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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愛飛翔的鳥

    連日來的奔跑,讓我成為了一個優秀的逃跑專家,哪裡可以跑,哪裡人多,哪裡安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回追來的是十三隻殭屍,我沒有往人少的地方跑,而是往大路上走。
    雨已經完全停下來,我把雨傘丟了,提著電飯鍋跑在風中。
    到了大路上,車子來來往往,後面的十三鐵衛已經追上了,瞧這樣子,不是簡單的殭屍,因為他們完全聽從嬴政的智慧。
    邊跑邊想,為什麼嬴政手上面有個七星標誌,讓我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嬴政,這狗東西,媽個巴子帶著青銅面具,還有點娘娘腔的味道,完全和影視劇裡面的始皇帝不符合。
    到了大馬路上,只有路燈,來往的車輛並不是很多。
    當然,幾輛拉著垃圾車正在歡快地開著。
    我來不及顧忌那麼多了,有車能跳上去就不錯了,被這十三隻殭屍抓住,那麼我真的會好痛苦好難過的。
    我來不及思考,把電飯鍋一口氣甩進了垃圾車,然後以最快地速度扒住了垃圾車,從斗篷裡面翻進去,垃圾車已經裝滿了東西,臭氣熏天就不用說,豆漿油條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是。
    我把電飯鍋找出來,從斗篷裡面看著外面,十三鐵衛停在路口,沒有追來,他們魚貫而入上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旅遊中巴,青銅面具也從後面追上來,上了中巴,很熟練地開車追了上來。
    中巴大字寫著「秦始皇旅遊團」。
    我去他大爺,這麼霸氣的旅行團,名字取得真是好啊!
    我心中大罵,你大爺的,還讓不讓活著啊,你們一個個牛氣就算了,還弄得中巴車開,我算是玩不贏你們了。
    幸虧這垃圾車已經裝滿,路上不會再停留,要一口氣運到垃圾填埋場或者是垃圾焚燒廠裡面去的,我也管不著,只希望垃圾車把這可惡的中巴給拋棄了。
    垃圾場司機輕車熟路,對於夜晚的江城顯然熟悉,漸漸地把中巴給拋開了。
    我心中大喜,隨著垃圾車到了城市的西南邊緣,我從車上面溜下來,漸漸地發現了東方發白了,雨天終於要結束了,灼熱的太陽終於要出來。
    現在就算嬴政追來,我也不用著急了。
    畢竟太陽出來了,來一個就烤一個。從垃圾車下來,全身臭味,好像鹹魚一樣,氣溫回升得快,臭味很濃,我自己都有些嫌棄自己了。
    在我快要嫌棄自己的時候,我看到路邊一個消防安全栓正在滴水,一個乾淨的水桶正接著水,水裝滿了水桶,旁邊溢出來了,慢慢地流散到四周。
    我把電飯鍋放倒一邊,用這一桶水將身上洗得乾乾淨淨,把衣服的雜味洗掉,又把頭髮洗乾淨,一摸腰間,那把九二式還在,只是子彈打光了,洗乾淨後把桶放在消防栓下,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來,照在全身暖融融的。
    我一看了太陽,道:「今天的日子不錯啊,看來就是今天了。」
    我在附近找了一個涵洞,把電飯煲放在身邊,閉目養神,打坐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等到精神恢復了,用包租婆找給我的五十塊錢,買了早餐,又買了一頂黑色帽子和一個簡單的電子錶,買了三瓶水帶在路上,終於找到了公交站點,我坐在公交最後面的位置。
    一個小時後,公交車到了江城市武昌城區,我喝了一瓶水,走了二十分鐘到了黃鶴樓附近,我看了看電子錶,現在是早上十點鐘。
    我和飛狗說好是十二點在大橋上面見面的。
    我從黃鶴樓附近走下來,有一條小路,從小路走到了江邊,把破布解開,將蓋子拿下來,順著江邊,將骨灰全部倒進了長江裡面去了。
    我心中默想:人生短暫或漫長,到這裡已經結束了,軍哥你走好的,等我有錢了,我一定給關關送點錢的。
