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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匆匆三年

  我練完七招杖法之後,次仁已經站在旁邊,手中有個籃子。笑著說:「新年好,扎西德勒,蕭關,你身體變好,看來我師父還是用心救你了。不過師父說,是你自己在救自己。」
  
  我看著小喇嘛,回想起我第一次鑿石頭吐血的時候。他回來之後,很不高興地「請教」了他師父,為什麼不讓他幫忙,但是被狠狠地說了一頓。
  
  「次仁,謝謝你。」我感激地說。
  
  次仁將籃子放在地上,說:「這是一些食物。你去祭拜一下你的師父吧,不過你們的新年還沒有到來吧,但也是一個節日。」
  
  藏歷新年和農曆新年是不同的日子,所以次仁才會這麼說。
  
  我再三感謝,提了一些祭品,去山上祭奠師父,墳墓四周的積雪挖開之後,把祭品放在墳前。
  
  我心中想道:「過年藏歷新年,家鄉也要過年了。在故鄉小鎮過年的時候,師父會準備糖果和新衣服給我。而自己的一雙腳上則穿著一雙草鞋,雖是兩個人的除夕,兩個人的春節,也充滿了歡樂。」
  
  舊時光過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站在懸崖邊上,大雪山綿延的白雪皚皚一片,遠處的白雲飄動,幻化出小蛇的樣子。我心中糾了一下,不知道小蛇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已經接受我死去的消息了吧。
  
  一想到小蛇,我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伸手捂了一下,又咳出了鮮血,不過這回鮮血很少,沒有夏天那麼多了。
  
  我心中苦笑,若我真的完全恢復了過來,小蛇已經嫁人了,我還要再去見她嗎?
  
  也罷也罷,不去想也罷了。以後的事情,誰能夠想得清楚,誰能預料到是喜劇還是悲劇呢?
  
  我想起不遠處有一處孤墳,也過去打掃了一下,將一些雜草拔掉,將土壤夯實,伸腳踩了兩下。墓前那硬木做成的墓碑已經壞掉了一大塊。
  
  第二天我找了一塊石頭,石頭形狀很不規則。表面那一層也沒有磨平,鑿出了「沈家揚之墓」幾個大字後,能認出來就好,換上這個新的墓碑,將那硬木墓碑丟入懸崖下面。
  
  弄完這些事情後,我抬頭看到雪地上面,出現了一隻藏狐狸,黑色皮毛小眼睛。根據次仁的說法,這藏狐是一隻雌性狐狸。
  
  我喊道:「你又來看我的師父了嗎?」我喊了一聲之後,藏狐並沒有跑走,看樣子,很有可能已經放鬆對我的警惕之心。
  
  我放慢了腳步,慢慢地走了過去,距離兩米遠的時候,那藏狐警覺過來,飛快地跑走了。我心中惋惜,看來我還是沒有馴服這只藏狐狸。
  
  不然的話,它應該可以讓我摸摸它毛絨絨的腦袋的。
  
  第二年一直到五月份,天氣才漸漸地變暖,整個冬天和春天,鑿出來的石頭已經有了不少了。花了幾天時間,全部搬了過來,順著鋪好的山路往下面找,將石頭鋪好之後,就是夏天了。距離我來這裡,整整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裡,我只修成了七十多米的山路。
  
  一年後,原先一個月喝兩次的藏雪蓮,也改成一個月喝一次了。喝了一年之後,才感覺到一些效果,丹田的氣息變得舒暢起來,深吸一口氣,還能感覺到那股氣的流動。
  
  我也最終答應了上師,小殭屍可以跟著上師一起,竟有上師調教。
  
  我經常看不到小殭屍,每看一次,他身上的戾氣就好了幾分,雙眼也變得有靈性,說話也更加完整:「蕭關,你……又變得……我不認識了……」
  
  對著鏡子照了一招,我也不認識自己了。原先的衣服破舊,換上了藏袍之後,留起了長頭髮,長鬍鬚後,再加上陽光的照曬,皮膚也變得紅黑,全身的骨架和肌肉也便了。
  
  我已經和本地的牧民沒什麼區別,又像是一個虔誠的修行人。
  
  第二年夏天的來臨,我身體好了更多,而且鑿石頭的技巧,鋪路的技巧都有所提高,速度自然加快了。奈何夏日太短,冬天太長,一直到第三年的夏天,才將這條下山的石路修成功了。
  
