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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追擊

  瘦老二聽了老大的話,將彈簧刀收了起來,喊道:「再動,我一槍打死你,乖乖跟我走。」
  郭心兒站著不敢動,一雙眼中滿是憎恨,嘴裡說道:「你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記住你的樣子了。等我告訴我爸爸和媽媽,你會死的很慘,會死的很慘的。」
  瘦老二看了一眼郭心兒,被郭心兒的眼神給震蒙了,回過神來,喝道:「看到底是誰找誰的麻煩?」
  瘦老二握槍的手抬起,就要用槍托給郭心兒來一下。
  我躺在地上,雙手撐在泥水之中,猛地掙扎起來,將瘦老二撲倒,罵道:「我跟你拼了。」
  瘦老二被我撞倒在地上,但是握槍的手還是穩穩的,等我還有第二步動作的時候,他的槍再一次頂在我的腦門上。
  瘦老二罵道:「小兔崽子,跟我走。」
  瘦老二站了起來,用槍指著我的腦門。我腦子特別清醒,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說道:「郭心兒,沒事,我沒事。」
  瘦老二一把拉住我的衣領,推了一把,說道:「你給我老實點,再耍花招,我就不客氣了。我不會打死你,但是打你一條腿還是可以。」
  我被帶出了兩步之後,郭心兒就追了出來。
  郭心兒喊道:「蠱蟲可以帶走,但是把人留下來。」
  瘦老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不留下的話,能把我怎麼樣?苗族小妹,回家去吧,不要再追了。」
  瘦老二催促我快些走。
  郭心兒一直堅定地跟到寨子外面了。
  在寨子外面,藏著一輛白色的富康車,胖子和瘦子將會坐著這輛車離開茶花峒。
  「你可以帶走金蠶蠱,但是要把蕭關留下來。」郭心兒堅定地說道。
  胖老大說道:「小妹妹,你回去吧。好好當你的苗族阿妹,就當沒有見到這個小子。這小子是我們老大要的人,不可能再有活路的。你不要再喜歡他了。」
  瘦老二有些不解地說道:「大哥,你何必跟小妹妹說話。我過去打昏她,明天咱們就離開湘西。咱們以後就住洋房,玩大洋馬。」
  胖老大笑道:「我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看見純真的東西破碎。」
  「蠱蟲你們帶走,金蠶蠱你必須留下來。」郭心兒再一次重複了這句話,堅定而冷靜,彷彿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女孩。
  胖老大把我丟在地上,一腳踩在我的腦袋上,雨水滴答滴答,有一些灌入了我的耳朵裡面,對於外面的聲音一度變得轟鳴鳴的。
  「郭心兒,你回去,不要管我。我死不了,他們不會殺我的。你放心,我有一百種方法殺了他們。」我大聲喊道。
  咚,胖老大,一腳抬起來,直接踩著我的腦門上面,我感覺整個腦殼都在痛。
  郭心兒說道:「你們不要逼我。」
  胖老大說道:「我逼你有怎麼樣了?」雨中的郭心兒全身發抖,她整個身子變得異常可怖。
  瘦老二說道:「大哥,不對勁,小姑娘似乎不對勁。」
  胖老大說道:「就算再不對勁,就是一個小孩。」
  郭心兒的一雙眼珠子似乎瞬間變紅,在夜色之中變得異常恐怖。胖子和瘦子被雨中的小女孩嚇蒙了。
  郭心兒暴喝一聲,聲音特別大,整個山間都似乎有她的聲音。
  胖老大說道:「是個鬼女孩,眼睛還是陰陽眼。好像要把惡鬼給喊來了,附身之後,十個我也打不贏他。」
  胖老大似乎察覺出一樣的地方,再也不猶豫,將槍舉了起來,對準了郭心兒的眉心。
  我連忙伸手猛地抓了一把胖老大。
  咚,子彈飛出了,失去了准心,一槍打中了郭心兒的手臂。
  郭心兒身子一擺,倒在了地上,再次站了起來,眼珠子開始變紅。
  「郭小姐,不要再喊惡鬼上身了……」一聲急促的聲音傳來。
  一身蓑衣的麻倫叔從高坡上跳下來,肩膀上背了一把舊式的獵槍,跑得很快,順手從後背反抄上前,暴喝一聲,罵道:「我去你奶奶的,你們兩個烏龜王八蛋……欺負兩個小孩子……」
  麻倫叔子彈從槍膛飛出,直接打在了白色富康的車門上,後擋風玻璃直接出現了一個窟窿。
  胖老大叫道:「是胖子麻倫,咱們快走。」
  胖老大伸手要抓我丟進車裡面。麻倫叔反應很快,快速跑動,邊跑邊開槍,打在了胖老大的跟前。
  胖老大沒有辦法,喊道:「不要小孩,帶金蠶蠱離開茶花峒……」
  兩人上了白色富康,發動車子,踩離合,加油,一溜煙就了出去。麻倫罵道:「該死的。」
  麻倫叔先是將郭心兒抱了起來。郭心兒全身顫抖,牙關打顫。麻倫叔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回來了,都怪我,大意了,停下來,不要惡鬼上身……」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腦袋還在發痛,踉蹌地跑到了麻倫叔身邊。
