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錯開的愛情之花

    胭脂今天沒有化妝，說道：「老闆，今天不按摩的，我們休息！」
    我道：「不是按摩，我是來找林大南！」胭脂笑道：「我這裡沒有林大南。」
    我說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戴著眼鏡，留著長頭髮，鬍子拉渣，有點藝術家作家的風格，就在這裡。」
    我見胭脂不是很信任，道：「我不是壞人，我是他的好朋友，好幾年沒有見。好不容易找到，想著出來見見面，我知道他是想寫出大作品！」
    胭脂道：「哦，我明白了，你說不是林大南，他叫蕭棋，他就在裡面。」
    我和鬼王面面相覷，不過很快我就明白，裡面的那個「蕭棋」就是林大南。
    既然我能用他的名字當小號，自然他也可以用我的名字當小號。
    哎，真是冤冤相報了！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我和鬼王跟著胭脂進去，玉屍和郭天劫也跟了進來。
    胭脂喊道：「棋兒……你朋友來找你……」
    胭脂的身材很高，並不像那種風塵味很足的女子，此刻素顏打扮，倒有幾分清純的感覺，如果我沒有猜錯，胭脂加入這個服務行業，可能也就半年不到。
    胭脂最開始並不叫胭脂，而是林大南來了之後，給她取的名字，原來那個是個爛大街的名字。
    林大南和胭脂認識，是一個晚上，林作家原本是要搜集寫作靈感，不小心來到了一個小巷子，而就在這個時候，看到了燈光之中的胭脂，林大南忽然有了綿延不斷地靈感。那個時候正好是胭脂剛剛進入這一行，沒什麼經驗，她屬於高考落榜，家中沒有錢供她繼續復讀，而且家中還有個弟弟，沒有辦法，胭脂只能從大山深處走了出來，隻身來到了這個繁華城市，一無所長的女孩子，在老鄉大姐的幫助下，開了一家按摩服務的小店。
    那個老鄉大姐告訴胭脂，這個年代，動什麼不能動感情，男人都是騙人的，嘴上面花言巧語，暗地裡卻腳踩多只船。
    可胭脂，似乎忘記了大姐說的話，因為她對林大南動情。從那聲「棋哥」就能聽出來，胭脂對於林大南有了深情。
    也就是在哪燈火闌珊的夜晚，林大南光顧了胭脂，而且讓她改了個名字，也就有了胭脂的名字。後來接觸的時間多了，林大南和胭脂有了一種奇怪的情感，林大南幾回變成了馬伕，皮條客。
    胭脂是四川姑娘，水嫩都捏得出來，只是她不知道林大南是一個作家，未來不一定有個好的安穩日子。
    可是胭脂覺得，如果一個男人對她好，不管是什麼來歷，只要自己好好地生活就好了，有了一個男人跟自己住在一起，那些耍賴的男人至少會給錢，畢竟害怕林大南動手。
    沒過多久，林大南就從自己單身公寓搬出來，和胭脂住在一起了。愛情之花會在任何地方，在任何人之間開放，誰又能夠料到。
    胭脂喊道了兩句，沒有人回應。
    我道：「沒事，我去看看蕭……棋……我們去看看他……」鬼王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謝小玉也是很納悶我說的話，蕭棋不是你自己嘛！
    我心說好險，萬一林大南離開了胭脂，胭脂肯定要對「林大南」這個名字怨念一輩子。
    很快，我就看到了林大南。
    原本不大的屋子被分成兩間，林大南睡一間，裡面裝了電腦，牆角放著泡麵，裡面還有剩下的湯汁，一個煙灰缸裡裝滿了煙頭。眼前的林大南眼睛已是佈滿了血絲，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安穩覺，電腦桌旁邊放著煮好的雞湯，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林大南正在電腦桌上睡覺，屏幕還在發著藍光，猛地抬頭就看到了我。又看了一眼胭脂，最後落在謝小玉的身上。
    「女妖姐姐……」林大南忍不住地說道。
    胭脂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頗為有些不自然，道：「棋哥，你跟朋友好好聊天，我出去了。」
    林大南揉揉眼睛，道：「好的，你也早點休息，這些朋友一會就走。」胭脂有些黯然地看了一眼林大南，不過很快，就被自己巧妙地掩蓋住了。胭脂走後，林大南就站了起來，很快就把門給關上。
    林大南收拾了一會，唯一能坐人的地方，已經佈滿了各種奇怪的氣味，說道：「也沒什麼地方坐，就站著說話吧！蕭棋，你找我幹什麼來的？」
    我笑道：「棋哥，沒什麼事情，就是好久沒見有點想你了……」
    林大南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鬼王，道：「你不用騙我，找我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出來吧。」
    我點頭道：「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我來找你，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是你爺爺林右給你的，那個東西本來就不是你們林家，所以我必須拿回來。」
    林大南比之前要成熟許多，思想也成熟了不少，很平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我爺爺了！」
    我道：「幾天前我就見過他，是他親口告訴我的，這是個千真萬確的消息！」
    林大南想了一會，道：「如果我不給你，你又會怎麼樣？」
    我聳聳肩膀說道：「我能拿你怎麼辦，不就是朝你腦袋開一槍。」我把衣服往旁邊拉開一點，說道：「這個東西，你不知道喜不喜歡。」
    我衣服蓋著是一把38式左輪手槍。
