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祭壇（5）

    另一個世界？！聽到這種話，當時的舅姥爺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雖然身在鬼門，接觸詭異之事是稀疏平常。但是這種徹底顛覆世界觀的觀念，以及現象，當時他可是真正的第一次接觸。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麼震驚的景象，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種荒謬的言論。
    然而事實上是，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之後的一系列經歷，都表明了有人在這個世界，開了一扇門。不對，根本就不止一扇門，這扇門聯通了其它的世界。這些門一旦被開啟，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中的邪惡力量被釋放，那會是一場巨大無比的災難。
    銀白色像是水一樣的物質正在不斷地向著舅姥爺他們湧了過去，雖然很慢，但是肉眼絕對可以看到那種移動軌跡。
    「我草，快阻止這長尾巴爬蟲！」吳蒼生罵了一嗓子，驅鬼言再一次響了起來，那些魅迅動了起來，突然飄在了空中。
    魅的移動度非常之快，根本看不清是怎麼攻擊的，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魅一接觸到怪物的身前，就直接爆炸開來，碎成了無數的黑色小顆粒，轉眼間就徹底消失不見了。這種離奇的場景，一時之間鎮住了現場的所有人。
    「沒用的，盒子已經打開了。你們還想讓它關上嗎？簡直是愚蠢！」林墨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怪物的身邊，他仰望著那個銀白色的盒子。再次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沒事嗎？因為我早就已經不是人類了！」
    林墨奸笑了兩聲，身體慢慢的開始了變化。他的皮膚變成了墨綠色，兩隻眼睛是一種銀白色，夾雜點點青色。他抓住怪物的尾巴，直接就把怪物給甩到了半空之中，然後向著地面狠狠地砸了下來。怪物手中的盒子，第一時間就飛了出去，落到了舅姥爺的腳邊上，舅姥爺順手給撿了起來。
    他原本想關上盒子，可沒想到目光朝著盒子裡面看過去，他看到了一個更加震驚的畫面。那是一個銀光之中包裹著的小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在他的視線裡面慢慢放大，越來越大，他彷彿就在這個世界裡面。
    在這個世界，他看到了祭壇，在祭壇之上站著的眾人。不斷掙扎吼叫的怪物，正在抓著怪物尾巴狂虐怪物的林墨，向著他們不斷湧現過來的物質。正是那物質生了變化，那是一張銀白色的、巨大無比的人臉。
    人臉的嘴動了動，一個聲音始終在他的耳邊迴盪著：「過來......過來......過來......」
    被這個聲音牽引，他開始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他走下了祭壇，慢慢走到了人臉的前方。他用手撫摸著人臉，就像是撫摸著自己的母親，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人臉之上的銀色，慢慢移動到了舅姥爺的手上，緊接著是胳膊，肩膀、脖子，眼看著銀色就快要爬上舅姥爺臉的時候。
    銀白色的世界突然開始縮小，周圍的景色無線延伸，扭曲，一陣模糊感之後，舅姥爺突然驚醒了過來。手上的盒子已經不見了，林墨從他身旁擦肩而過，左手拿著那個盒子，右手拖著怪物的尾巴。那怪物仍然還在掙扎，林墨一個甩手，又把怪物重重砸在了地面之上。
    林墨拖著怪物，下了祭壇，朝著銀白色的物質那邊走去。快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舅姥爺他們，大聲說道：「要想關掉這個盒子，只有把靈魂獻祭給另一個世界。大哥，我知道你也跟死亡主義的人有聯繫。請你把盒子拿給他們，在我死之後。」
    說完這些話，林墨就一頭扎進了銀白色的物質裡面，他的身體逐漸被那些銀白色水一樣的物質給吞噬了。怪物的尾巴也被迫著被林墨拉了進去，身子還在向著物質裡面滑動，顯然是林墨在裡面正拽著它。過了一段時間，這怪物也被拖進了物質裡面。物質的湧動停了下來，周圍的銀色光線正在快的退去，石洞的原貌漸漸還原了回來。
    不知道從哪裡吹起一陣大風，整個空間裡面全是灰塵，物質那邊有雷鳴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道道閃電在半空之中交織。物質突然消失了，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黑洞。
    黑洞裡面正在扭曲、旋轉著。一道道閃電在黑洞裡面不斷地出現，出巨大的雷鳴聲。這個黑洞彷彿有著魔力一般，或者說是一種巨大的吸力。這種吸力產生的怪風導致整個石洞裡面，都是漫天的灰塵，無數的岩石被吸到了黑洞裡面，撞擊到了一道道閃電徹底化成了粉末。
