,亮仔,你『奶』『奶』已經不在了呀。」
    我怕他多想,急忙叉開話題:「爺爺,我們就這樣放走了猴子,是不是太可惜了?前面的事情都白干啦。他拿走了人胎鬼仔,會用它來幹什麼呢?我們知道了他的底細,他會不會回來找我們?」
    爺爺抖了抖衣服,一腳跨進門,說道:「他要人胎鬼仔做什麼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會回來找我們的。不過不是找麻煩,而是找幫助。」看來我的話還挺有作用。
    「找幫助?」我不明白爺爺的意思。
    爺爺說:「是的。」
    「為什麼?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怎麼還會來找幫助?」
    爺爺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帶去的鬼書,就是他遺失的那個嗎?」說完,爺爺看了我一眼,故意賣關子。
    「難道不是?」
    我跟著爺爺走進廚房,在火灶邊坐下。爺爺從柴堆裡揀出幾根細棍,在草灰堆裡架起,然後抽了一把干稻草點燃,塞了進去。很快,細棍就嗶嗶啵啵的燃燒起來。
    我身上不是很濕,烤烤火就夠了。
    爺爺見火勢起來,便去臥室換了一套衣服出來。
    「你帶去的鬼書不是猴子的嗎?」我迫不及待的問道。那鬼書明明是我撿回來給爺爺的,怎麼就不是呢?
    爺爺『揉』著胸口回答道:「當然不是。」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塊布來,竟然就是我之前交給爺爺的那塊。「他能連夜趕出一塊新的鬼書,為什麼我就不能呢?偏偏只有我這裡有筆硯,借東西借到我這裡來了。我就知道他是要再寫鬼書的。所以,等你睡著之後,我又畫了一個符咒。」
    也許是我睡得太死,昨晚居然沒有聽到一絲動靜。爺爺的硯台有三塊,形狀一樣,分大中小而 已。因此即使借出去一個,家裡還有兩個。
    「他也以為我帶去的就是他遺失的鬼書呢,所以我說人胎鬼仔被鬼書禁錮了兩次的時候,他沒有很大的反應。因為他熟悉鬼書,認為自己可以解開。他不知道那是我新畫的符咒,只有我才能解開。」爺爺說道。
    原來這才是爺爺說他會回來找我們的理由。
    「這個鬼書已經沒什麼用處了。」爺爺將那塊布放在了火堆上。那塊布像是怕火烤一般,努力的蜷縮起來,越縮越小,越縮越小,最後縮得不見了。一股難聞的味道散發開來。我忍不住摀住了鼻子。
    「他還是有良心的。本來可以打倒我的,他的手碰到我的時候猶豫了,只是將我推了出去。要是他下狠心,我這把骨頭百分之百扛不住。」爺爺說道。
    「那又怎樣?他還是把你掀了那麼遠。」我不滿道。
    爺爺咳嗽起來。
    「要不要叫醫生來看下?」剛剛淋過一場雨,又被猴子推出那麼遠,我真有些擔心爺爺的身體。
    爺爺擺擺手。過了一會兒,爺爺又說:「好吧。你去叫醫生來。」
    我知道,他想強撐,但是撐不下去了。我剛走出廚房,爺爺就在裡面劇烈的咳嗽起來。
    等我叫來醫生,爺爺卻在火堆旁邊睡著了。火堆裡只有幾根燃而未盡的柴木冒著輕煙,猩紅的一頭在灰燼的遮蓋下,苟延殘喘,虛弱得如同一旁的爺爺。
    那是我頭一回看見爺爺坐著入睡。
    醫生悄悄拉我出來,叫我讓爺爺多睡一會兒,說竟然睡著了,就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過幾天他再來檢查一下爺爺的身體。
    我送走醫生,回到廚房,將柴木重新燒了起來,讓爺爺暖和一點。
    這一天過得平安無事。可是第二天就鬧得雞犬不寧了。
    第二天來找麻煩的不是猴子,而是方家莊的人。
    這一點完全出乎我跟爺爺的意料之外。後來爺爺感歎說:「神鬼可算,人心難測啊!」
    那個早上,我被一陣喧囂吵醒。
    打開門來,門外站著一群帶著冷氣的人,氣勢洶洶,歪眉冷目。他們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扁擔,有的拿著菜刀。見我開門,領頭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用命令的口吻喊道:「你是常山來的外孫吧?叫你爺爺起來!老子找他問點事!」
    我不高興回答道:「我爺爺還沒起來。昨天受了點傷,要多休息。」
    那個男子後面一個凶悍的『婦』女叫嚷:「別以為你們幹了什麼事我們不知道!受什麼傷?我看是做了虧心事害怕了吧!別裝了,快點叫他起來!不然後果自負!」
    「我爺爺真的還沒起來。」我辯解道。
    領頭的男子不耐煩了,將鋤頭伸進門縫卡住,不讓我關門,然後回頭招呼道:「別跟他廢話了,我們衝進去。」
    他身後幾個人衝了上來,使勁掀門。
    我措手不及,被他們撞倒在地。半邊門「卡嚓」一聲,轉軸斷了。門從旋關裡脫落出來,「彭」的一聲倒了下來。揚起的灰塵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