    林大南臉色稍微變了一點，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
    「蕭棋，你變了。」林大南似乎飽經滄桑地說道。
    我道：「變個屁。」
    林大南又道：「你帶著女妖姐姐來見我，是讓我迷得神魂顛倒，然後拿走東西嗎？」
    我沒有否認，當年林大南的確是深深地迷戀謝小玉。我把謝小玉帶著，就是要把它當成我的殺手鑭，關鍵時候放鬆林大南的心神。
    林大南卻笑了：「蕭棋，年少時候的夢現在才實現，終歸覺得不完美。綠衣女妖的故事，我不再迷戀。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希望你幫我，我不想傷害胭脂，她本來是個單純的女孩子，至於我爺爺給我的東西，我本來就不想要。」
    林大南說出這句話，我覺得他是真的長大了。經歷過槍火冷血的男子，不一定會真正地成熟；但是經過愛恨糾結而走出來的男子，那肯定是長大了的。
    林大南不再留戀謝小玉，卻怕傷害胭脂的心
    我道：「我可以幫你，明天中午，我請你在附近吃飯，到時候把事情以最好的方式說清楚，自然就好了。」
    林大南道：「我相信你。」
    次日，中午。
    我選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酒店，小巷子的房屋雖破，走十分鐘就到了繁華的地段。
    有錢人和窮人，在這個城市以一種犬牙交錯的狀態並存。
    胭脂一改往日的裝扮，淡雅素妝，絲毫沒有風塵氣息。
    林大南刮掉了鬍子，頭髮也剪掉，換上了新的眼鏡，衣服也換得乾乾淨淨，肌膚白皙，是宅男固有的色彩，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鬼王做東，要了個大包間，四周佈置妥當，菜點好就上來。
    我本來要合盤說出林大南要離開的打算，胭脂卻在幸福之中，一臉幸福地道：「棋哥，回去見你爸媽，帶你什麼禮物為好。」
    滿屋都沉默了。
    就連鬼王也有點氣憤，林大南這個王八蛋，什麼不好做，偏偏要騙一個女孩子的心，把女孩子變成一個女人，然後拍屁股走人。
    林大南笑道：「不要什麼禮物，浪費錢。」
    胭脂撅嘴道：「總不能空手回去吧。」
    林大南又是糾結地笑了笑，道：「我出去上個廁所，那個大南，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跟了出去。
    在廁所點了一根煙，我道：「瀟灑哥，直接走算了，胭脂年紀雖小，過兩年就會長大的，自然明白。」
    林大南道：「我瀟灑不起來，胭脂是個好姑娘，這樣的姑娘，不該流落風塵，應該好好上學，然後嫁個好人家。」
    林大南歎道：「可惜那個人不是我……」
    林大南陷入無窮的困惑之中。
    從廁所出來，迎面走來一個身形苗條，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忽地眼睛一亮，對著我和林大南，大聲喊道：「林大南，你在這裡？」
    我和林大南同時一愣，我們對視了兩眼，都不敢確定女子是不是找自己。
    最後斷定女子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忐忑地說道：「你認識我？」
    女子笑道：「我是牛金花，你不記得了嗎？」
    我揉揉眼睛，仔細辨認才發現真是牛金花，和之前那個胖妞完全不一樣，苗條了，也好看了，不過眼前這個樣子，要是金小賢看到的話，肯定是會失望，他覺得胖胖的女人好看。
    我想起，去年在江城就看到牛金花在減肥中心，目的是減肥結婚，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我不由地說道：「你瘦了。」
    牛金花大方地說道：「我是去年年底結婚的，本想著請你來喝喜酒，沒想到還是找不到你。」
    我心說，要是金小賢知道了，肯定會流淚的。
    我道：「要是生小孩，我請你喝滿月酒。」
    牛金花道：「我是來這邊度蜜月，我老公就在裡面，要不一起吃飯吧。」牛金花看了看林大南，道：「這個是誰，是你朋友嗎？」
    我硬著頭皮說道：「這個是蕭棋……是我的朋友……」
    林大南也明白，我用了他的外號，兩人相視一笑，不得不歎服是上天的安排。
    很快，包間裡面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牛金花，另外一個牛金花的老公，叫做趙武城，三十歲出頭，樣貌俊朗，待人處世都是好脾氣。而且，這個人我是見過。去年，我送軍哥屍體去殯儀館，半夜十分無人搭車，後來遇到一個開本田的司機，那個人就是牛金花的老公趙武城。從某個角度看來，趙武城倒有華仔劉德華的神采。
    趙武城助人為樂，是個好人，牛金花果然好福氣。
    就這樣，我和林大南互換了身份，在這場混亂的餐宴上，說著不同的話。胭脂喝了半瓶紅酒，哇哇地哭了起來，忽然說道：「棋哥，你走吧，永遠不要回來。昨晚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不是真的想聽的……」
    林大南道：「胭脂，你……好好……地生活……」
    包間的門被撞開了，三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衝了進來，手中拿著短刀衝了進來。
    「誰是林大南，誰是蕭棋，跟我走一趟……
    胭脂道：「棋哥，小心。」半邊身子護在了林大南身前。
    牛金花一拍桌子：「我看你誰敢動我的大南……」
    飆飆……鮮血四濺，白色餐布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