  我領著上師,順著這條石頭路,從西山的山坡走了下去,一直到了矮小石屋的面前。
  
  上師說:「現在你去敲門吧。」我應言走了上去,伸手敲了敲門,一對父子走了出來,十分激動,看著修好的山路,端出香噴噴的酥油茶……
  
  上師說:「蕭關,路修好了,你也救活了自己。」我點點頭說:「到了今日,我才明白您的意思。」
  
  經過雪蓮花的調解之後,再加上不斷地運動,身子幾乎換了一遍,這個過程十分漫長和痛苦,修路只是幫我度過這個難熬的時光。
  
  三年前,這崎嶇山坡無路可走;三年後,一條硬石頭的道路修成功了。
  
  這天晚上,我在師父的墳墓之前,將黑木杖取了出來,將黑木杖的八式杖法一口氣練完,練完之後,心跳並沒有跳得太快,呼吸也很正常,沉睡的白玉蜈蚣顯然也很老實。
  
  我嘗試了數遍,最終確然身體已經完全好了。
  
  朗月星空,我長嘯了一聲。
  
  毒童子坐在師父的墓碑上,說道:「蕭關,看來你好了,準備……準備一下。咱們要回中原了,有兩個人你還要去見一見的!」
  
  我明白毒童子的意思,這第一個人自然就是峨眉山上的那個生我的女子;第二個人便是小蛇。
  
  三年時間,我成熟了不少;三年時間,我徹底地活了過來。可三年過去了,還是有些人不敢去見了。
  
  我道:「我只去見我的生母。至於小蛇,那就算了。」
  
  毒童子歎氣道:「你的心中終究是自卑,你是少年蟲王,即便失去了五蟲,也有資格,也配得上小蛇的!」
  
  我沒有再說話,任憑高原夏風的吹襲,不再說話。從一塊石頭上面,傳來藏狐的叫聲。我加快腳步,快速地追了過去。
  
  藏狐的速度並沒有加到最快,應該是故意引著我。跟著藏狐跑動,到了一個洞口面前。藏狐跑去了洞口後。黑壓壓的山洞裡面,似乎藏著不少機密。
  
  我聽到了毒童子在後面的呼叫聲,藏狐跑入之後,我沒有再追進去。
  
  第二天下午,有一行人來到了科迦寺。
  
  他們是從東北過來,是來接回沈家揚的屍骨。我的打扮幾乎和本地藏民一樣,在人群之中,根本就沒有人發現我。
  
  原來這沈家揚乃是玄門中有名的人物,生前名號「狗爺」,多年前跟著蕭棋一起來到了這裡,後來死在了這裡。當時沈家揚中了屍毒,只能火燒沈家揚,只是將一節小拇指骨帶回東北,投入了五大連池之中。
  
  這事情經過多年,沈家後人找到了這裡,要將屍骨帶回去。科迦寺眾僧人並沒有反對,而且提供了幫助,還做了簡單的發誓。將屍骨挖起來後,裝入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沈家人提著就可以離開了。
  
  再呆了兩天後,我決定離開了。
  
  上師卻說:「蕭關,三年時間過的很快,小殭屍已經調教得差不多了,臨走之前。隨我去對付一隻白圖。」
  
  小殭屍經過上師的調解,原本各種外來被吸入的氣息,已經成為他自己的氣息了,不再會在肚子裡面亂動,金蠶蠱和屍蟲蠱也被馴服得妥妥帖帖了。今日的小殭屍已經不同於昨日的小殭屍了,實力已經是大增了。
  
  入夜時分,打著火把。我、小殭屍、次仁小喇嘛和上師從科迦寺出來,順著山路走動,到了大雪山的洞穴裡。
  
  這個洞穴,就是前幾日那只灰色藏狐跑進去的洞穴。
  
  入洞之際,我體內的白玉蜈蚣鬼使神差般地動彈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預示著。我將黑木杖取了出來,攥緊在手裡面。
  
  黑木杖跟我一樣,三年未曾出手了。白圖是高原殭屍,但也是殭屍,今日可以讓黑木杖好好舒展一下。
  
  洞穴裡面光線並不是太暗淡,打著火把進來之後,走了十幾分鐘。
  
  上師說:「那白圖上次被我打傷之後,跑了進來。要休息三年,為了避免他再次傷人。這次要徹底將他滅掉。」
  
  原來三年前小殭屍被圍攻,因為科迦寺附近有白圖出現了。
  
  進入洞穴之後,黑木杖也顫抖了一些。這是,從山洞裡面衝出一隻臉色雪白的殭屍,正是一隻白圖,而白圖站在一隻九頭巨鱉的身上。
  
  我驚叫了一聲:「九頭巨鱉,這玩意居然在這裡啊。」
  
  在進入黑煞禁地的時候,有一處有浮雕,當時就有兩個人,左邊是蚩尤大帝,右邊是風後。其中蚩尤大帝手持黑木杖,就站在一頭九頭巨鱉頭上。
  
  上師說道:「怎麼,你見過這只巨鱉嗎?」
  
  我點頭說:「當然沒見過,只是在一處浮雕上見過。也是九頭巨鱉,當年被苗人一個祖先收拾過,很有可能跑到這邊來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從這邊跑出去的,後來又跑回來了。」
  
  師父葬在這裡,很有可能這只九頭巨鱉有關係。九頭巨鱉出來的時候,我用黑木杖在地上猛地一震。
  
  九頭巨鱉愣了一下,停止了動作,好像對於這黑木杖記憶猶新。
  
  巨鱉身上的白圖則是一躍跳了上來,整個動作非常地兇猛。小殭屍後發制人,跟著衝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