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七舅姥爺取名字

    我去他大爺的，是人皮地圖，蕭天將的眼睛可真尖，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我原本去拿地圖的手收了回來。
    雖然本人平時無數次接觸到死人，死屍，但是對於人皮這東西，還是有心理隔閡的。我知道人皮面具是用人屁股的皮做成的，這個人皮地圖，誰知道是人什麼人身上扣下來的，那個人生前會不會生痔瘡，是不是得了麻風病死掉，屍體在水中泡了幾天幾夜才被人撈起來，然後用刀隔下一塊皮，上面還爬著一隻小蟲子，我的思維很快，把一切糟糕可惡的可能性都想了。
    所以我把手收了回來，等著蕭天將去拿。
    蕭天將看了兩眼，確定沒有水蟲子，伸出兩根手指，將人屁地圖夾了出來。在空中晃悠了兩下，讓寒風吹乾地圖上的氣味。
    而我則是將那張白紙拿了出來，上面簡筆畫畫成的笑臉十分可愛，大大方方地寫著「開個玩笑」，這人還真是有點意思，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怎麼感覺是個女孩子在惡作劇，還畫個笑臉，她怎麼不畫個屁股給我看。」我說道，蕭天將沒有回回答我。
    我又問道：「千年冰蠶，人皮地圖，你說這兩撥人是一夥的嗎？」
    蕭天將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人皮地圖上，我問了第二遍，他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我沒了好氣，聲音高了幾度，問道：「我是問這些人是一夥的嗎？」
    蕭天將說：「時間是一個上午，一個中午，來人的風格也不一樣，倒不像是一群人幹的事情。」
    我心想，這又是個沒有謎底的謎團，時間不到，是解不開的。
    蕭天將把話說完，這才雙手將人皮地圖拉開了，上面的黑色筆端畫得很詳細，上面勾勒出石頭，像是一個藏寶圖的地方。
    我忍不住就問出來了，藏寶圖吧。
    蕭天將斜看了我一眼，充滿了鄙視：「蕭棋，能不財迷嗎？要是藏寶圖，誰送給你啊，你真以為你是天皇老子啊，都要巴結你啊，我要是有藏寶圖我自己就去挖，至於送給你這個窮光蛋大老粗嗎？」
    我也沒有好氣，當即罵道：「說我窮光蛋可以，但是不能說我大老粗，當年哥也是二八年華，迷倒萬千少女的。」
    「得了吧。」蕭天將接著看地圖，冷冷回了一句。
    要是別的地圖，我伸手就抓過來，可是從人身上割下來的皮，我只得耐著性子問道：「天將歐巴，天將大哥。你瞇眼看了半天，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蕭天將鼓著嘴巴，隨即張開，又閉上，想了一會，說道：「依我看，這應該是一幅地圖。」
    我聽了這話，差點一巴掌拍過去，是個人都能看出是一幅地圖。
    我看蕭天將一幅認真的樣子，心中已經原諒了他一千多次，沉著氣問道：「我知道是地圖，地圖上指示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蕭天將將人皮地圖收了起來，還放在鼻子上面聞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這是從女人背上的皮弄下來做成的，準確來說，是一張美女人皮地圖。」說完話，蕭天將哈哈大笑。
    我一個人愣在原地，半天沒有明白過來，蕭天將到底是什麼意思。想了一會，才清楚蕭天將也沒有看出來，而是故意耍我了。
    「天將，你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不要捉弄人……」我追上去，將蕭天將一頓好說。
    蕭天將依舊大笑，走到門口，蕭天將已經笑不出來了，臉色很難看。
    偏偏有人打招呼,還是熱情洋溢：「七舅姥爺，你來了，進來坐坐啊。」
    病房裡面已經笑嘻嘻了，原來是家隔壁的幾個大嬸子來看七七，而說話的正是周****。
    蕭天將住在我家，對外說是我姥爺的七兄弟，按我的稱呼，一般稱呼七舅姥爺的。
    「嗯，你好啊，來了啊。」蕭天將很客氣地說道。
    周****拿了剝開的桔子，遞給了蕭天將。
    來人多是小戶人家，帶了些水果，買了幾個水果，雖然值不了不少錢，重要的是情誼。
    大家正說著笑著，說什麼很多年沒有看到龍鳳胎了，什麼你們家真是祖上風水大發。
    蕭天將在村子住了很久，婦人們早就對蕭天將見怪不怪，都當成熟人了。
    對於我這個不太聰明卻異常漂亮的表妹謝小玉，倒有不少人上面說親了。不過母親都推說，表妹聽力不好，又不能說話，而且身體查不來不能生孩子，上面說親做媒的人才變少了。
    周****又說有一個俊朗的年輕人，現在還是單身，要不要讓謝小玉和他見見面。說完這話，周****就看著謝小玉，似乎在等謝小玉的答應。謝小玉沒有察覺到敵意，微微一笑。
    謝小玉在人群之後格外安靜，她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大女孩，而是個聰明可愛不太喜歡說話的小女孩。
    這樣的女孩，不知道為何，看一次都會心痛一次。
