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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機關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我在夜裡外出的次數數也數不過來,但在林子裡夜行的經歷卻是頭一次,別看丁點的月光像水從手指縫露出那樣滴灑在林地上,但這種情景不僅沒有帶給我情詩畫意的感受,反而在我心多更多的是一種潛意識的恐怖。
  
  雖然現在林子裡很靜,甚至連鳥叫聲都沒有,但看著被月光襯托的有些白霧的遠景,我再也忍不住抱怨起來,「巴圖,把你背包裡的電筒拿出來借我用用。」
  
  巴圖和石鼠停下來互相對視一眼,雖說他倆這夜路走的一點困難都沒有,但對於我的要求,他倆都理解的點點頭。
  
  「建軍,現在還不是用電筒的時候,這樣吧,給你弄個火把湊合一下。」巴圖看似建議的定了調調。
  
  其實我也明白電筒的珍貴,要是較真起來它對目前的我們來說就是不可再生資源,而我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火把也一樣。
  
  石鼠從背包裡拿出一條沁過油脂的粗布,找個樹枝一纏再一點,這火把就成了,不過火把他也只是針對我做了一個。
  
  夜路本就難走,我們一直苦苦又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了山底之下,其實算起來我們沒走多遠,但給我感覺我們就好像剛完成了一次兩萬五千里的長征。
  
  巴圖宣佈我們稍歇一會,我聽到後急忙一屁股坐在地上,按我的想法,接下來我們肯定會圍著這山頭去找地眼的入口,就是石鼠口中山洞的所在,運氣好就不說了,要是運氣不好,碰到這操蛋的山洞躲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地上,我們找上一晚上都屬正常,所以趁著還有工夫坐著緩些體力才是真的。
  
  巴圖沒像我這般實惠,他只是在原地站著活動下筋骨,而石鼠卻一點歇息的意思都沒有,還像個猴子般的竄到了山上,拿他的鐵錐這戳戳那點點的,真不知道這爺們是吃什麼長大的,體力怎麼這麼悍。
  
  又過了十分鐘,石鼠倒提著鐵錐跑到了我倆面前,一抹臉上的泥汗,指著一個方位說道,「山洞的入口在離此五百米開外的地方。」
  
  這話聽著可夠神的,我心說都是第一次來,石鼠怎麼知道山洞的位置呢?
  
  而石鼠又把他的鐵錐錐尖捧起來,用手摳了兩下,從椎管中扣出了大把的泥土,他也沒再解釋什麼,直接把手掌上的泥土攤在我們面前讓我們細看。
  
  巴圖看的直點頭,而我缺只能說是瞧得似懂非懂,我琢磨石鼠能找到山洞八九不離十的歸功於鐵錐戳出來的泥土。
  
  也真如石鼠所料,在五百米開外的地方,我們仔細尋找一番後,在一片密密麻麻長滿爬山虎的地方找到了山洞的入口。
  
  但我們沒急著進去,一來這洞口一看就好久沒人類或動物進出了,我們直愣愣的進去容易有危險,二來這洞裡的空氣質量如何誰也不知道,別一頭扎進去卻都被毒死在裡面。
  
  石鼠這小子身上的絕活還真不少,他對我倆擺手示意遠離洞口後,他就貼在洞外山壁上,稍微探個腦袋學起了狼叫。
  
  他學的很像,尤其是尾音,如果一般人閉著眼睛聽根本就聽不出這叫聲的假的,而且他還特意對著洞口吼著,他每叫一聲後,洞中就會隱隱傳來重疊的回音。
  
  我心裡暗暗佩服石鼠的經驗,狼可是動物界的一霸,別說獅子老虎比它厲害的話,碰到一群狼,其他動物都會選擇繞行,而據此來分析,要是在狼叫聲的刺激下,這洞裡還沒異常的話,那就可以不客氣的講,這洞裡是安全的。
  
  估計學狼叫很傷身也很耗氧,石鼠叫喚一通後就有些頭腦迷糊的退到了一旁,隨後巴圖頂替了他的位置。
  
  對於檢驗山洞裡空氣質量的活兒,巴圖顯得一身輕鬆,他一把從我手中搶過火把丟了進去。
  
  火把落在地上後沒有熄滅,仍是一閃一閃的,我們都放下心,準備一番後魚貫的進了山洞。
  
  當然,這時我們不再珍惜油脂布,石鼠做了好多火把背在背上,而火光也從未熄滅過。
  
  只是別看我們計劃的很好,但進入山洞大約有半里地的深度後,洞壁上的異常慢慢顯露出來。
  
  山洞山洞,別看字眼中帶洞的詞兒,但怎麼說它也是天然形成的,不可能中規中矩的那麼圓,總會這處有個菱角那邊多個凹坑的,可現在我打量著整個山洞,卻發現這裡有種說不出的和諧感。
  
  我們試著拿火把照亮洞壁,但根本就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手電。」石鼠吼道。
  
  巴圖應聲卸下背包,沒猶豫的拿出手電,我們帶的都是高強光手電,雖說冷不丁打開手電後,手電光刺得我眼睛好不適應,但我們也清楚的看到了洞壁上被人工斧鑿過的痕跡。
  
  這洞有人來過,這是我的第一反應,隨後我又試想來過的人會不會是像石鼠一樣的盜墓賊呢?不過立刻我就又否認了這種想法,盜墓人也不是腦袋進過水的力工,誰沒事吃飽撐的到這來挖山洞玩麼?
  