  郭心兒一雙眼珠子變紅,眼角還在流血。
  麻倫叔將她嘴巴打開,將一塊手絹塞進去,防止她咬自己的舌頭。
  郭心兒的全身變得通紅,十分嚇人。麻倫叔說道:「蕭關,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個金蠶蠱被挖出來,被他們搶走了!」我問道。
  麻倫叔震驚道:「金蠶蠱……金蠶蠱……被拿走了。郭小姐就會出事情,郭小姐需要金蠶蠱……哎……這是命中的劫數嗎?」
  麻倫叔的話我沒有聽懂,但是我大概明白,如果沒有了金蠶蠱,郭心兒很有可能會死。
  可她剛才,只要求我留下來,根本不想那金蠶蠱,我抬頭看了天上蒼穹,密密雨滴落下來,天空黑漆漆,打在我的臉上,我的眼角也濕潤,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滴。
  不行,不能就這樣,金蠶蠱絕對不能這樣被他們帶走了,我想到這裡,折身就往寨子裡面跑去。
  麻倫叔喊道:「蕭關,不要追了。」
  我沒有搭理麻倫叔。我先回到了麻若蘭的大屋,將大屋做好的尖竹捆好,全部裝在了一起,繩子左右開拉,直接扣在了後背上。
  我從大屋出來,翻過背後一個小山包,有一條小路,順著這條一條小路開始跑了起來,準備超車。
  白色富康開車走的是大路,晚上大雨,速度不會太多。我從小路追過去,如果速度夠快,一定可以追得上白色富康車,說不定拿回金蠶蠱也說不定。
  我順著山坡快速跑動,跑到山上一塊大石頭上。我大喊了一聲,遠處傳來了土狗的響應。
  聲音給單調的雨聲增加新的聲音。
  我從石頭跳下來,又順著下坡的山路。
  這個地方,是我黑夜奔跑的地方,到了此刻,我才覺得一切是有用。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肺就跟燒起來,全身灌滿了力氣。
  方纔一腳踩在我的腦袋上,還有些發痛,已經顧不上了。
  我從石頭跳到另外一塊石頭。雙手搭在石頭上,雙手用力,身子一躍,跳過了一塊石頭。樹林中的籐條垂下來,我雙腿彎曲,大腿肌肉發力,抓住籐條,直接飛過一條溝壑。
  身後傳來土狗穿林打雨的聲音。
  我足足跑了十幾分鐘,終於看到盤山公路上,一輛閃著燈光的白色富康正在小心而謹慎地奔跑著。
  終於追上了!
  我來不及多想,黑暗中眼睛集中了注意力,看準了一條道路,順著小路,快速地奔跑。
  終於,順著小路到了盤山公路邊上。
  白色富康的雙閃一直在打,速度很快。我順著山邊,一直跟著白色富康在跑。
  我一咬牙,看準了白色富康車,隨即高高一躍,就像十四歲那年,撲捉一隻野豬一樣,不過現在,我撲的是那白色富康車。
  「咚……」我落在車頂上。
  車裡面的兩人正在說話,忽然聽到了聲音,忽然停止了。
  「大哥,是什麼東西?」瘦老二說道。胖老大說道:「該不會是泥石流,有石頭砸在車頂上了吧。」
  我罵道:「把金蠶蠱給我留下來,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
  「靠,這小孩是自己送上門來的。老二,前面剎車。」胖老大在車廂裡面發號施令。
  瘦老二唯命是從,直接踩剎車。我受了慣性,從車頭滑落了下來,重重摔在路面上。
  胖老大和瘦老二跑出來,說道:「小子,你是找死嗎?你以為你是白無常嗎?我們雖然在白無常面前雖然擋不住一招,但你不行,你還是個小孩。」
  胖老大說的話不假,當初在九江廬山下,黑大叔只用一招就收拾了兩個人,還打斷他們兩個人的手,而我就差很遠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沒有害怕,抽出了兩個尖竹,這玩意刺穿人的大腿,刺穿脖子不是難事。
  「把東西給我留下來。」我將兩個削尖的竹棍拿了出來,左手和右手之間各自握了一根。
  胖老大冷笑一聲,說道:「你小子是找死。」
  胖老大拿出手槍,「啪」一聲放在車蓋上,大步地走了過來。
  我高高躍起,一腳踢在他的胸口。胖老大單手擋在了胸前,左手用力往前一推,連退了幾步,還是沒有站穩身子,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胖老大說道:「小東西,我今日帶你回去,領兩份功勞。」
  胖老大又走過來。
  我忽然發力,左手的竹子看準了時機,直接刺進了胖老大的大腿上,這一刺不是簡單用力,而是用上了十成的力氣,而且速度也是極快。
  胖子不料想我倒在地上,還能以這種的方式刺中人。
  胖老大右腿受傷,動作變慢。「啪」伸手將竹子折斷,拖著一條肥腿跟了上來。
  我連忙後退,一雙眼珠子冷靜地看著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