    舅姥爺他們在吸力剛剛出現的時候，就都跑到了鐵柱子的下面，手拿手圍著鐵柱子站了一個圈。每個人都不敢鬆開自己的手，生怕被吸到黑洞裡面，像那些岩石一樣，死的連個骨灰都剩不下。
    好在這黑洞出現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周圍的景色再一次模糊扭曲了起來，等一切風平浪靜之後。舅姥爺睜開眼睛去查看，現一切都變回了原樣。還是那個石洞，祭壇，洞頂上方長滿了深紅色嬰兒摸樣的岩石。好幾個一棟樓那麼高大的洞口，有著蜘蛛網一樣物質的巨大洞壁。
    一個身影突然從那蜘蛛網的夾縫裡面，掉了出來。舅姥爺仔細一看，竟然是林墨。他們跑下了祭壇，來到了林墨的身邊。林墨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傻子一般，不斷在嘿嘿笑著，手上捧著那個銀白色的盒子。
    只不過這個盒子的蓋子，此刻已經徹底關閉上了。
    舅姥爺從林墨的手中拿過盒子，裝進了自己的背囊當中。然而故事卻並沒有結束，就在這個時候，從那些一棟樓高大的幾個洞口裡面，傳出了大量的腳步聲。他們扭頭看去，現是一隊隊端著槍的英國大兵。
    吳蒼生問西婆子，你確定你的咒術管用了？西婆子搖了搖頭說，老娘怎麼知道，不過看樣子顯然是沒成功。西婆子一說完這話，大家都是一陣的汗顏。
    英國大兵來的非常之快，數量上佔了先天的優勢，他們硬拚根本是沒戲。從一排排大兵的身後，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輕人。看容貌，像是亞洲人，哪國的他們拿捏不準。
    這青年直接開門見山，自我介紹道：「我叫秦海基，是死亡主義派來的代表。梁啟恩先生，歡迎加入死亡主義。」
    秦海基一開口就是標準的中國話，這顯然是一個中國人。當時他們怎麼也想不通，死亡主義裡面怎麼會有中國人。舅姥爺當時雖然也是很納悶，不過看眼下的狀況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走到秦海基的身前，和秦海基握了握手。
    秦海基笑了笑，說：「梁啟恩先生，至於你的這些朋友。我會幫他們安排回中國的，不過還請他們轉告鬼門，說我們死亡主義對於鬼門的那些保守做法，報以崇高的敬意。如果有需要，我們不介意和鬼門進行一番合作。」
    當時的鬼門和死亡主義是處於敵對的兩個勢力，合作這種事情顯然是對鬼門的人來講，算的上是一種另類的侮辱。脾氣最火爆的吳蒼生，當時就大罵出聲：「誰他媽跟你個假洋鬼子合作！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吧，你們害死了老六，弄傻了老五，還他媽不夠？大哥，你怎麼會跟他們有聯繫？你跟他們混？會有好下場？老六死了，老五傻了，你跟他們玩，不死就得瘋。靠！」
    「閉嘴！」舅姥爺呵斥了一聲，說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們回去，好好的活著。我們遲早還會在聚到一起的，我誓保證。」
    「梁啟恩先生，你的這些朋友，還真是缺少教訓。」秦海基說完，就把臉拉了下來，他一把抓住舅姥爺的衣領，把舅姥爺扔給了幾個英國大兵。
    秦海基揮了一下手，十幾個英國大兵開了槍，吳蒼生和西婆子他們第一時間腿部中槍，全都跌倒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叫著。
    「我草你姥姥！」舅姥爺吼了一聲，就想著衝過去弄死秦海基，可是他被幾個英國大兵死死的摁著身體，根本就動彈不得。吳蒼生念動了驅鬼言，舅姥爺大喊了一聲「別動手！」
    他掙脫了英國大兵們的束縛，直接跑到吳蒼生的身前，對著吳蒼生的臉就是一巴掌，罵道：「瘸了還不夠？難道非得死了你才樂意？你他媽自己死，也別拉上這些個兄弟！夠了！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說到最後，舅姥爺痛哭出聲，跪了下來，抱著吳蒼生的身體。吳蒼生沒有在動用驅鬼言，也沒有在喊一聲，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秦海基。舅姥爺說，老二吳蒼生絕對是個漢子，鐵錚錚的漢子。當時他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雖然他知道這幾個兄弟肯定會恨他一輩子。但是因為那地圖當中的文字，他不得不跟著秦海基走。
    這就是老話講的，身在曹營心在漢！
    舅姥爺講完這些，現場的老人們已經哭的淚不成聲了。那是一種釋懷之後的感動，我這時也算是明白了這五個老人為什麼都坐著輪椅。那個一直在傻笑的，估計就是當年的背叛者老五林墨。
    西婆子用全是皺紋的手，擦了擦眼睛裡的淚水，說道：「我早就知道，大哥不應該是那樣的人。這些年，我也調查了很多。也算是知道了一些隱情，可就是嚥不下那口氣。二哥啊，該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老了，現在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要怎麼折騰，就讓他們去折騰吧。大不了，咱們收拾爛攤子就是了。」
    聽到這，我算是明白了一些東西。問舅姥爺：「老爺子，那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