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尼瑪縣的燒烤店

    301省道上，一夥九輛車組成的車隊在公路飛馳著。窗外風景格外的美，秋高馬肥，地面青黃相接，遠處是零星湖泊的美景，谷地山脈一高一低卻渾然一體，白皚殘留在高山上，與雲霧繚繞間矗立在那裡。天也格外的藍，這是內地所看不到的，不知是因為海拔的差異，還是天太藍了，總感覺那天離著人很近，近乎觸手可得。
    不過……相比外面的無限風光，車內的這些人可有些煞風景，一個個渾濁悶楞的在那兒講葷段子逗咳嗽呢。
    “我說我說，這個農奴和奴隸制有啥區別啊？”這樣一句求知的問題，很不合時宜的從馬超嘴裡問了出來，一下子把談話內容拉高了一個檔次。
    蔡楓在通訊器內聽到，不由得一笑卻並不答話。
    另一輛車裡的陳宋明倒是認真，此刻說道：“馬總，實際上這兩者也差不多，但奴隸更低賤一些，沒有獨立的人格，他們本身和所有的一切都屬於奴隸主。但農奴是在農奴主土地上耕作，有一部分私人的工具和財務，甚至大部分還有自己的住所，只是把勞動所得的絕大多數上交給農奴主。當然，在西藏古時候，農奴主的權力是很大的，不同於同時期其他國家的農奴主，在一定意義上，他們還是應該稱作半奴隸制和半農奴制。這些農奴主他們代表的是法律和公道，可以隨意殺戮和強佔。所指的是一切物品，甚至是某些新娘的初夜權。這在世界各地都有這樣的例子，只是西藏的農奴主權力更大，如果詳細說起來，那可就一言難盡了。”
    “呵，可以啊，小陳，懂得真多。”馬超的聲音再度從對講機裡傳來：“聽那個誰說，一旦掌握秘密，很可能就會有穿越時間的力量。到時候記得給我用用，給我弄到古代，當個土司什麼的就行，再不濟做個農奴主也是好的，到時候夜夜新郎其不快哉？”
    “噗，”段興的聲音響起：“穿越時空又不是靈魂轉換，你真是穿越小說看多了。把你人扔到古代，一刀一槍還得你自己拼啊。要是真能直接轉換，你當皇上不行啊，非得到苦寒之地當個土皇帝。馬超，看你這點出息吧。”
    馬超聲音一沉繼續道：“鐵牛，你這智商恢復了？可不孬，藥別停。剛才我就是想岔了，對，我就帶著現代科技回到古代，大殺四方，怎麼也得搶個妲己來玩弄一下。”
    “拉倒吧，帝辛的女人是這麼好搶的？況且兩千多年前的人，進化沒進化好還兩說著呢，萬一妲己腿毛比你的還長怎麼辦？”蔡楓道。
    一時間眾人都笑噴了，馬超也只是無語，蔡楓這嘴實在是太毒了。
    過了半晌蔡楓再度說道：“對了，鬼瞳呢？怎麼一直不說話。”
    “我在。”
    “我想問你個事兒，一直沒抽到空問。”蔡楓道。
    “恩，你問。”李志明顯然是有點累。說實話別看他最近沒事兒老帶著孩子到處玩，實際上私下簡直是連軸轉。李志明雖然是個異人，但歸根結底也是個人，身體還是凡夫俗子，這麼個忙碌法自然是有些撐不住。他想著這次任務結束了，若沒什麼大事兒，就帶著毛豆和核心成員一起出去度個假。錢是賺不完的，人也是進無止境的，孰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哪有個頭啊，做人吶，還得及時行樂。
    蔡楓倒是出乎預料的提了李遠，也就是毛豆，他說道：“問題是關於我那大侄兒的。”
    一時間通訊器內的吵鬧都靜止了，大家都屏氣凝神的聽著蔡楓的疑問，同時核心成員的心中升騰起更大的問號。這次除了出動的九名核心成員，每車還有三個魔鬼公司的員工，也就是說足有二十七個外人在。
    毛豆的存在在魔鬼公司內已經算不上什麼大秘密了，孩子是活物困是困不住的，況且他這番本事就是再怎麼聽話也是無法藏起來的。與其遮遮掩掩欲蓋彌彰，到最後大家身心憔悴卻毫無用處，還不如光明正大皆大歡喜的好。但縱然如此，毛豆的出身卻是不為外人道的，如今蔡楓究竟要問什麼呢？不會是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吧，蔡楓應該很聰明的才是，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心裡應當有數。
    “孩子為啥小名叫毛豆？”蔡楓問道。
    眾人鬆了口氣，隨即卻都笑了起來：“對啊，為啥叫毛豆。”
    “怎麼不叫花生呢？”
    “花毛一體，世上最經典的菜餚。”
    李志明也哭笑不得的坐起身來揉揉眼睛道：“你這個問題都把我給問醒了，你們想想，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核心成員們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了，這名字絕了，簡直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眾人心想，尼瑪，誰說李志明嚴肅了，出來，我絕對不打死他。顯然李志明被蔡楓這個二逼給帶跑偏了，初見之時毛豆被一堆籐蔓包裹著，遠處看起來綠油油毛茸茸的，裡面蹦出來個小人兒，這不就是毛豆嗎？合著李志明給孩子這麼起的小名啊，這簡直也是沒誰了。
    一路的風景總有看煩了的時候，一路的悶子也總有逗厭了的所在，眾人輪番開車不論上下級，朝著S級異能所在步步逼近。從那曲地區的109國道上了省道，再到事發地的橋頭堡尼瑪縣已經沒多遠了，本來四個多小時的車程已經過了一半，李志明瞇了一會兒的工夫就到地方了。
