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千年歲月大夢一場（下）

    我點頭說道：「是的，若不你，我早就死了，但是你要走，我會很難過！」謝靈玉說道：「蕭棋，你要好好活著，不要為了我，要為你自己，你能懂我的話吧！」
    我張開雙手，道：「靈玉，讓我抱抱你，最後一次擁抱你。」謝靈玉揮手道：「你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影子，是無法抱住的。蕭棋，向前看吧，好好對待蕭靈霜，好好對待郭七七，這些東西是你生命之中最為重要的東西……」
    我沒有等她把話說完，上前一把將她抱住。我之前抱過她，這一次又抱住了她。
    可是不管我如何用力，那種不真實若有若無的感覺永遠都消失不掉。
    好了，也許這就是一場夢，不管怎麼用力，都是假的。
    百年來的歲月，我們能夠把握的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
    我於是鬆開了謝靈玉，說：「靈玉，生活都要繼續，我答應你。」
    謝靈玉笑了起來，她藍色的衣服慢慢地化成一群飛舞的蝴蝶，在虛無的空間裡面，蝴蝶散開，我伸開雙手，那蝴蝶就在我的身上飄動。
    謝靈玉化成泡影，她最後說道：「蕭棋，你一樣要活下去，活到九十九才好……」
    我從夢中驚醒過來，眼角帶慢了淚水，小賤看著我，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把狗小賤的腦袋摸了一下，寂靜無聲之中，覺得我要活著，要不顧一切地活下去。
    就算有千險萬阻，就算刀山火海，還是要活下去。
    狗小賤似乎又聽懂了我的話，點點頭。
    我從床上坐起來，玉尺上的藍光已經慢慢恢復正常。我坐了起來，快速走到門縫之中，看了一眼外面。
    此刻，正是天微微發亮的時機，院子裡面靜悄悄，也沒有看守的人。
    但我覺得奇怪，因為太過安靜。我想起了孫小軍的話，回到床上坐著，盤腿而坐，依靠蕭天將傳的吐納之法，慢慢地吸氣出氣。
    這天柱峰朝天宮空氣異常地紅，沒有一絲污染，真是沁人心脾。
    早上天剛亮，就聽到晨鐘的聲音。
    武當山上一共有三十六觀，鐘聲是早起的鬧鐘。
    我也從打坐之中醒了過來，全身的力氣開始恢復，就是昨晚跑了一夜山的，早上的肚子有些餓了。
    我把東西收拾好，喊上了狗小賤。
    門忽然被敲響了，我開門發生是孫小軍。孫小軍道：「真人請你去吃早飯。」我一聽，居然用了請字，是不是情況有些變化。
    到了吃飯的大堂之上，青木真人請我坐到旁邊，有稀飯和饅頭，稀飯已經盛在白色的瓷碗裡。這些東西雖都是極其清淡，但是味道卻極好，臨近過年，觀內不少弟子都回家過年，這幾日連下大雪，把山路給封住。
    青木真人說道：「昨日匆忙，還沒有請教閣下高姓大名。」我聽著青木真人的口氣，似乎也有些變化，心中更是奇怪，難道說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便說了真名字道：「我叫蕭棋，鄂東南人士。」
    青木真人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道：「沒有什麼，我是來看朋友易淼。只是昨天和他見面的時候，不知道他要來山上救女妖，我偷偷跟來，卻跟沒有跟上！」
    蔡健康一拍桌子，怒道：「小東西，正真人面前還要說假話嗎？」蔡健康有些黑眼圈，估計昨晚在院子裡面守了一夜，就是等我半夜逃走好來個伏擊。
    我笑道：「你到底是傻子還是笨蛋，我不是讓你帶我上烏鴉嶺找人的嗎？你為什麼沒有告訴真人。」蔡健康眼瞼抽動，說道：「是，你實在烏鴉嶺找人，可是怎麼會出現在金頂之上，還不是有別的打算。」
    我道：「就算是有別的打算，我也是幫易淼搶奪鎮妖鈴鐺，還能有啥企圖！」
