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

    天色還是那麼亮，現在估計差不多已經是正常時間的深夜了，我看了一眼手機，九點鐘。季老師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有人......」我話還沒有說完，季老師就打斷了我，他說：「不一定是人，這次來的都是狠茬子，要是有人幹的，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所以，我才叫你小心一點。指不定是什麼鬼東西，其實這些人心裡也都清楚。別看他們明面上一團和氣，要是真知道是當中的某些人幹的，即便是沒有證據，也早就把幹這事的人給突突了。」
    季青抽著煙，點了點頭，插話道：「叔說的不錯，的確是這麼回事。現在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這種東西一定不同尋常。咱們小心一點就成了，要是碰見了，第一時間呼救。這個對講機你拿著，一秒鐘都不能離開身體。」
    我從季青的手中接過對講機，季老師拍了拍我的胳膊，道：「走，先吃飯吧。這鬼地方，大半夜了還這麼亮，他媽的一會怎麼睡覺。」
    一個方向傳來了龍衣的喊聲，讓我們趕緊過去，我尋著聲音看去。現他正跟著幾個老外扎堆坐著，季老師答應了一聲，領著我們趕了過去。等我過去的時候，龍衣正從一個登山包裡面掏出一張餐桌布。他把餐桌布鋪在了地上，又從登山包裡面拿出了各種各樣的食物。我挨著龍衣盤腿坐了下來。龍衣掏出一瓶二鍋頭，拿了幾個塑料紙杯，倒了一杯遞給我。
    「喝點這個，這可是我專門搞來的。洋酒咱們喝不慣，就這個順口，這大冷天，喝點這玩意暖和。」龍衣看著我，笑了笑。
    我伸手接過紙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二鍋頭的那種辛辣一下就在嘴裡面蔓延開來，趕緊嚥了下去，從胃裡就升起了一股暖流。心說怪不得俄羅斯的人，都喜歡喝烈酒，原來是被凍得。吃飯期間，通過交談，我也知道了這幾個老外的名字。
    一共四個人，而且都會說中文，雖然不太流利。一頭金色卷毛、留著絡腮鬍子的叫埃利斯·約翰尼，是個典型的肌肉大漢，四肢雖然達，可是頭腦絕對一點都不簡單。從言談上看，這人心機重的很。我觀察了一下，他是四個人當中最健談的，很多時候都是他在扯皮打屁。
    坐在埃利斯旁邊的叫艾伯特·羅利。是個黑人，相比起埃利斯，他的體型就比較瘦弱了。不過季老師跟我說，這傢伙是個機槍手，對於槍械很有研究。我是實在想不通，這艾伯特看上去也就一米六的個子，竟然是個機槍手。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力氣，能把那麼重的機槍給端起來。
    和我面對面坐著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叫勞拉·赫莉。勞拉長得很漂亮，但是很少說話，一般說話都是一針見血。屬於那種能讓氣氛一下子就冷下來的人物，她提了幾個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
    在勞拉旁邊坐著的，是季老師的好友，哈利·托蘭。哈利留著一頭長，在脖子後面紮了一個辮子。他跟埃利斯一樣，非常的健談。很會開玩笑，常常能把人逗得捧腹大笑。
    他們正在交談，談著談著就談到正事上，我豎起耳朵仔細去聽。哈利對季老師說，按照這個行程，最少還得一天的時間。如果中途在出什麼事故的話，可能還會耽誤時間。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勞拉突然插話問季老師，你個那兩個中國學生是怎麼失蹤的？勞拉不虧是冷場女王，他這話一出口，大家都出奇的保持著沉默。過了一會，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艾伯特。
    「勞拉！現在大家誰都不想提這事。沒錯，他們是失蹤了，但是那又怎麼樣？掉頭回去？能來這的誰是老年癡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不想提而已。」艾伯特喝了一口二鍋頭，接著對龍衣說道：「這酒可真帶勁，比格陵蘭島的『黑死病』還要嗆。我可是愛死這玩意了，龍你那裡還有嗎？」
    「喜歡就好。」龍衣喝點臉紅脖子粗的，他又是喝了一口二鍋頭，繼續說道：「我這次帶的不多，還有一瓶，可不能都給你喝了。咱們得留著慢慢喝，誰知道這次行動要用多長的時間。」
    季老師結果話茬，說道：「說說正事吧。我知道勞拉的意思，她怕在有人出事，要是不查出來，到時候該有人造反了。其實我也很擔心，不過暫時還不能把這個消息宣佈出去，現在他們只是猜測。只要不出事，應該不會在有問題。我的學生，我已經安撫過了。你們放心，他們不會挑事。不過庫裡團伙，我就不敢保證了。那幫人都是暴徒，雖然我們花了大價錢把他們請來。不過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保不準會在背後抽冷刀子。」
