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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烈日下的對決

    電話掛上後,我花了三分鐘平息了心情,口袋裡面還剩下五塊錢。
    從江邊上到大橋後,我將這五塊錢丟給了一個需要五塊錢回家的女大學生,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需要我的幫助,或者說她是個騙子。
    如果她是個騙子,不知道她會不會知道,這有可能是我人生最後的五塊錢。
    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我喝光了最後一瓶水,走到了長江大橋上。
    大橋很寬,正當中午,太陽暴曬下陣陣熱浪滾來,不過幸運是江風不斷,讓人稍顯涼快一點。
    我沒有走到大橋中間,走在中間,很顯然會被車子撞死的,我不會那麼傻的。
    我只在大橋的邊上,躲在陰涼處,將報紙打開,就坐在地上面,閉目養神,靜待時間的來臨。
    半個小時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我睜開眼睛,看了看電子錶,已經是十一點四十五了。
    我料定飛狗已經來了,他肯定躲在某個地方看著我。
    我並不著急,又把眼睛給閉上了,又過去了三分鐘,我終於看到了飛狗,飛狗戴了一個墨鏡,穿著翻領的短袖,一條黑色的褲子。
    手上面拿著一個黑包,在陽光下熠熠生光。
    這個黑包很鼓,裡面肯定不是空的。除了這個黑包,還提著一個電腦包,他應該要用這台電腦找到「保鮮膜」。
    飛狗的年紀並不是很大,可能是三十歲出頭。
    一臉正氣地走了過來,遠遠地就站住了,道:「蕭棋,你還活著啊,昨晚那些人都不像是人的。」
    我道:「你過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飛狗。」
    飛狗顯然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留下陰影,抬頭看了一下天,想必是看著大白天,我不至於那麼囂張。
    飛狗道:「那我過來了。」
    我把帽子壓了壓,問道:「沒有人跟著你吧。」
    飛狗很是驕傲地笑了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跟著人,沒有人能跟著我。」
    飛狗對他的反跟蹤能力很是自信。
    我認同他的觀點,說道:「的確如此。」
    飛狗把電腦包拿來,拿出了一台白色的蘋果電腦,很快就輸入了一長串數字,跳出了數個網頁,手指在鍵盤上面快速地動彈。
    我這個時候,才猛然發現,飛狗的手指夠很修長,敲打鍵盤的聲音頗具美感,也很有節奏感。
    我好奇地問道:「你這個樣子,就能找到保鮮膜嗎?」
    飛狗說:「他如果在江城,就一定會留下線索,我相信我可以找得到的。」
    飛狗沒有跟我說清楚原因,但我明白,飛狗不是一般的狗,他要找一個人,應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只要人留下氣味了,一般的狗都能找到的。
    飛狗當然不例外。
    我看了看電子錶,現在已經是十二點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象應該會過來的。
    林大雁在十一點一十五把消息告訴了大象,大象花幾分鐘準備,開車到長江大橋,最多只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
    按理說,這時候,大象應該會來的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過五分了。
    大象還沒有出現。
    飛狗道:「找到保鮮膜的蹤影了,他入住過五月花大酒店,在裡面住了一個星期。」
    「五月花大酒店?」我驚訝地數道。
    這個地方,老蔡第一次接到那兩個人,原本似乎要去五月花的,後來去了九月大廈的。
    莫非真的是保鮮膜,他在五月花,目的就是為了和金美秀見面,然後兩人接頭。
    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想,畢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兩人有過接頭。
    飛狗點頭說:「是的,是五月花,裡面有他的消費記錄,我還以為這小子去了歐洲呢,沒想到一直在江城武漢,讓我好找啊。」
    飛狗說得聲情並茂,但事實,如果我沒有說要找保鮮膜,這小子也不會想要找保鮮膜,根本就不存在「好找」的說法。
    而且昨天晚上飛狗跑掉之後,他有一個上午的時間,有這麼一個上午,他是可以找到保鮮膜的。
