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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七組

  段興的速度極快,那人猝不及防被撞飛出去,鐵牛這般耐撞的名號可不是假的,一身腱子肉更不是白練的。被撞飛的那人就算是銅牆鐵壁練過多少年的金鐘罩鐵布衫,只怕此刻也不好受。
  而與此同時,程商與另一人戰在一起,那人手持兩柄短刺,本事著實不賴,不過在程商這樣高手中的高手面前,顯然就不夠看了。程商只用一手作戰,而且沒想取那人性命,只似貓耍老鼠一般,便把那人被打得節節敗退無力招架。圍觀的賞金獵人們並不拉架阻攔,見己方的兩人佔了上風頓時叫好連連。
  被撞飛的那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段興見狀腳下生風再度撞了過去,卻聽到一聲暴喝:「鐵牛,住手!」段興速度很快,腳下停止已經來不及,只得改變方向,而被撞得那人非但不躲,還伸手去抓段興。李志明舉槍便射,槍打在那人身上腳下,他這才收手,扭頭看向開槍的李志明。
  程商此刻也跳了開來,眉頭緊鎖連連後退,而剛才被他壓制的近乎沒法還手的人,此刻一臉得意。離得老遠李志明都能聞到臭氣傳來,而鬼瞳中淡黃色的粉末圍繞著那人蔓延開來。李志明又開一槍,子彈穿過那人衣服,留下一個彈孔。黃色粉末迅速收入他身體當中,臭氣也隨風漸漸散去。
  李志明走了過去,問道:「你倆是什麼人?」
  耳機內傳來沙田福的聲音:「老闆,已經瞄準,放心就行,絕對可以爆頭。」
  「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如果有的話,就不是我們兩人來了。」那個釋放臭氣的男人伸手道:「我叫薛天一。」
  「我叫孫巖。」另一個跟段興敵對的男人,揉著已經被撞擊砸得腫起的面頰接言道:「哥們,你們的人剛才明明佔了上風,你為什麼喊停。」
  李志明冷笑道:「別跟我扯淡,你剛才高頻振動,如果我兄弟撞上你,只怕受傷的是他吧?」
  孫巖面露驚恐,上下打量著李志明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不光知道這個,我們還知道你們是七組的人。」蔡楓冷笑著在一旁走了出來,站在李志明身旁。
  孫巖和薛天一臉上變顏變色,過了半晌才試著問道:「你是魔手蔡楓!」說著往後慢慢退步,邊退邊說道:「怎麼?自然科學研究院準備過界開戰了嗎?」眾人聽後,紛紛大吃一驚,大部分人皆心中暗道,怪不得李志明他們這麼厲害,原來是自然科學研究院的人。
  李志明道:「二位不用擔心,我們現在是賞金獵人,不是自然科學研究院的人了。」
  兩人停止了後退,但還是保持著警戒距離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自然科學研究院決不允許有人脫離組織,尤其是魔手這樣的老研究員。別騙我們,是你傻逼還是我們傻逼啊。」
  段興則擼起袖子來:「知道剛才為啥挨揍吧,你他媽回答的太欠揍了。」
  「好了鐵牛,」李志明攔住了躍躍欲試的段興,並示意從一旁摸著槍的汪洋淡定一些,然後對那兩人說道:「現在這裡我是老大,容不得你們信不信。我叫李志明,以前也是自然科學研究院的,隸屬二處六科,我們和組織反目被逐出來了。行政部和監察部互相撕逼的態勢,只怕你們以前七科也有所耳聞吧,總之我們現在沒被組織盯上,逍遙自在。」
  兩人紛紛點頭,李志明笑道:「總之,要麼談,要麼走。談我歡迎,走我不留,但要談就必須跟我談。」
  孫巖和薛天一對視一眼,只聽較為穩重的薛天一說道:「那好,我們是代表七組前來的,這裡已經是七組的地盤,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撤離。現場所有資料設備都移交給七組,我們會照價給予諸位補償,並拿出一部分辛苦費給諸位。從現在開始,五個小時內希望諸位能完成撤離。」
  薛天一的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聽得清楚,聽不清的也有人轉達了下去。頓時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響起,李志明不用聽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七組的名聲很大,沒有人會為了錢和報仇,貿然當這個出頭鳥,得罪三大組織中人數最少但實力強悍的七組。
  李志明的大腦飛速旋轉,他早就盤算好了所有的應對。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三大組織鼎立,正如三國時期一般,那麼如何謀略就有了計較業有了前車之鑒。
  一旦自己能拉攏一幫勢力,比如這群賞金獵人,將勢必會攪渾這片已經均衡的水。今天七組是和還好說,若是與七組為敵,雖會給自己招惹麻煩,但好處卻是更多,利弊大於弊。
