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至神康

　　作為受害者和這裡的客人，按說李志明和蔡楓並不用擔心什麼。不過他們沒有身份證，一會兒做起筆錄來不免麻煩，於是李志明便給田恆掛了個電話。田恆聽聞此言，心中不免慌亂，當即親自帶人前來。
　　田恆此刻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兩個頭一個大，本來是個好事兒，心想著甭管這事兒能不能處理好，都會給李志明的魔鬼信息公司結款。這無非就是個變相報恩送禮的過程罷了，酒店鬧鬼的事兒雖然邪乎，但沒帶來什麼具體傷亡，最多就是讓他們擔驚受怕一下，更何況萬一九哥口中的恩人的確是個神人的話，事情也能圓滿解決。當然，田恆也不是沒有想要探一下李志明虛實的成分。
　　現在出事了，聽說酒店的保安和門童都受傷了，好像警察都來了，田恆冷汗就下來了。真要巧不巧的真出了事兒，自己怎麼跟九哥交代。機關算盡卻是百密一疏啊，田恆連連揉著太陽穴。到了酒店，一見李志明和蔡楓安然無恙，田恆算是把吊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李志明也沒多說什麼，輕描淡寫的把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一說，田恆立刻去辦了。
　　本著民不舉官不究的原則，警察也不願找麻煩。打人的找不到了，被打的不追究，酒店也和稀泥，自然也就含糊過去了，這年頭誰也不容易不是。田恆這才上了七樓，一出電梯就大吃一驚，怎麼把酒店弄成這個熊樣了，密密麻麻鋪設的線路，好似人活在電路板上一般。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蔡楓連道幾句謝過，並遞過來一張發票問能不能報銷。
　　田恆接過發票，發現正是一家五金店所開的，蔡楓宣稱就是這些東西的花費，足足有好幾萬。這或許對田恆來說不算什麼，大筆一揮就報了，可他還是賣味兒的說要回去匯報一下。
　　李志明的下巴已經微微腫了起來，此刻連帶著半邊臉都不利索，田恆見李志明這熊樣，不由得心中嘀咕，九哥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不過蔡楓讓田恆派來人手幫忙守著，田恆還是欣然答應了。
　　今天的遇襲也讓蔡楓和李志明皆覺得古怪連連，或許想要迅速打開突破口只有在最初的殺人犯張果身上下手了。於是兩人交頭接耳，約定明天的行程安排。
　　田恆讓手下調配人手，守住樓層不讓外人進入，自己則去了保安室，他要去看看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能讓自己手下兩個保安兩個門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只能送往醫院，還把李志明打得和個豬頭一樣。調出來監控錄像，看完之後田恆直接傻眼了，這哪裡是監控錄像，簡直就是一部武俠片啊。
　　無論是襲擊者還是李志明的身手簡直都沒的說，田恆作為章久長的智囊，同樣也是黑白兩道皆有沾染，見識不過不少身手好的。在他這個外行看來，能打成這樣就不是一般人了，絕對是高手也肯定受到過特殊訓練。想到這裡，田恆給手下又打了一個電話，把他們叫到監控室裡，交代這幾天一定要聽從李志明和蔡楓的安排，有什麼情況盡早匯報。
　　一切安排妥當，田恆這才上樓與兩人告辭，出了酒店坐上車，田恆撥通了手中的電話：「強子，找幾個你手下的小弟兄，幫我盯住倆人。不，不是要收拾他們，實話跟你說，就是上次九哥說的那個恩人，我想看看他們究竟什麼來頭。好，就這樣，一定要機密行事，九哥也不能知道，我不想讓九哥牽扯到不明不白的事情裡。」
　　第二天，李志明跟馮院長約好了時間，便與蔡楓一併前去精神病康復中心。路上蔡楓抱怨公交車開得又慢空氣又渾濁，時冷時熱等問題，還說什麼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的道理。說一千道一萬，蔡楓就是想弄輛車開開。自從田恆的預付款到位後，蔡楓就天天旁敲側擊的鬧騰著要車。
