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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理醫生季曉蝶

    我把昨天回去之後生的事情,跟付胖子說了之後。沒想到他只是大大咧咧的一笑,拍著自己差不多快懷孕了四五個月的啤酒肚子,對我說:「蠻子,不是哥哥說你。這他媽都哪跟哪啊?至於嗎?把你嚇成這德行。要不這樣,我倒是認識一個心理醫生,我把聯繫方式給你,你去看看。其實昨天那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嗎?你可能就是心裡作用,老想著這茬。不去想,其實也沒什麼。」
    「你他娘的昨天晚上是沒做噩夢。」我端起付胖子給我沖的咖啡喝了一口,繼續罵道:「老子昨晚上可是被嚇個夠嗆,在這麼下去,老子就得進精神病醫院了。」
    「等等。」付胖子突然坐直了,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到了其它地方,過了一陣,才繼續問道:「你能詳細說說,昨天晚上的夢嗎?」
    這時我也現了一些不對勁,剛開始我只是跟付胖子說,我昨晚上做了噩夢,但是夢裡的內容我卻沒怎麼細說。
    可是讓付胖子這麼一問,我現昨天晚上的那個夢,竟然清清楚楚的記在腦海裡面。所有的過程,一點一滴,甚至是連用哪只手開的車門,都能說的上來。
    給我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夢,而是親身經歷過一般。
    我略微回憶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向付胖子講述昨晚的那個夢。剛開始講的時候,付胖子還沒怎麼著。越往後講,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甚至額頭上都冒出了一些汗漬。當我講到在石碑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付胖子打斷了我,順著我的話,繼續往下說了起來,說的跟我昨晚上的那個夢一模一樣。
    聽他講完,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背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沙與茶几,眼睛死死的頂著付胖子,試探著問:「你是誰?究竟是人是鬼?」
    付胖子也從沙上站了起來,臉色說不出來的難看,他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看著我。我被他看的心裡毛,不由得又往後退了幾步。就這樣,我們僵持了一陣。付胖子突然往我這邊走了兩步,明顯是在試探。
    他還要繼續走,一隻腳已經邁動了,我急忙再次喊道:「你他媽到底是誰?說?」
    或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又或許是因為莫名的害怕,衝動霸佔了我的腦海。離我不遠的地方,有個凳子,我跑過去就舉了起來,吼道:「說?!你他媽到底是誰?是人?還是他娘的鬼?」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付胖子看著我,眼神異常的冰冷,語氣也很不對勁。我聽得出來,那是一種質問的口氣,他平時對待犯人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口氣。
    他在懷疑!一瞬間,我的腦海裡冒出這四個字。不過卻沒有絲毫的放鬆警惕,因為我不能確定此刻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那個一起玩到大的胖子。我同樣在懷疑!
    「小學六年級,你追的那個女生叫什麼?」付胖子仍然在看著我,也未曾放鬆一絲的警惕,但是我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期望。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手中高高舉著的板凳,被我緩緩放了下去。
    看到我的舉動,付胖子退回到了沙邊緣,重新坐了下去。但他仍然在看著我,眼睛一眨都不眨,那是一種高度級別的戒備狀態。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不說出那個名字,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衝過來。
    「王嵐。」我說話的時候幾乎是面無表情,當然,現在也同樣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付胖子。我們對視了幾秒鐘,同時大笑了起來。付胖子甚至還在拍著他的啤酒肚,出啪啪的聲響。我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問:「如果今天我不說出王嵐的名字,你會怎麼辦?」
    付胖子仍然在笑,一邊笑,一邊說:「說真的,剛才你舉起凳子的一瞬間,我真慌了。那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問完那句話,老子都還在想,這要真是鬼,那他娘的得怎麼對付。」
