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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抱歉

    我還沒來的急詢問,戲檯子上就鏗鏗鏘鏘起來,上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應該就是西施了,然後上台的是勾踐。
    我相信,九零後沒幾個人愛聽戲的,就算聽,也聽不懂。所以我的思想一直在拋錨,在想現代的種種,想我的爸媽。人家說,只有當自己過的不好的時候,才會想家。如此看來,一點也不假。
    直到吳王夫差上場,那個琉璃口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我才把注意力拉回到戲檯子。。
    他一上場,我的眼神就被他挺拔的身姿給吸引了,然後,待臉轉過來的時候,一股邪氣迎面而來。這個人,為什麼會看著有些眼熟,因為他臉上有妝,我也不知道他的廬山真面目。
    也許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在看我。隨後,他薄唇輕啟,唱了起來。
    這聲音……邪君?!
    我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他,那張臉,可不就是他,他怎麼會來唱戲!
    我怕朱祐樘看出我的異樣,要是他發現我和邪君相識,那我該怎麼解釋。
    於是佯裝頭疼,想要離開。
    朱祐樘抓住我的手,一臉擔憂的說:「怎麼了,笙——靈靈。」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有些頭疼,想要回去歇一會兒,這戲,我聽不太慣。」
    他訝異了一下:「你不是最愛聽這《浣紗記》了嗎?」
    「啊?是嗎,呵呵。」我尷尬的笑著,都怪剛剛說漏了嘴,這可怎麼圓回去。
    〔看作者有話說〕
    「你說這扮演吳王夫差的男人演的惟妙惟肖,把人物都給演活了,你還說你很羨慕吳王夫差對西施的愛,說他是好男子。」
    朱祐樘看著我,眼底沒有半點波瀾,合著這場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邀我來看戲,竟是為了試探我,試探我和這個扮演吳王夫差的人,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因為我和邪君認識,所以有些『做賊心虛』,不知道這樣的猜測,是對還是錯。
    他抿了一口盞裡的茶,不屑的哼了一聲:「京城第一美男子。」
    這時候,正在唱戲的夫差停了下來,狹長的眼睛盯著我,西施一下子慌了,在他的身後細聲細氣的叫道:「吳王,吳王。」
    邪君收回了他陰冷的目光,竟一巴掌把扮演西施的女的扇倒在地,用唱戲的腔調唱到:「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我對你這樣好,你竟把我送到賊子的手裡,爬上賊子的床榻,懷了賊子的野種,竟以死相逼,讓我遠離你的身邊。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啊~!」
    扮演西施的女人顯然是愣住了,但是極高的演員素養使她反應力極強,當即抱住邪君的腿,淚流滿面的唱到:「吳王,吳王,是誤會,你可是錯怪了我啊~」
    這時候,喝茶的朱祐樘突然停下了喝茶的動作,一雙眼睛平靜的看著戲台,這戲,都不知道他看了多少遍,怎麼可能不知道裡面的台詞,而邪君那句意有所指的話,只要稍稍的把我代入,就會可怕的吻合。
    我把玩著手裡的護甲,最好的辦法就是降低存在感。
    朱祐樘清冷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吳王夫差的唱詞錯了。」
    邪君毫不畏懼的對朱祐樘作了個揖,狹長的眼睛看著他說:「皇上,草民沒有唱錯。」
    「我說,它錯了。」朱祐樘的聲音已有些薄怒。
    可是邪君,他還是沒有半點屈服的說:「不,沒有錯。」
    「大膽賤民,竟敢忤逆皇上,來人,把他給我壓下去。」蘇德全一聲大喝嗎,立馬幾個侍衛走到戲台上,把邪君給壓了下去。
    邪君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仍面不改色的說:「我唱的是對的,錯的是你。」
    朱祐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一句話,便離開了。他又不傻,心裡面自有些眉目。我沒出口阻止,更沒有解釋,現在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娘娘,娘娘這可怎麼辦。」琉璃從後面跑了過來,一臉的擔心。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關係,皇上一忙起來,就會忘了不愉快了。」
    我知道,朱祐樘更氣的是邪君的那一段唱詞,他本就有些懷疑我和邪君的關係,如此一來,他一定會以為邪君的那段唱詞,說的就是我和邪君,他沒有當場質問我,已是給我面子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帶著些落寞。
    晚上,風雨交加。
    我無意的向琉璃提起:「今天那個唱戲的被怎麼樣了。」
    「被壓到慎刑司了,也不知他怎麼了,為什麼偏偏和皇上對著幹。」
    我說:「這戲我與皇上看了多次,為什麼你沒見過扮演夫差的男子呢?」
    她低下了頭不好意思的說:「娘娘說奴婢太莽撞,所以一直是帶著紅玉姐去的。」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有小太監跑了進來,說是蘇德全派人來通報的:「娘娘,皇上的肩痛又復發了,今個特別的厲害,連身子都起不來。躺下還好,這一坐起來,感覺骨頭都快要裂了似得。可是皇上不肯歇息,仍在處理政事。」
    門外風雨交加,我並沒有坐轎子,也沒有打傘。他正生著我的氣,如此天氣,上演一場苦肉計,他多少,氣也會消一些吧。
    於是我二話不說跑了出去,可是,我這個身子實在是太薄弱了,淋了一會兒玉,就開始噴嚏連連,到了乾清宮的時候,差點沒有支撐住自己雨
    蘇德全跑了過來,急惶惶的說:「娘娘,您快勸勸皇上吧,他從小就性子倔,老奴是真的沒有辦法。」
    蘇德全是看著朱祐樘長大的,對他的衷心是毋庸置疑的。
    我點了點頭,便進了側房,頓時,愣在了原地。
    因為……朱祐樘的肩膀上坐著一個人!
