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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黑傘

    人的一生注定要經歷很多的事情,有時候就算你想逃避也逃避不了,或是因為命,又或是因為運,有的人一生的經歷順風順水,事事如意,當然更多的人一生經歷的大多是坎坷,甚至詭異……
    這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八點多鐘,我正在師大附近的「西南風」書店門口的屋簷下避雨。「請問,黃山沖怎麼走?」一個男人打著一把黑傘站在我的面前,輕輕地問道。我朝黃山沖的方向指了指,然後對他說道:「一直向前走,大約兩公里的樣子就到了,不過現在雨下得這麼大,不如先避一避再走吧。」
    男人低聲地說了聲:「謝謝!」這時突然電閃雷鳴,而正是這一道閃電,讓我看清了面前這個男人的樣子,他大概一米七左右的樣子,身形瘦弱,那張臉也是很削瘦的,特別是他的眼睛,空洞,無神,他淡淡地說道:「謝謝!」然後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我指引的方面走去。他手中的那把黑傘很老,也很舊,是一把黑布傘,傘並不大,他的後背已然淋濕了。
    就原本只是我這個春夜裡發生的一個小插曲,我根本沒想到,它會在幾天後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塌糊塗。
    兩天後的下午,我正在家裡寫毛筆字,門鈴響了。打開門,門外沒有人,我覺得很奇怪,又把門關上了。可我還沒來及轉身,門鈴又響了,不知道是誰在玩惡作劇,我重新把門打開,門外還是空無一人。我走了出去,樓梯上下也沒發現人的蹤影。
    我心裡暗暗有些生疑,這大白天的難道就見鬼了?
    轉身準備進屋,我卻發現防盜門的手柄上竟然掛著一把傘,黑傘,黑布傘。我覺得好熟悉,慢慢地我想到了那天晚上那個陌生男子問路時的情形,對,這應該就是他手中的那把傘了。可是,它怎麼又會到了我的門口?
    我拿起了傘,想了一下,把它放到了樓梯轉角的垃圾堆裡。然後才進了屋,關上了房門。但當我回到書房的時候我楞住了,我剛才明明已經扔掉了的那把黑傘竟然就掛在我書房裡大寫字檯的邊沿,我的心裡漸漸有些明白了,我一定撞到什麼邪事了。
    我拿著這把傘仔細地端詳著,但卻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不過既然扔不掉,我也不再動那心思,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多麼的邪性。
    我把它扔到了書櫃的角落,便不再想它了,詭異的事情我經歷得並不算少,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懼怕,我唯一擔心的是會不會傷害到老婆和孩子。
    我打了個電話給老婆:「你這兩天帶著孩子回娘家住兩晚上吧。」我沒告訴她為什麼,她也沒多問,只是輕輕回答道:「嗯,好的,你自己注意安全。」掛了電話,我才微微安下心事,我隱隱地覺得,因為這把傘的出現,一定會牽出什麼故事,只是吉凶我卻不知道。
    鄧琨和木蝶準備結婚了,原本我想讓他來陪我兩天的,現在也不好開口了。我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大和尚,他接到電話說道:「怎麼想到給我來電話啊?又想到我這蹭吃蹭喝了?」我笑道:「沒有,邀請你來我家做兩天客。」他說道:「說吧,是不是碰到什麼麻煩事了?」我回答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啊。」
    絕塵笑了:「好吧,我晚上過來,這邊手頭上有些事情還得處理一下。」掛了電話,我帶上書房的門,一個人坐在客廳泡茶,我沒有再糾結著黑傘,拿起一本雜誌漫不經心地翻著。五點多鐘的時候,我離開了家,我不準備在家裡弄吃的,想在外面隨意地打發這一頓晚餐。
    就在小區外的一家小飯館裡炒了兩道小菜,要了一瓶啤酒,一個人慢慢地吃著。
    我的座位就在門面,正對著大門。
    才吃沒多久,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經過,一個瘦瘦的男人,看上去有些佝僂,有些猥瑣。這個男人我應該是見過的,我在心裡說道。是的,見過的,不正是那晚向我問路的男人麼?我跑出了飯館,卻找不到了他的蹤影,悻悻地回到了飯館,老闆說道:「怎麼了?看你驚慌失措的樣子,丟了魂似的。」
    其實我很想能夠追到那個男人,我想問問關於那把傘的事情。
    吃過了晚飯,我在附近慢慢地走著,我想或許還能夠看到那個男人,但走了一大圈,再也沒有看到他的出現。絕塵打來電話,告訴我他一會就到,我問他吃飯沒有,他說早吃過了。我這才回家去等他,我在想,今天晚上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回到家裡,一切都是老樣子,那把傘也靜靜地靠在書櫃的角落。
    我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有些神經質了。
    沒一會,門鈴響了,應該是絕塵到了吧,我忙跑去開門,果然是他,可奇怪的是他的手裡居然也拿著一把黑傘,我問道:「外面下雨了?」我回來的時候天氣明明還好好的。絕塵說道:「沒有,這傘是掛在你的門把上的。」我嚇了一跳,忙跑進書房,是的,書房裡的那把黑布傘已然不見了。
    絕塵笑道:「什麼事這麼的驚慌啊,這可不像你。」
    我把他讓到了沙發上坐下,他問道:「老婆孩子都不在家?」我說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是關於這把傘的。」他看了看手中的黑布傘然後說道:「哦?」我便把那夜避雨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慢慢說到今天出現的這把黑傘。他聽得很仔細,不時地還問我一些細節,諸如那晚上那個男人的臉色,神情,以及這傘如何沒能扔掉,放到了書房等等。
    絕塵的笑容沒有了,他靜靜地看著我,然後把玩著手裡的傘。他問道:「你知道黑布傘是用來做什麼的嗎?」我想了想然後說道:「記不得了。」絕塵說道:「每一個葬禮的時候,死者的遺像啊骨灰啊什麼的都會用它遮住,防止陽光對魂魄的摧殘。」
    我點了點頭,是的,是有這樣的說法,難道這一次我真的又給自己找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