    埃利斯冷哼了一聲，說道：「他們要是敢背後捅刀子，我讓他們怎麼死都不知道。這幫人你們就放心吧，我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
    勞拉還想問些什麼，可話還沒有出口，人群中突然騷動了起來。
    「砰砰砰砰......」
    槍響突然響了起來，頓時蓋住了嘈雜的人聲，有人端起槍朝著一個方向跑了過去。我扭頭看向那個方向，心說壞了。只見那邊走來了一排排的殭屍，全都穿著清朝官服。看這樣子，絕對是舅姥爺他們來了。
    從剛才和哈利他們的談話來看，這些人估計有一大部分都是死亡主義的。舅姥爺他們要是過來，按照鬼門和死亡主義的恩怨，鐵定就是一個火拚啊。我當時是心急如焚，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我想的節骨眼上，車隊外面二百米開外突然響起了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我瞇起眼睛掃了一眼，是一顆顆炮彈。這些炮彈爆炸開來，通天的火焰和氣焰直接掀起了二三米高的雪花和碎冰渣子。
    爆炸聲響了一陣，十幾架直升飛機就從遠處飛來，在我們的頭頂上方盤旋了一陣，緩慢地降落了下來。
    第一個從直升飛機跳出來的是胖子，他抱著一個火箭筒，慢慢走了過來。緊接著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沒想到他們全來了。季曉蝶第二個從飛機上跑了下來，她朝著季老師就跑了過去，一頭撲在了季老師的懷裡。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小女孩，依偎在父親的懷抱裡。季老師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一個勁的歎氣。
    悶葫蘆走到我的身邊，看了我一眼，對我點了一下頭。我知道，這就算是打了招呼了，同樣朝他點了點頭。
    胖子用手拍了拍抱著的火箭筒，對我說道：「這玩意真他媽給力，這要是在遇上什麼怪物，老子就給它來這麼一下子，保證在牛逼的貨也得死翹翹。」
    我沒搭理他，正巧這時阿諾過來了。我問阿諾他們怎麼過來的，阿諾告訴我，這都是胖子的計劃。當時季曉蝶用催眠術給我灌輸了新的記憶，然後他們就帶著我去了倫敦。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季老師會在倫敦，按照胖子的話說，這叫引蛇出洞。
    他們把我偽裝成了誘餌，季老師嗅到了味道，一定會來找我。沒想到真讓他們給猜中了，我在酒店被服務生弄昏迷之後，到之後被帶到了那個廢棄的工廠。這之間的過程，其實他們全知道，當時季曉蝶就想著來找季老師。但是讓胖子給攔住了，用胖子的話說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胖子猜測著季老師這麼做，一定是有著什麼計劃。他們想看看，這季老師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沒想到，這一路跟下來，現我們來了格陵蘭島。他們怕在跟下去，就露餡了，直接跳了出來。
    這時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走到季老師的身前，說道：「老四啊，我們又見面了，你的兩個學生還給你。」
    他招了一下手，從另外的一架直升飛機上走下來兩個人，一個是方楓傑，另外一個則是穆清華。我心裡頓時疑惑無比，我的這兩個同學不是已經死了嗎？我明明看到他們被雪妖給抓到了半空中，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們的失蹤是鬼門的人幹的？這麼一想，我瞬間就想通了。這個世界上，能讓人無聲無息消失的，估計也就只有鬼門的人才能做得到吧。
    悶葫蘆這個時候，竟然開了口，他說道：「季伯伯，我們已經和鬼門暫時達成了協議。主義和鬼門的大隊伍正在過來，您不需要在領導這支雜牌軍了。龍衣，把咱們的人留下，讓其他的人滾蛋！」
    一系列的變故，讓我一下子就蒙了圈。聽悶葫蘆剛才的話，他是代表著死亡主義？！這是真的？後來一想，他叫秦童。我突然想到了秦海基，他們都是姓秦，難道也是一個家族的？對啊！應該就是這樣了，悶葫蘆的背後是秦家。
    秦家的背後，就是死亡主義！
    那麼，死亡主義的背後又都是些什麼？我不信這個主義背後，沒有其它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