    這次他們沒有選擇坐飛機，即便有私人飛機，但大批器械機器和武器想要過安檢那實在是太難了。不過以魔鬼公司如今的地位想要搞定也不是什麼難於登天之事，只是考慮到保密的因素，以及高原反應要逐漸適應和當地車輛性能科技等緣故，他們還是決定開車前往。
    這次魔鬼公司並沒有在當地徵集武器等裝備，而是冒險帶在車上，其實若是遇到臨檢還是很麻煩的。可這次攜帶的機械都是魔鬼公司的高科技產品，當地的賞金酒吧也絕對是沒有的，若是現場組裝改造怕是來不及，至於槍械之類的，也多是一些有附加功能的，所以即便麻煩他們還是裝在了車上。
    車子在尼瑪縣停靠了下來，見天色已晚，眾人補充了水和食物後就在尼瑪縣住下了，準備一大早再殺入那個神秘的古城。幾人一商量決定去當地的洗浴中心泡個澡放鬆一下，於是乎除了留下幾人看守設備，剩下的人全部奔去了洗澡按摩了。
    尼瑪縣地界不小，但繁華所在卻不多。洗浴中心和縣政府在一條街上，幾人連泡帶洗的十分解乏，之後又一人找一技師按摩，就是手法不咋地。出了洗浴中心，還真別說天真是有點涼了，在這裡晝夜溫差極大，感覺特別明顯，加之海拔的因素和沒有城市熱氣流的環繞，洗完澡乍一出來還真是會不由自主的打個哆嗦。
    沿著建設路，走過縣政府，來到不遠處的燒烤店。用蔡楓的話說，鬼瞳去哪裡也忘不了擼串，或許穿著拖鞋大褲衩，光著膀子吃串喝扎啤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幾人說說笑笑的走入了燒烤店，著實把店老闆嚇了一大跳。他可不是沒有關係，所以倒也不怕什麼流氓混混之類，再說哪個藏民是好惹的，藏刀從來不認人，可對無賴能用刀，對縣政府的人能用嗎？
    燒烤店老闆最怕的是縣政府的那幫貨，把店開在最繁華的地段生意的確不錯，可離著縣政府太近了，吃飯打白條的人也多。到了幾個月也沒見人來結算，年底捧著一堆白條去問吧，一個個的卻都打起了太極，愣是沒人買單。都說無奸不商無商不奸，可孬好不計還能要點臉面，縣政府的某些人，則……總之打了白條不買單，人家還有臉再來，就這心理素質，人家不當官誰當官？
    店老闆對此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文也不行武也不行，那些人可是當官的，縣官不如現管，任誰一句話就能斷了自己的生計，除了忍還能咋辦？萬幸是生意不錯，否則光這堆白條就能把店吃垮了。
    今天他看到這麼一群呼前應後的一幫人不由得一哆嗦，帶著虛偽的笑容就迎了上去，但見是外地人還沒領導陪同，估計是來采風的，而不是所謂投資考察的，於是便更開心了。店老闆的笑容突然變得十分真誠，而且是打心眼裡的高興，這種反差下過激的快樂把善於研究人性和心理的蔡楓都給嚇毛了。
    “鬼瞳。”蔡楓低聲道。
    “怎麼了？”
    “這老闆有古怪。”
    “哪裡？”李志明大驚道，手不由自主的向後放了放，離得槍柄近了一些。
    蔡楓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但他也有點太熱情了。”
    一旁的吳用聽見了，說道：“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咱們不會是遇到黑店了吧？”
    “你小說看多了吧，縣政府旁邊，哪裡來的黑店。你們一個個都是讀的啥書啊，”李志明說道：“不過，大家小心，一會兒看菜單的時候，可別弄出來個天價耗牛肉，當了冤大頭。”
    一眾人不知情下鬧了烏龍，小心翼翼的吃起了飯，甚至吳用不知從哪兒弄了個儀器一個菜一個菜的取樣檢查。不過吃了一陣發現並沒什麼古怪發生，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就在這時，幾輛越野車停在了門口，李志明他們坐在屋裡，都瞬間感受到了外面來的不是一般人。這是高手的味道，當然也只有同樣的高手才能察覺。
    門外的人腳步一滯，顯然也是感受到了屋裡的魔鬼公司一行人。但他們沒有遲疑，也沒有避開，反而繼續快步朝著屋內走來，聽腳步聲人數也是不少。坐在窗戶邊的店老闆透過玻璃，看到又一波客人前來，心情再度跌宕起伏了起來。待看清來者，又迅速把心放在了肚子裡，還特別高興的想，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來了這麼多外地客人，而且大多都是棒小伙，這一天可賺了。想到這裡，他依然秉承著剛才的心理反差迎了出去。
    這下，蔡楓徹底放心了，苦笑道：“剛才是我疑神疑鬼了，看來藏區人民果然熱情啊，你看老闆的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
    說話間，擋風的簾子挑開了，門也在這時打開，一幫人走了進來，然後兩伙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互相打量起了對方。但轉瞬間，程商站起身來和那夥人中為首的一人異口同聲道：“你們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