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猛鬼夫君 > 068.色殭屍 >

068.色殭屍

    我猶豫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好,做了這件事我們就兩清了。」
    他似疲倦的合上了眼睛,聲音沙啞:「宋瑤,可不可以陪陪我。」
    「當然不可以了,男女授受不親,等你和杜梓霜結婚了,她有的是時間陪你。」我立馬一口回絕。
    見他眼神中閃過一縷落寞,我更加嚴厲的警告自己,一定不能被他的演技騙到!一定不能心軟!
    可是,半夜的時候,我竟鬼使神差的跑到了我的臥室,見他還沒灰飛煙滅,一口氣才鬆了下來。
    正準備走,卻被他拽住了手,我死死的往外拉,都沒有成功脫困。
    他手掌心的繭子很厚,就像常年拿著農具的爺爺的手一樣,但戊戌,正如媽媽所說,一副器宇不凡的樣子,自然不可能是種地的,那他這手上的繭子是哪裡來的呢?
    被這隻大手包裹著,心裡竟然升起一股安全的感覺,這種想法真是可笑,他明明可以分分鐘取我性命,我居然還覺得他安全?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看來,我真的是該找個男朋友了,要不然,一個殭屍對我好一點,我都會覺得溫暖。
    突然想起他之前在老樹下問的那個問題,他問:「宋瑤,你喜歡我嗎?」
    我看著眼前毫無知覺的戊戌,心中泛起了從未有過的漣漪,他可是只殭屍啊,難道說,我真的喜歡上他了?
    怎麼可能!
    我冷冷的從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真的想走的時候,誰又能拉的住呢?我之所以在他的手中僵持了這麼久,大概是因為那一刻,我在貪戀他的手掌。
    我出了臥室,蜷縮在了沙發上,看著窗外漸漸變淡的月亮,腦海裡卻一直回放著戊戌倒在浴室的情景。
    或許是因為人對弱者會產生一種與生俱來的同情,在看到他倒下的那個場景,我心中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我以為戊戌會一直像一個天神一樣屹立不倒,卻沒想到他在脆弱的時候,會是如此不堪一擊。
    不吸人血又怎樣,沒有人會感謝他,沒有人會理解他,甚至,當他身份暴露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反過來殺他。
    這次去了塔塔村,做完他吩咐的事,以後,只要不與我的利益相沖,他是死是活,就與我沒有關係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戊戌已經離開了。
    然而奇怪的是,我竟躺在了床上,不僅如此,床單也被換了,被套套的很醜,顯然不是我媽媽的傑作。
    最更重要的是,我身上穿的是睡衣!我昨天睡在沙發上的時候明明就是穿著自己的衣服!
    我看了看表,爸爸媽媽早已經出去了,可是我媽根本不可能會給我換睡衣,我爸就更不可能了,那就只有……
    我的胸腔裡鑼鼓喧囂,五臟六腑都在突突的跳動。
    我條件反射的摸向自己的胸,竟然——沒穿內衣!
    再神經質的褪下睡褲,啊——
    誰給我換的內褲!
    我徹底凌亂了,整個人都快要瘋了,不會真的是……真的是……
    「寶貝,吃飯了。」
    一聲寵溺的呼喚響起,我呆呆的抬頭,只見穿著灰色格子居家服的戊戌正斜倚在門框上,脖子上繫了個我媽的粉色圍裙,手裡還掂著個飯鏟。他的左腿慵懶的搭在右腿上,雙手橫放在胸前,笑的跟朵桃花似得,眉眼彎彎,攪亂一池春水。
    我把自己的臉使勁的揪了揪,痛的快哭出來了才不得不承認現實,沒錯,這不是夢!
    「你……你,我……我……」我結結巴巴,哆哆嗦嗦,跟一個癲癇患者差不多。
    他向我努了努嘴,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房間裡的晾衣架上掛著兩個粉色的小內內!雖然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室內光線很暗,但那衣架上的內衣內褲看起來卻分外顯眼!
    「你!你有毛病啊!」
    我伸手指著我自己的睡衣,向他大吼:「誰要你給我換睡衣啦,你還把我的——」我再也說不下去,整個人又羞又憤,恨不得把面前這個道貌岸然的死殭屍剁成肉醬!