    她穿著華麗,頭戴鳳冠,只是看起來有些老舊,面色慘白慘白,一雙眼睛凹陷著,嘴唇鮮紅,脖子處如同斷了一樣,陰森森的垂著,搭在朱祐樘肩膀上的兩隻腳,是枯褐色的,尖尖的縮成了一坨,就像乾癟的雞爪。
    他的背上,馱著一個死人!
    這個念頭很快的就被打散,因為朱祐樘在揉他的肩膀,他的手,穿過了肩膀上的女人的身體,這麼說的話,是……鬼。
    我看的見她。
    突然!他背上的女人把頭抬了起來,一張血盆大口哈哈的笑,牙齒尖尖的,中間還有很大的縫隙。
    我嚇得呆在原地不敢上前,蘇德全似乎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小聲說:「娘娘,娘娘怎麼了。」
    一個眨眼的功夫,那女人消失了,剛剛的景象還在腦海裡徘徊,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可怎麼辦,我又不是道士,怎麼會驅鬼。聽說身子弱的人會經常撞到這些東西,所以剛剛被我給看到了。
    那女人是誰呢,要是說有誰和朱祐樘有仇恨,那我能想到的,只有萬貴妃了。
    這時,朱祐樘看到了已經成了落湯雞的我,沉聲對蘇德全說:「蘇德全,皇后怎麼淋雨了,你們是幹什麼的。」
    蘇德全趕忙跪下說:「回皇上的話,娘娘聽聞皇上肩痛復發,坐轎子嫌慢,連傘都不及得打,就跑來瞧皇上了。」
    朱祐樘那張陰沉的臉上,總是多了些暖色。
    「嗯,退下。」
    蘇德全垂著首,小碎步退下了,我本以為他要和我說些什麼,正等著接話,他卻低下頭,手裡拿著毛筆,又開始工作了起來,好像肩膀也不那麼疼了。
    我在心裡暗暗竊喜,正好我這陣子,對剛剛他背上的那個玩意害怕著呢。本來還想佯裝賢惠的去給他揉揉肩,可是現在,實在是不敢。
    他明明有話對我說,卻還默默的吞到肚子裡。
    終於還是我先開了口:「皇上,政事雖然重要,但是不及身體,早早歇息,明個才有精神。」
    他看了一眼在打哈欠的我,淡淡的說:「困了就去睡。」
    我睡眼惺忪的向他走了過去,爬在他的案台上,他連忙把剛剛在書寫的那張宣紙握在手裡,我沒有在意那麼多,打了個哈欠對他說:「相公,你不睡我怎麼能睡得著呢。」
    他很認真的看著我,言語中有些生疏:「皇后,你變了。」
    這一句話像冷水一般,讓我睡意減半。
    「這有什麼奇怪的,人都是會變得,世間萬物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改變。」
    他抓住了我因為慷慨陳詞而飛舞的手,深潭一樣的眸子凝著我:「從你醒過來的那一刻,你就變了。」
    我看著他,不知道怎麼接話。
    「告訴我,那天為什麼放走我抓的蛇。」
    「因為……因為我們要愛護小動物,不能殺生的,它們多可憐啊。」
    「為什麼……」他的嘴緊抿「要三番兩次的拒絕我的好意。」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一時嘴硬,竟說:「為什麼你給我我就接受啊。」
    他沉默了好一陣,才下了一個結論:「你果然變了。」
    「變得牙尖嘴利,蠻不講理,不分好歹。」
    「對,對,我就是沒有以前好,我就是變得不講理,不知好歹,我大雨夜的跑過來,何苦領你這一頓罵。」
    你的張月笙好什麼都行了吧!我就是不如她行了吧!
    我越想越氣,氣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