    他完全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打開電腦,裝模作樣十幾分鐘,然後告訴我,保鮮膜在五月花大酒店。
    他一來就應該告訴我,保鮮膜在五月花的。
    我又想,如果他不是把我當成二百五,他沒有必要表演這麼一場好戲。
    我忽地明白過來,飛狗裝模作樣,不是把我當成二百五,也不是騙我,而是壓根就要拖住我,利用這短短的時間,來拖住我。
    我壓住心中的怒火,暗中催動了三屍蟲,奇怪的是,飛狗沒有反應。
    他已經貼上了鎮蟲所用的符菉了。
    飛狗說:「要不,咱們現在去五月花大酒店,去找保鮮膜,把事情弄清楚了。」
    飛狗說完這話,無比真摯地看著我。
    我把帽簷往上一抬,道:「飛狗,你知道嗎,我最恨有些人不長記性的,你知道嗎?」
    飛狗很奇怪地看著我,道:「你是誰保鮮膜,還是說大象,你為什麼不跟我走,我們去抓保鮮膜,再不去我怕他要跑了。」
    我搖搖頭道:「飛狗,我想,你會後悔遇上我的,因為你低估了我,也高估了自己。」
    飛狗聽了這話,手上的白色蘋果電腦猛地向我這邊砸來。
    蘋果電腦有一千克那麼重,砸向人的話,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殺傷力,但是卻可以拖延時間,有這個時間的話,飛狗就可以拉開隨身帶來的黑包,然後將槍拿出來的。
    我躲過了蘋果電腦,看著一萬塊錢的東西落在地上,摔成稀巴爛的時候,我就想起我吃了好幾天三塊五一桶的泡麵,不由地憤怒了:「你大爺的,你這個敗家仔,一萬塊錢就這麼丟在地上了。」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飛狗已經拿出了一把槍,不過怕人看到,這槍用了兩張報紙蓋住了。
    槍眼對準了我的太陽穴,森森寒氣逼來。
    飛狗道:「蕭棋,不能怪我,是你太聰明了,你要是乖乖被我騙去五月花大酒店,我也不會用槍逼著你的。」
    我道:「二百五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飛狗很淡定地把墨鏡戴了上去,笑道:「你以為我傻嗎,你自己才是個大傻瓜,你相不相信,就在這橋頭附近,有我的人,只要你動彈,我就能弄死你。」
    飛狗頓了頓,道:「或許不用他們動手,我也能打死你。」
    飛狗說完這話,從黑包裡面拿出了一個手槍的消聲器,很快就把消聲器裝上了。
    我看著飛狗問道:「你就是那只碩鼠,我看你年紀輕輕,大有作為,為什麼要出賣王穩和我?」
    飛狗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道:「既然我要死在你的槍下,你把這事情告訴我,我死了,還是沒有人知道的。」
    飛狗道:「蕭棋,你不用套我的話,你要是整個《竊聽風雲》,身上帶個竊聽器,你當我傻嗎?」
    遠處的風吹來,樹蔭下,越發涼快,江面上,幾艘貨輪正在傳過大橋,一列從南方開往北方的列車,正緩緩跨越長江。
    眼前的飛狗沉著冷靜,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道:「既然你認為我身上帶有竊聽器,我也沒有辦法,那麼這樣好不好,我問你問題,你張開嘴巴,就表明是你做的,如果不動,就表明不是你做的。」
    飛狗第一回聽說這麼有意思的事情,點頭笑道:「那好。」
    我問道:「我們去美國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嗎,或者說是你賣出去的嗎?」
    飛狗眼角一笑,嘴巴輕輕張開了。
    我只要這個答案,後面的我不感興趣了。
    我問道:「飛狗,你覺得你的子彈可以打死我嗎?」
    飛狗聽到這裡,臉上露出恐慌,猛地扣動扳機,一連扣動幾下。
    我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渾身完好無缺。
    飛狗眼珠子放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魔鬼,你什麼時候換掉我的手槍的,不可能。」
    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江門外八門中的盜門,我在那裡讀過兩天書。而且,我從來沒見過你這個傻貨,昨天帶一把九二式,今天帶一把九二式,不然,我可擔心換了你的手槍,被你發覺的。蠢貨啊!」
    飛狗的臉一下子就鐵青了。
    一輛寬大的卡斯特轎車從坡下開上來,車門打開,大象下來後,打開一把遮陽傘,手放在車頂上,老譚搖著一把大扇子,悠閒地走了出來。
    大象嘴巴貼著膏藥,畢恭畢敬地給老譚撐傘。
    老譚走了過來,笑瞇瞇地說道:「蕭棋,我說過的,三天後,必定雨過天晴的,你說我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