    蔡健康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青木真人揮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蕭先生，你既然來了，何不在我這裡多住幾年。」
    青木真人忽然說這一句話，把我給嚇了一跳。這老頭子看來是打算把我軟禁在這裡了。我當即回絕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和你們不一樣，吃不慣寡淡稀飯和饅頭，真人何必強留我在這裡。」
    青木真人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你本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為什麼要活著？」
    我笑道：「世道本來是好人不長命，可偏偏壞人當道，貽害千年，你說這又是為什麼？」
    青木真人道：「你說好人不長命，也就是說你自己是個好人。貧道自幼受先師教訓，要盡一切力量救人，你既然是好人，我更不能讓你這樣走！」
    我說道：「算了吧，你這個樣子，是攔不住我的。我要下去，你們都得倒在地上。」
    青木真人說：「你在山上住，安安穩穩地住著，可以多活幾年，為什麼不呢？」這口氣很真誠，我開始有些自責，方纔他請我住幾年，根本不是要軟禁我，而是住在金頂良好的環境，我可以多活幾年。
    我想了一會，不知道青木真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改變了自己的想法，竟然想著讓我多活幾年。
    「我寧願當一天的英雄，也不願意當一輩子的懦夫。」我喊道，「讓在我在山上住幾年，那我的兒子就會死掉，我不能在這裡呆下去，我必須下山。真人，你若要真心幫我，就該放我下山。」
    青木真人道：「如果我不放你下山呢？」
    我把手放在桌子上面，將一雙筷子拿了起來，道：「沒有下不去的山，沒有殺不死的人，你要是不讓我走，我就只能硬拚著衝下去。」
    青木真人說道：「貧道十年前就將體內的三屍蟲給驅除掉了，而且你拿著一雙筷子，你以為是一塊碗片嗎？」
    我的動作被青木真人看出來了，將筷子放了下來。
    我知道來硬的暫時不行，就來軟的。
    「我的兒子出生一個月，就離開了，現在生死未卜，我的妻子顛沛流離，不知在何方，你把我關在這裡，難道就是你先師的教誨嗎？」我責問青木真人。
    青木真人說道：「蕭棋，昨晚晚上我查清楚你的身份，你是五行蟲師，你做了很多罪大惡極的事情，你豢養女鬼，私自養屍，還收養鬼嬰當你乾兒子，我說得對不對？」
    青木真人晴雨不定，方才是要我多活幾年，現在又說這些糊塗話。
    我冷冷道：「是又怎麼樣！」
    青木真人道：「如果是真的，我更不能放你走了，因為你太危險。」
    我哈哈笑道「我告訴你，就在剛才說話的時候，我給你下了蠱蟲！」
    青木真人臉色沒有變。
    道士蔡健康站了起來，叫道：「這小子是不打不老實，讓我來收拾他。」
    青木真人看了一眼蔡健康，蔡健康很是不爽地坐了下去。
    青木真人說道：「蕭棋，你善於說假話，你根本不可能在我身上放蠱。」青木真人忽然用腳踢了我一下，這個動作很隱晦，只有我一個人感覺得到。
    我明白青木真人的意思，大聲喊道：「哈哈，我是五行蟲師，如何不能在你身上下蠱蟲，你知道，天下無雙的五行蟲師，要想蟲子，絕對是易如反掌。」
    青木真人臉一下子烏青，口吐白沫，我就坐在他附近，上前，啪把碗在桌上摔破，用一塊瓷碗抵在了青木真人的脖子處。
    我喊道：「你們都給我讓開。」
    青木真人小聲說道：「挾持去我的房間……不要慌張，我現在你的手上……」
    孫小軍喊道：「這小子是瘋子，大家都不要亂動，真人年紀大了，性命要緊。蔡健康，你不要搞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