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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奇怪的信號

  沙田福和黨泰安以及葉安彤他們一輛車,受襲的那輛車斜插著撞過去,撞在了沙田福他們所乘車輛的車頭上。引擎蓋已經折起來了,車子在沙田福的控制下萬幸沒翻過去,一幫人被撞的七葷八素,坐在副駕的葉安彤頭也破了,不過畢竟是練武出身的姑娘,倒是堅強一聲不吭。
  「都沒事兒吧?」沙田福說著給熄火的汽車再度打火,結果任由發動機哼哼亂響,就是打不著火。這時候哪裡有空修車,沙田福當機立斷道:「拿槍拿設備下車。」
  幾人租的都是高底盤的皮卡,李志明他們從後視鏡中見沙田福的那輛車出了事,立刻兜了回來。沙田福幾人也不墨跡,來不及多說什麼,把車斗裡的工具盡數放入另一輛車的後鬥,沙田福一躍身也站在斗上,槍在手警惕四周,絲毫不受剛才撞擊慌亂的影響。
  而方寸大亂的黨泰安和已經受傷的葉安彤在被推上了車,李志明換到了副駕上。段興剛想開車,卻被李志明止住了。
  「怎麼了老闆?」段興大咧咧的說道。
  李志明指著前方道:「全是!往側方向開!」
  「啥東西?」段興不解道。
  話音剛落,眼前的天邊出現了數十隻鳥人,它們正飛速朝著奔逃的車輛襲來。段興大吃一驚道:「臥槽,老闆,你牛逼大發了,都會變法術了?!」
  「鐵牛,別貧了,快開車,後面也不要去,剛才那種虎頭怪也多了很多。」李志明道,說實話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跑好了,前有狼後有虎的,兩面夾擊實在難纏。段興自然不知道剛才李志明看到的恐怖景象,天空中出現了連成片的小方塊,它們迅速構成了這樣一些有血有肉的鳥人。
  段興邊開車邊喊著:「怎麼到處都是啊,老闆,這些鳥飛得好快。」的確是快,若不是李志明看見了,段興反應快,追怕就如那幾輛剛才狂奔的汽車一樣,被群鳥圍攻身陷囫圇,看樣子是跑不了了。
  後視鏡中,李志明也看到了天空中飛翔的鳥人。若是說晚上有朦朧神秘的恐怖感,那麼白天則是因為看得太清楚而讓人聞風喪膽,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醜了,也太臭了,沒有接近都能聞到它們身上腐臭和死亡的氣息。
  猛鬼村進村的道路只有兩條,那邊什麼情況暫且不知,但李志明所在的南邊算是擠成了一鍋粥。各種車子被虎頭怪和鳥人追擊,避無可避,擠作一團齊齊向著側方逃離。段興故意慢了一步,夾在車中間行駛,雖然時常因為有車被襲擊,而引起連環撞車,但好在段興駕駛技術嫻熟,皆躲避了開來。
  很快,賞金獵人的車隊前也出現了一堆怪東西,它們半截身子在土裡,露出來長長的身子。那東西頭頂上有著盔甲一樣的硬殼,黝黑帶紫,看起來厚實的很。而它們的身子宛如巨蟒一般附帶鱗甲,也不知道土下面究竟還有多長,只是在土裡竄出的就足有半米多高水桶粗細。這種地裡鑽出的蛇形怪數量很多,近乎封住了去路。
  若是拐彎只怕拐不過來,反而會引起大面積的連環撞擊,每個人都把油門踩下去,準備全力衝擊。但顯然這種動物是有智慧的,它們瞬間縮回土中,保護了相對結構柔軟的脖頸,然後待車開至它的上方,再猛然竄起。車隊在高速中突然遭遇顛簸,而且又是排布相對密集的車隊,那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車子大量損壞撞擊,後面的車不知所以開過來,被前面損壞的車擋住,擠成了一個蛋,然而再想調轉方向已經來不及了。三種怪物聚攏了過來,把車隊團團圍住。李志明第一個打響了反擊的槍,他狂吼著:「拼了!」
  眾人紛紛拿出各式武器,進行自由射擊,槍聲硝煙鮮血哭嚎,與猛獸的狂吼交相輝映,宛如對著山歌,只是這山歌不是郎情妾意而是你死我活。李志明在打完一梭子子彈的時候就找準了規律,他喊道:「打它們的眼睛。」
  這些怪物皮糙肉厚,打在身上除非集中火力,否則根本沒什麼大作用,而現在亂哄哄的,哪裡能組織起來成片的集射。所以李志明一直在尋找殺死怪物的規律,從眼睛打入,準確的說是從右眼。它們的大腦長的偏右,從右眼打入子彈能攪碎大腦,更快的擊斃怪物。可是有幾人有這樣精確的槍法呢,故此說眼睛比較全面,只要照著眼睛上打就能提高殺傷率。