    他完全不理會我的話,而是興師問罪的語氣問我:「你衣櫃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衣服。」他突然把睡褲往下拉了一點,揪出了裡面的內褲:「還有男人的內褲?」
    「我給我男朋友準備的不行啊!」
    我隨手拿起檯燈就砸向他,卻沒想到被他輕而易舉的接住,他嘴角勾起一個淺笑:「那可惜了,這衣服簡直是給我量身定做的。」
    話音落定,他好脾氣的把檯燈又放回了我的床頭。
    我被氣的火冒三丈,趁他走過來的時候,對他一陣猛挖(女生麼,打架都這個樣子。)他倒也不反抗,臉皮厚的如同銅牆鐵壁,反而是我先敗下陣來。
    「晨練好了嗎?」
    我聽他這麼講,又生氣又委屈,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竟然被一個老殭屍給沾了便宜,一想到被他看光光,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說:「你不該謝謝我嗎?我可是頭一回為女人做這些。」
    「誰要你做了!你個老變態!臭不要臉!」我把能罵的都罵了,卻還是難解心頭之恨。
    他不顧我的掙扎,直接把我橫抱起來,摔倒了椅子上,霸道的說:「你給我吃飯,再吵,吸你的血。」
    我聞言,拿起饅頭委屈的塞到了嘴裡,不敢發出聲音,難道便宜就被白佔了嗎,這個死殭屍,色殭屍,虧我昨天還對他萌生起一絲好感,他就是在演戲!
    「宋瑤,你哭什麼?」
    誰哭啦,他眼睛有毛病啊!
    誰知,他不問還好,一問,我更加的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又突然想到他之前那句威脅的話,硬生生的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他又出聲:「我只是想對你好一點。」
    我看向他,發現他也在看我,那眼神像是在沉思,就算是要對我好一點,也得用對方式啊!
    過了好久我才說:「你要是想對我好一點,就往我銀行卡裡打十萬塊錢,你這哪是在對我好,明明就是佔我便宜好不好。」
    他哼笑:「你?」
    「我怎麼了。」我頓時不服氣的挺起腰桿。
    「我對你沒感覺。」
    「你這個老殭屍還談什麼感覺,好像你有神經末梢似得。」
    他十指交叉,手肘放在桌面上,看著我說:「快吃飯。」
    我不知道戊戌到底有多少面,現在的他已與之前判若兩人,在我印象裡,他是嚴肅的、疏遠的、就算有時會一閃而過一個笑容,也只是浮在表面的。
    我抬頭看他,接觸到他的眼神之後,又趕緊低頭。
    因為現在是白天,所以戊戌不能出去,只能待在我家。
    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我就在旁邊削蘋果吃,以前最討厭吃蘋果,因為覺得削皮太麻煩,可是今天,一會兒就削好一個,一會兒就削好一個,偶爾瞟一眼戊戌,只見他還是在專心致志的看報紙。
    在我削完第五個蘋果準備往嘴裡送的時候,戊戌放下了手裡的報紙,一臉無奈的對我說:「你要吃幾個?」
    我含糊的回答他:「好、好幾個。」
    「過來。」他張開手臂想要摟我,我見狀,趕緊躲到了一邊,像個見了貓的老鼠。
    他輕笑一聲,低吟:「又不會吃了你。」
    說完,他又開始看報紙。
    我對此嗤之以鼻,一個死殭屍,臭殭屍,看什麼報紙,又愛演戲,又做作。
    終於,我打破了尷尬,兩隻手遮住了他要看的字,他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扭頭,咳嗽了一聲,問:「我為什麼要吃那些死人的祭品?」
    「你吃了他們的祭品,那些前來吃飯的鬼魂就會跟著你,忘了與你說,如果墳前沒祭品的,你就拔走他墳頂的草。」
    「那,為什麼要在你結婚之前呢?」
    「喜氣會趕走他們,這也是我為什麼不喝血的原因,我要足夠虛弱,他們才會進得了我的身。」
    原來如此。
    他是主動要變得虛弱,並不是因為控制自己不吸血,我還可憐過他,卻不知這一切早是他計劃好的。
    「那……你之前為什麼會說,只是想對我好一點。」
    「宋瑤。」他的眼神裡有些歉疚:「這一次,會讓你有些辛苦。」
    「沒事。」我灑脫的說:「反正我不想欠你的。」
    「以前的記憶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擁有了,又能改變什麼?」
    他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悵然:「我想知道,過了一千年,我放不下的究竟是什麼。」
    第二天,我跟張楚燁請假,說要去鄉下看望姥姥姥爺,他倒是通情達理,很快的應允了,快的讓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到了汽車站的時候,嘈雜的人群中站立著一個顯眼的背影,我正準備繞道,那人便眼尖的看到了我:「宋瑤,你要去哪?」
    「咦?」我回頭,臉上掛上一個浮誇的笑容:「老闆,這麼巧啊,你也在這兒。」
    他穿著白色的長袖t恤衫,黑色的九分休閒褲,白色的板鞋,手上還掂著一個prada的男士休閒大黑包,就這麼搶眼的走到了我身邊,笑著說:「剛好我要下鄉考察,一起啊?」
    我表面上微笑點頭,心裡卻在腹誹:塔塔村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考察個毛毛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