    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輝夜姬，那個可憐日本玉屍，千百年來都關在富士山裡面，她的命運會不會是謝小玉的命運。
    我心中歎了一聲，道：「嬸子，你現在改行當媒人了，你看我這有個小帥哥，你要不要給看一個老婆。」我摸了摸白月明的腦袋。
    周****笑道：「是啊，挺帥的，我還沒見過這麼帥氣的。」白月明很是不高興，嘀咕了兩聲，瞪了一眼周****。周****愣了一下，好像失神一樣，微微晃動一下子腦袋：「小子不好意思了。」
    白月明隨即很不高興地看著我，估計在埋怨我，不該那他當擋箭牌，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謝小玉伸手轉移他臉上。
    我心中好笑，小明子也懂得害羞了，而且還有很強的自尊感，看來是長得很快的。
    最後大家的注意力落在了郭七七的身上，周****說了好多點關於坐月子的，頭頭是道，郭七七一一點頭記下來。
    嘮叨了半個多小時，眾大嬸們才離去，郭七七也有了倦意，開始睡了過去。蕭天將拍著胸膛說道：「我快要瘋了，這麼多女人，就好像一千隻鴨子在我耳邊叫，幾萬隻蜜蜂嗡嗡地叫著。」
    母親笑了笑，泡了奶粉，餵給小孩吃，女孩吃得要多一些，男孩少一點，不過男孩身體還算健康，沒有早夭的跡象。
    母親喂完之後，說：「蕭棋，男孩跟你小時候一樣，瘦得可憐。」
    我沒聽母親提起過，連忙問道：「我小時候也這麼瘦嗎？」
    母親點頭不語，過了一會說：「下午你看著點，我去敬神，晚上再送吃的，你照看好。」
    下午，母親趕回去，準備了紙錢蠟燭臘肉臘肉，用籃子裝著，先去宗祠拜了拜，又去觀音廟土地廟拜了拜，感謝神靈的保佑。
    到了下午，已經有兩波人來送東西了，病房一張空床上，已經放滿了。錦盒，黑色密碼箱，紅色鐵皮盒，還有一個蛇皮袋，都很奇怪，我下巴都要掉了，到底是什麼人祝賀我。
    ………………………………………………………………
    到了第三天，郭七七的傷口癒合差不多，連日的食補已經恢復了一些元氣。醫院裡面冷冰冰的，白色牆面住久了空氣不好，郭七七想出院回家休養，我徵詢醫生和母親的意見，都同意出院。
    出院結賬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結過賬，戶頭上還有三千塊錢的結餘，我給取了出來。
    我心中更加疑惑，思前想後，都想不出是什麼人，花了這麼大的手筆。
    郭七七要抱著女兒，我抱著孩子，謝小玉幫我把錦盒、密碼箱、紅木盒、蛇皮袋背著帶回家，早上辦完出院手續，找了一輛摩的，就回來了。
    回到家中，我沒有休息，在院子四周灑了些桃葉石灰一類，防止有蟲子過來搗亂。
    原來的準備的搖籃不夠用，父親把我小時候用的搖籃找出來，洗乾淨晾乾，還挺不錯，睡得很舒服。
    第三天是孩子的三朝，村裡的規矩，要辦三朝飯，家裡要準備酒席，請一些妯娌女人來吃，這一天男人是不能來吃飯的，都是女人，以犒勞女生生孩子的辛苦，女人都明白生孩子的痛苦，大媽有的提著土雞蛋，有的提著紅糖白糖來的，和母親關係好的，就準備一百塊錢，來人到齊，兩桌子坐好，準備了十個菜，豬蹄、火腿、肉片湯、房縣小香菇、紅燒肉、清炒蓮藕、燒排骨、瘦肉炒粉、蒜薹、芹菜……等等。
    周****幫忙切菜炒菜，動作利索，四十歲出頭的周****頭髮卻白了不少，聽著說話的內容，兒子王帆學習成績不錯，評上的獎學金，自己的負擔輕了不少，現在做什麼事情都有勁了。
    晚上吃飯，女人們炒個翻天。
    七舅姥爺蕭天將歎道：「要是我坐在裡面，我的瘋掉。」我笑道：「誰說不是呢，我寧願和跟一個啞巴坐一天，也不願意和十個多嘴的女人呆一分鐘。」
    遠處的周****伸手一招：「蕭棋，過來坐坐……談談當爸爸的感覺！」
    蕭天將哈哈大笑，我臉色烏青，過去和她們聊了兩句。這些大媽老嫂子們個個豪氣干雲，絕非等閒之輩，一般人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我喝了兩杯之後，藉故溜走了。
    房間裡面，郭七七躺在床上，謝小玉大眼珠子緊緊地看著小女孩，時不時呵呵一笑。小女孩還在睡覺，我也不知道謝小玉在看什麼。白月明則大眼珠子看著男孩，也是笑了笑，時不時就跟郭七七說話。
    郭七七道，小明，你以後不能讓人欺負弟弟妹妹的。白月明露出兩個虎牙，道，我早就答應爸爸，沒有人能欺負他們的。
    蕭天將興沖沖地跑進來，說道：「我想清楚了，姐姐叫做蕭靈霜。取出一個靈字來，也有紀念的意味，正好那天下了霜雪，就用這個名字吧。」
    郭七七念叨這個名字，點頭：「靈霜，好聽。」
    蕭天將道：「男孩的名字我也想好了，他的八字和蕭棋一樣也是缺木，叫做蕭木吧。」
    我和郭七七說道：「再去想。」
    七舅姥爺很沮喪地跑走了。
    晚上，收拾飯桌，母親有些累了，靠在一旁休息，不過臉上帶著笑容，水壺燒開水，站起來，揉揉眼睛，開始洗碗。
    我上前幫忙道：「媽，你休息一下，我給你洗完……」
    一陣寒風吹來，屋裡的小孩傳來急促而無力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