  首先與七組為敵,無論勝敗都把自己的身段放在了和七組同等地位的層面上,敵人的質量決定著自身的位置,正如人不會與一隻無傷大雅的螻蟻為敵一樣,因為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另外只需與七組為敵,並積攢一部分力量,再跟自然科學研究院假意叫板,恰自己正在國內,那麼會有誰來找自己的呢?自然是黑雅。
  曾經黑雅也不知為何派人盯住自己,但不管為什麼,他們就一定知道自己跟自然科學研究院翻臉的事情,那麼一番說辭後黑雅會更加信任自己。雖然自己會因此招惹兩位強敵,而組織的戲也不能做得太假,但好在畢竟是做戲,應該不至於全力以赴。這就會給黑雅造成一種己方實力強大的錯覺,認為自然科學研究院都奈何不得自己,打入國內培植強盛勢力,是黑雅目前最為需要的。
  可顯然,敵對兩大勢力,即便是黑雅都會力不從心,就不消說自己了。所以若黑雅聰明就會聯合自己,不會讓自己滅亡,改變格局的機會可謂是稍縱即逝。如此一來勢力格局就會從三足鼎立,變成兩強相爭。
  李志明最想知道的事情真相在黑雅手中,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中,最先的復仇對象也是黑雅。聯合是打入敵人內部的最好辦法,而打入內部才能手刃仇人尋求真相。所以此時此刻,跟七組翻臉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賭一把的話,還可能會拉攏人心,加速培植自己的勢力。
  李志明放聲大笑了起來,笑的薛天一和孫巖莫名其妙,甚至有點毛骨悚然。李志明光笑不說話,孫巖性子更炸一些,終於忍不住的惱道:「你笑個什麼!」
  「我們!」李志明不笑了,回首指著所有圍觀的人,揚聲道:「我們是賞金獵人,或許我們不屬於任何組織,或許有時候會被你們這樣的大組織隨意揉捏,甚至被你們制定法則。可今天!我們聚到了一起,我們不再畏懼。七組有何了不起的,不就是以前的七科嗎?比起原始團隊,我們比你人更多,比起現在的實力,我有這幫兄弟們撐腰,你們何足畏懼!」
  薛天一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志明,一臉驚恐的問道:「你要與七組為敵?你瘋了嗎?你想好後果了嗎?」
  「我們費時費力,死了兄弟,受了委屈,如今正是完成任務,反攻勝利的前夕,你卻讓我們退卻。就因為你們的一句話?就因為你們那點少到可憐的資金?打發叫花子也沒這麼打發的,我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我們也受夠了你們的窩囊氣,我,李志明不與你們為敵!但你要戰,便來戰!」李志明指著薛天一道。
  在場的大多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哪裡受得了這等撩撥。加之李志明話說的到位,正切中了賞金獵人的痛處。賞金獵人大多都是個人和小團體,不說三大組織,就是與一般的小組織只要發生爭執衝突,吃癟的也絕對是賞金獵人。翟清他們被卍追殺脅迫,就是這麼個道理,大多數時候賞金獵人根本無力還擊,甚至連異議都不准存在。
  這一刻,各種委屈憋屈都湧上心頭,好似這些罪孽都是七組所做的一樣。而現在賞金獵人不再孤單,有人帶頭了,他會站出來說話,會為自己的利益跟大組織叫板。他是英雄是偶像是所有人的領袖,賞金獵人自然願意追隨。
  「我願意與老闆共存亡!」有人喊了一嗓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李志明,但聽他們那夥人叫他老闆,他們的代號又是魔鬼公司,於是也這麼叫道。
  「老子也跟了。」
  「跟他們拼了!」
  「欺人太甚了,老闆我跟你混了。」
  瞬間,喊聲接二連三響成一片,眾人紛紛聲援李志明,無一例外。李志明知道這是自己撩撥得結果,但一旦真打起來,沒幾個人會真的幫忙,更何況這些人中是有些礙於面子,只得出來咋呼兩嗓子。不過,這就足夠了。有這樣的聲援,就足以繼續李志明的安排。
  孫巖點點頭道:「你牛逼,那你等著吧!」說完和薛天一轉頭便走,柳川在一旁閃出想要催眠,卻被李志明用眼神喝退,畢竟這樣的勝利已經說明不了什麼了。接下來要麼全員撤離,要麼就是當面鑼對面鼓的跟七組的人幹上一仗,即便敗了也是雖敗猶榮。
  孫巖囂張的點指著準備攔截卻被喝退的其他人,然後大咧咧的走了。李志明看向眾人,抱拳拱手很江湖的作了個四方揖,然後面色一正道:「謝謝兄弟們的捧場,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咱們賞金獵人沒他們那麼下作。那什麼,都別楞著了,牛逼已經吹出去了,現在備戰!」
  人頭攢動到處奔走,叫嚷備戰聲不絕於耳。士氣正盛,軍心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