  如此性命攸關一損俱損的場景下,沒人會保密自私,紛紛告訴身邊認識和不認識的人。消息傳了下去,果不其然怪物倒下的越來越多。李志明趁機喝令外面的同伴,無論聽到什麼動靜也不准進來。
  「志明,怎麼了,你怎麼了?」翟清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李志明決絕的說道:「聽話,別進來,我會讓大家安然無恙的離開的。」
  蔡楓此刻突然問道:「鬼瞳,你剛才說的是什麼馬賽克。」
  「現在沒時間解釋。」
  「你沒看怪物越打越多嗎?快說,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李志明知道蔡楓智商高,他不會在這種時候毫無緣由的問這樣的問題,於是簡而言之的說了一通並提到了自己的猜想。說話間,拉鋸戰變成了死戰,憑藉著汽車組成的堡壘,賞金獵人們防禦著天上地下襲來的三種怪物。
  不斷的有人死去,但怪物數量卻並不見減少。有一幫賞金獵人朝著李志明他們靠攏來,團團圍住保護著李志明等人。鄭集見狀也頗有眼色的加入其中,他赫然發現這幫人竟然是住在自己所在那個村子的幾伙人,甚至還包括與李志明他們發生衝突的全員。
  與此同時外圍也有人殺了過來,大多都是先前按兵不動保存實力的人,如今看到同伴有難也都不顧危險的衝了上來。凡是沒有絕對,賞金獵人中不能說都講義氣,但大部分因為長期生死相依,故此還是會捨命相救的,無論誰在外誰在內,實際上都一樣。你不救別人以後別人也不會救你,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賞金獵人互相搭救是家常便飯。
  就這樣,一系列的變化給蔡楓贏得了聽李志明闡述的短暫時間,待蔡楓聽罷,他便按動對講機上的通話鍵,對外面的吳用發瘋一般的喊道:「快,快,通過一切手段,組織電波信號,數字信號,我不知道是什麼,反正要一切信號,擾亂它們,擾亂它們!」
  人在負隅頑抗拚死血戰,而怪物們則愈戰愈勇,憑空出現的怪物堆積的密密麻麻望不到邊際。它們宛如潮水一般湧向賞金獵人,不斷有人被吞噬,防禦圈則越來越小,好似一座孤島隨時會被吞沒。
  而與此同時,不消蔡楓的狂吼,吳用也在瘋狂的敲擊鍵盤,其實從騷亂開始至今短短幾分鐘內,吳用的手指就從未停止過。他發現了一段奇怪的信號,這種信號並非是傳遞到某種機械的接收器,而是就在空中某處戛然而止。追根溯源,信號發出的來源是猛鬼村東南角的位置。
  這種信號數量很多,不全是數據也不全是電波,變化多端,是吳用從未見過的一種東西。為了這次行動,吳用沒少下功夫,他們裝備了各種類型的信號捕捉系統,別說這種先進信號的干擾,就是最為古典只能監聽的電報他都能攔截住,讓電波消失於憑空。
  可這種信號吳用卻根本無法屏蔽,每當他尋找到一定規律的時候,信號的形式卻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並非恆定不變的,無論是形式還是內容都千變萬化令人捉摸不定。吳用操航拍器去拍攝信號的來源,結果接連放出兩架,每每飛臨據信號來源五十米的地方,畫面就消失了而航拍器也失去了控制,根本操縱不了了。
  剛開始吳用還以為是有高手在故弄玄虛的搗鬼,於是又在一段數據中找到了這種奇怪的信號。這段信號是由數據代碼組成,以一種奇怪的空氣振動方式傳遞,根據空氣感應系統,吳用鎖定了一個信號的終點。
  可所有監控設備對準的那個信號終點的畫面卻是一團模糊,朦朦朧朧就是看不清是什麼,周圍的景象則是清晰無比。而當其中一團朦朧撞向一輛汽車的時候,吳用等人卻清晰地看到了擋風玻璃的壞損,以及車子的失控。
  接下來是更多的朦朧出現,在天空中成片狀聚集,好似一大塊兒磨砂玻璃懸於空中,似真似幻虛實難辨。不過真實的則是接下來破損的汽車和血肉橫飛的賞金獵人,以及他們走投無路的境地。
  當聽到蔡楓吶喊的時候,吳用的指頭好似賦予了神祇一般,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他要救自己的夥伴,他要救出自己的兄弟!面對這樣的古怪、多變,前所未知的信號,或許攔截破解都不是吳用一時半刻可以完成的,但干擾對吳用這樣的天才來說絕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