    事情到了這裡,算是完結了,骨灰隨風飄揚,落在江面上,一個水花激起來,骨灰就化在水裡面。
    我把電飯鍋拿在手上,用盡了力氣丟到江中,電飯鍋在江中漂浮了好一會,然後沉入水中了。
    我想冥河之中,很快就會漂來一個電飯鍋的,電飯鍋在冥河之上搖擺,上面就坐著傳說中的軍哥。
    口袋裡面還剩下十五塊錢,我買了一份報紙,花了一塊錢,找老闆換成了十四個硬幣,全部裝在口袋上面,汗水流下來,我又喝了一瓶水。
    我花了二十分鐘瀏覽了報紙,看了看時間,上午十點半了。
    找了一個公共電話亭,這些沿江邊修建的電話亭好像孤寂的老人,好久都沒有人跟它們說話了,或許已經寂寞很久了。
    我把硬幣丟了進去,撥通了第一個電話,這個號碼是林大雁的,我很早就記下來了的。
    林大雁餵了兩聲:「喂,喂,你是什麼人呢?」
    我道:「是我,我是蕭棋,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林大雁聲音壓低,道:「蕭棋,你是找死嗎,我的電話也被監控了的。」
    「不要著急地掛點電話,我有事情跟你說,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
    林大雁沉默了一會,電話掛斷了。
    我把話筒放在電話上,五秒鐘,電話響了,是林大雁換了一個手機打過來。
    「蕭棋,我勸你自首吧,國家不會虧待有功人員的,畢竟你還是立下過大功的。」林大雁道。
    我笑了笑:「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崇高,我和你們那個機構沒有任何關係。我所做的事情,最開始是為了玉屍小玉的,而現在,我是為了王穩。」
    林大雁沉默了一會,問道:「你要我幫你什麼事情?」
    我道:「你向大象告密,說我約你在長江大橋上見面,見面時間是十二點整,不過,你要在十一點十五分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飛狗。」
    林大雁有些不懂地問道:「為什麼……我不是這樣的人。」
    我笑道:「大雁,這算我求你的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幫我。事情辦完了,我請你吃飯。」
    林大雁顯然在沉默,這十幾秒鐘的空隙,江風吹來,下了兩天大雨的江城,天空藍得跟少女的心一樣。
    林大雁道:「好,江城最好吃的武昌魚我要點上十條,還要把我弟弟林大南找來。」
    我一時啞言,來不及回答,林大雁已經掛上了電話。
    我用了兩年的小號,還是被林大雁給點破了,看來林大雁和林大南是姐弟關係,這麼一算,我算是虧大了。
    原來林大雁看起來稚氣未脫於世無害的樣子,其實已經有一把年紀了,只是長了一張娃娃臉。
    電話打完後,我又丟了另外的硬幣進電話,這電話是打回蕭家村的。
    午後寂靜的風吹在這裡,也會吹在家鄉的。
    電話一直處於「嘟嘟」的聲音,寂靜無聲的涼風,吹在我的耳朵。
    我一共打了七遍,才把電話打通了。
    接電話是母親,她最近犯了耳疾,聽力不是很好,喂:「誰啊?」
    我聽到聲音,喊道:「我是阿棋。」
    「誰啊,你這人好奇怪,怎麼不說話啊?」
    我大聲喊道:「媽,我是阿棋子啊。」
    「算了,我這兩天耳朵不好,老做噩夢,我讓我兒媳婦來聽。」老媽說了一句。
    我道:「好吧,你慢著點。」
    過了十多秒鐘,七七接了電話。
    我說:「七七,如果,今日我沒活下來,請別怪我,我不是要走的。」
    七七道:「你說什麼話呢,你是跟我訣別嗎,大半個月沒你消息,以來就說這樣的嗎?你女兒還等著你回來的。」
    我看著江邊一雙潔白的白鳥,不由地淚如雨下。
    我道:「但願我們化作浪尖上的白鳥:我和你!我心頭縈繞著無數島嶼和丹南湖濱,在那裡歲月會以遺忘我們,悲哀不再來臨。」
    這是愛爾蘭詩人葉芝《白鳥》裡面的詩句。
    七七聽不懂:「蕭棋,你非要弄哭我嗎,你要幹什麼?」
    我道:「沒事,我晚點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