　　李志明對蔡楓這種軟硬不吃的滾刀肉頗為無奈，商量著弄輛經濟實惠的五菱宏光開，卻被蔡楓惶恐打斷，連說開這車還不如打車呢。結果沒過不久，蔡楓又給李志明各種暗示，說哪裡租車能打折，哪裡能優惠等等，李志明擺出一副任你說破大天我也無動於衷的表情，這讓蔡楓頗為不力。蔡楓絕不會為了出行問題，催眠好兄弟李志明，除此之外他還真拿李志明每個辦法。不過介於公司剛剛開業，也無需裝門面顯示經濟實力等原因，蔡楓沒有適合的理由，也只能忍了。
　　如今蔡楓又來了勁兒，李志明把頭扭向窗外，然後開始倚在窗戶上閉目養神。因為已經錯開了上班的高峰期，他們倒了幾趟車兩個多小時後就到了。李志明和滿臉不情願的蔡楓走向了馬路對面的精神病康復中心，李志明發現醫院的情況有點不一樣，門崗昨天還是一個人，如今卻坐著兩三個人，其中還有個穿白大褂的。
　　兩人登記之後進了醫院，卻發現整個醫院裡可謂是戒備森嚴。蔡楓不禁感歎道：「這嚴防死守的，果然是精神病醫院啊。」
　　「昨天沒這麼嚴的？」李志明不明所以的嘀咕道。
　　說話間樓梯上下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院長馮天彤，他見到李志明兩人先是一愣，隨即道：「小李，你來了，你們去我辦公室稍等下，我這就過去。」
　　李志明帶著蔡楓上了五樓，進入院長辦公室，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鐘，馮天彤才姍姍來遲，一進來就關切的問道：「小李，你臉上這是怎麼了？」
　　「不小心撞了一下。」李志明含糊其辭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
　　馮天彤聳聳肩並沒有多說什麼，他雖然是個精神性疾病的專家，但精神病人發狂的時候，有些會因各種各樣的情況造成外傷，所以在這方面馮天彤也略懂一二。他看得出來李志明的下巴明明是被人踢得，之所以說是被人踢的，而不是說被重拳砸的，除了腿部力量更大以外，還有個重要原因那便是李志明的下巴上還印著些許血淤，看起來分明就是鞋印的模樣。從凝成淤血到顯露痕跡，再從腫起的高度判斷，看樣子就是八九個小時前留下的。這麼明顯的痕跡擺在面前，李志明都不願承認，馮天彤也不好刨根問底，畢竟他們不算熟悉。
　　馮天彤看向李志明身邊的年輕人，伸出手去與之握了握道：「你好，我是這所醫院的院長，馮天彤。」
　　說完，馮天彤竟然直愣愣的看著蔡楓，整個身體莫名其妙的顫抖了起來。這嚇了蔡楓一跳，他以為馮天彤有心臟病之類的，這是犯了病嗎？但仔細觀察顯然不是這樣，蔡楓從馮天彤的眼睛裡讀懂了什麼，於是道：「你認識我？」
　　「當然，您是蔡楓，唯一一個從不改名的心理學家，即便是在知名雜誌上也堅決要求用蔡楓這個名字。您去了哪兒了，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馮天彤激動起來，一個頭髮花白的小老頭此刻竟然如同一個見到偶像的少年般激動。
　　蔡楓含蓄的笑了笑道：「也不完全是這樣，我少年時期第一本國外的雜誌中，還是用了一個feng·cai的名字，並不是正序的蔡楓。」
　　「我是一個心理學愛好者，畢竟咱們兩個專業有一定的相通性。對了，蔡先生，您這麼多年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在網上搜不到您的資料了，各種專業書籍上也再無您的論文了呢？」馮天彤這次沒有因為蔡楓的含糊其辭顧左右而言他而作罷，反倒是追問道。面對偶像，他抱有強烈的好奇心，非要刨根問底知道個究竟。
　　蔡楓撓撓頭有些尷尬，李志明在一旁插科打諢道：「對了，馮院長，怎麼今天醫院戒備如此森嚴啊，是不是有領導來檢查？」
　　「不，有個病人逃走了，現在正在嚴密搜捕中。如果實在找不到，就要通知警方了，可那樣就會處理一批人，問題也就大了。哎，又是一樁麻煩事兒啊，先看看吧，希望不要造成什麼惡劣影響。」馮天彤無奈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辦公桌前，一屁股坐下伸手拉抽屜：「我給你們拿些好茶喝，小李，如果你說的催眠專家是蔡先生的話，那我想應該沒有問......」
　　突然馮天彤愣住了，好似屁股著了火一般地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