    聽他說完,我也噗嗤一聲樂了,然後對他調侃道:「這麼著,我教你一招。如果真的遇到鬼,你其實吧,可以用你這懷孕了四五個月大的肚子撞它,絕對一撞一個准。」
    「去你娘的!」付胖子罵了一句,笑聲漸漸停了下來。由於剛才笑的太歡實,他眼淚都流了出來,此刻正在擦。他突然看向我,一臉正色的說道:「我昨天晚上跟你做的一樣的夢。真的,他娘的一模一樣。不對,有一點不一樣。石碑上刻著的名字和照片,是老子的,不是你的。蠻子,你倒是說道說道,這他娘的算是怎麼個回子事。老子干刑警這麼多年,這麼怪異的事,還是頭一次遇見。你要是不跟我說這個夢,老子也就不把它當回事了。現在這麼一弄,我的心裡還真是有點毛。」
    「你別怪我瞎說啊,我估摸著,咱們估計是讓照片上那個女鬼給纏了身了。要不這樣,咱們去找個寺廟拜一拜,順道在找個得道高僧,給咱支兩招。你看呢?」我說。
    「沒那麼簡單。」付胖子輕輕拍著自己的啤酒肚,皺著眉頭思索著:「要是真讓那女鬼盯上了,咱們現在早見閻王爺了。昨天你又不是沒看見,審訊室的人是咋死的。我看吶,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心理醫生。如果不管用,在出什麼蛾子的事,咱們再去寺廟找高僧也不遲嘛。再說了,這年頭,你以為高僧都是大白菜,一抓一大把。寺廟裡的那些個玩意,也就是糊弄糊弄香港人。別說高僧了,就連高人都找不到幾個嘍。」
    我心裡一琢磨,也確實是這麼回事。付胖子說的都在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由於今天警局裡面還有些事要處理,付胖子不能陪我一同去找心理醫生,但是他卻給了我一張名片。說是他以前經常去,很熟,讓我去了說是他介紹的就可以了。而我呢,卻沒有那麼忙,今天索性也沒事可幹。就想著,不如先去看看。
    跟付胖子說了一聲,我就離開了他家。
    按照名片的地址,我開車找了過去。至於路程什麼的,就不多說了。這個心理醫生住在一棟老樓裡面,是法國人建的,反正給我的感覺很洋氣。心理醫生叫季曉蝶,是個女的,住在三樓。因為提前給她打過電話,我上去之後敲了敲門,她就把門打開了。看到她的一剎那,我還真是有點詫異。因為,這個叫季曉蝶的心理醫生,實在是太漂亮了。
    她剪了一頭短,穿著牛仔褲,牛皮靴,以及一件紅色的T恤,手腕上還帶著骷髏頭的手鐲,整體感覺特別中性。這個打扮,怎麼看也不像是干心理醫生這一行的。但面容卻很姣好,即便是一頭中性的短,也沒能掩蓋住她的美麗。反而倒是讓這種美,更加增色了幾分。有一種別樣的味道,跟那些個男人婆不一樣,如果讓我用個詞彙形容的話,那就是有女人味。
    「進來吧。」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我。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長。我從這雙眼睛裡看出了純淨,我不知道為何要用純淨這個詞,但是我想不到更適合的詞去描述她的眼睛。
    我對她點了點頭,報以一個微笑,以示友好。她讓過身子,我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一陣香味鑽進了我的鼻子裡面,那應該是一種花香,很好聞。
    整個房間裡面的裝飾很獨特,牆上掛著很多油畫,有一些地方還掛著動物的骨骼。比如說牛的角,羊的頭。所有的傢俱都是木質的,桌子椅子茶杯等等,只要是能用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木質的。
    這時我觀察到牆壁上的那種白,應該是刷了乳白膠的。因為普通的牆壁雖然白,但是卻對不會有光澤,也覺得不會特別的滑潤。只有刷了乳白膠的牆壁,才會出現這種不一樣的現象。我對乳白膠不算陌生了,因為現在的商業影棚裡面,所有的無影牆基本上都是刷的乳白膠。甚至一些個畫家進行個展的展覽館也都刷這種膠。
    這就說明了一點,這個叫做季曉蝶的心理醫生,肯定熱愛藝術。
    至於治療過程,我就不多說了。等到心理治療結束之後,由於對季曉蝶很有好感,我決定請她吃飯。問了她一聲,沒想到她還真答應了。其實我真的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然而,我卻不知道的是,如果我最開始不請她吃這頓飯,也許後來就不會生更多的事。
    當然,這都是後話。
    下面我會把遇到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件一件寫出來。
    第一件事。
    前面提到我邀請了季曉蝶吃飯,她答應了之後。我們開車前往附近的一間西餐廳,在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好是紅燈,無奈之下我只好把車停了下來。
    無意間,我看了一眼右邊的後視鏡。有個中年男人在人行道上走著,他慢慢走到斑馬線前端的位置停了下來,也在等綠燈。
    然而就是這時,一輛卡車從正是綠燈,右邊的那條街道急行駛過來。
    中年男人像是看到了什麼,突然向著前方跑了過去。卡車司機沒想到會有人衝過來,根本來不及剎車。
    「砰」的一聲,那中年男人被撞出去四五米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和季曉蝶都吃了一大驚,可奇怪的是,當時在我腦海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卻是,他究竟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