  那只有一種解釋,這洞裡真的有墓的存在,而且這墓還小不了。
  
  我和巴圖倒沒什麼,說白了我倆以前沒幹過盜墓的營生,這次也只是為了尋找瘟神而不得不來到這種地方,可石鼠看樣卻緊張到了極點。
  
  「哥幾個。」石鼠很嚴肅的皺眉說道,「一會都機靈些,小心這裡有機關埋伏。」
  
  我和巴圖點頭示意明白。
  
  而石鼠又整理了一下手中的鐵錐,本來我以為石鼠這就又要率先探路,沒想到他卻突然回頭對巴圖說道,「老巴,你打頭陣。」
  
  這話差點讓我氣笑了,尤其石鼠說話時一臉的認真樣,我心說虧你小子還是個有過不凡經歷的盜墓賊呢,怎麼一遇到危險就讓隊友先衝到前面呢,這也就是和平時期,要在八年抗戰那會,你肯定是個地道的漢奸。
  
  當然這種念頭也就是一瞬間在我腦袋裡閃了一下,其實就事說事的講,巴圖走在最前面是最合理的,畢竟他手裡還握個短柄獵槍呢,真要碰到麻煩了獵槍可比鐵錐實用多了。
  
  就這樣,巴圖和石鼠換個位置,我依然在後面不緊不慢的晃悠著。
  
  我們又向前走了許久,山洞也越來越敞亮,可正當我有些大意放鬆的時候,突然間石鼠停了下來。
  
  我不妨之下還撞在了石鼠的身上,而且我撞他的力道也不小,但石鼠卻咬著牙動也沒動,甚至還特意把鐵錐支在地上藉著卸力。
  
  「怎麼回事?」巴圖停下來轉身問道,我也隨後問了一嘴。
  
  石鼠擺手示意讓我倆也別動,吐了口氣又指了指他自己腳下,「他媽了個巴子的,我踩到機關了。」
  
  我啊的驚呼一聲,急忙蹲下身細看,而巴圖也急忙拿出電筒點亮照了過去。
  
  在電筒光的照亮下我清楚看到石鼠左腳下有一個正方形的石頭格子凹了進去,而且還有輕微上彈的架勢,依我看石鼠是正拿腳勁壓著,不然讓這機關彈起來啟動了鬼知道會有什麼弩箭滾石出現呢。
  
  「怎麼辦?」我抬頭問道。
  
  巴圖也沒了主意,皺著眉不說話。
  
  石鼠稍微弓下腰從巴圖手中搶過手電對著機關照了照,隨後他又用手電對著周圍牆壁照了起來。
  
  我明白石鼠的意思,他試圖在找機關觸發的消息埋伏,我和巴圖對視一眼點點頭後也都加入了尋找的行列。
  
  不過我可沒巴圖的身手,這小子竟然能違反常理的像個壁虎一般,跳起來短暫貼在洞壁上待著,我心說自己就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吧,我就可貼著地面的洞壁查看起來。
  
  等我們仔細把周圍查找一遍後,又都一臉一無所獲的樣子聚在一起,看樣壓機關是個力氣活,這時的石鼠不住的喘著粗氣。
  
  「賭一把。」巴圖一發狠說道。
  
  「好。」石鼠也點頭附和,隨後他還特意多解釋一句讓我們寬心,「這機關有年頭了,弄不好早就失靈了,我松腳也許屁大個事都沒有呢。」
  
  不過石鼠說歸說,在他示意要松腳前我和巴圖都緊緊靠在了洞壁上。
  
  石鼠喊了一二三,隨後在他松腳的一剎那,他像個豹子一般的也就近撲向了洞壁。
  
  一陣陣沉悶的轟隆聲響起,我們三人此刻心裡都緊張到了極點,但直到轟隆聲結束,我也沒看到有什麼異常出現。
  
  「哈哈哈。」石鼠尖笑起來,最先從洞壁上走下。
  
  隨後我和巴圖也放下心,我們都當是一場虛驚,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向前開路。
  
  只是這次我們的進軍速度更加的緩慢,尤其巴圖手中的火把,幾乎是傾斜的拿著,把火光更多的都照在了地上。
  
  別看我是最後的尾隨者,但打心裡我不想剛才的情況再發生,我也就在保證自己走路不摔倒的同時把更多的精力也都放在了巴圖的腳下。
  
  而正當我心無旁騖的時候,突然的,有個東西碰了我屁股一下。
  
  我嚇得一激靈,同時扭頭向後看去,這山洞裡就我和巴圖、石鼠三個人,他倆又都走在我的前面,我心說難不成是我的幻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