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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畔的老人 (2)

    她之所以對小超感興趣,是因為那個短短的畫展簡介上,小超的照片是那樣的猶豫和冷靜,有些過於白皙的臉上卻有一雙充滿堅韌目光的眼睛。與其說她想看看這次畫展,還不如說她想看看小超本人。那天她如約來到了畫展之上,而且鬼使神差的帶著現金,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天要提著這麼多現金去畫展,可能想買一幅畫,也可能想通過買畫的時候能離著這個用眼神迷住她的男人更近一些。
    一個高壽臉色白皙,面容憂鬱的男人走上台來,佩芸的眼神一下子看向了男人的眼睛,不再那麼的堅韌卻帶著一絲絲的悲傷與動情,楚佩雲醉了,醉在了這個男人的眼神裡,而這個男人就是小超。小超的聲音有些哽咽,站在台上講出了老人的故事,並決定在拍賣自己的畫之前拍賣這些代表老人愛情的圖畫。他的故事感動了自己,也感動了其他人,但是此刻的佩芸卻是吃驚的睜大眼睛看著小超,難以置信的是這個故事正是她奶奶所講述的故事,而更令她震驚的是竟與奶奶在夢中所說的完全相符,在一個雛菊為主題的畫展上拍賣起了別人的畫,只有最後一幅是他自己的,而且這些畫都是一個主題一個場景,只是畫中的人隨著畫卷不斷地更換變得越來越蒼老。
    一種莫名的衝動讓佩芸拿出紙筆,寫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謝謝你,小超。或許我應該出來見他最後一面,我去找他了,希望你也能幸福。
    之所以這麼些是因為腦子中閃現出了這句話,佩芸想自己應該寫出來,寫出這段自己奶奶相對老人說又不敢說或者不能說的話。寫出來逝去的老人可能看不到,但是卻能讓這位台上年輕的畫家心裡舒服點,知道自己的奶奶依然在愛著那個江畔的老人。也或許什麼都不為,但是佩芸的確寫了。
    當小超展出了最後一幅他自己畫出的江畔老人的時候,引起了激烈的競拍,作為小超的畫謎他們都想收藏這個小超的第一幅公開的人物畫。但是佩芸慶幸自己鬼使神差的帶來的這些現金,她以絕對的價格優勢毫無懸念的買下了這幅畫。她上台拿畫與畫家握手的時候,卻忘了一件事情,她與自己的奶奶長得是多麼的相似。
    小超最為一名作畫之人,眼力和記憶是與生俱來的,但是那天有些悲傷的他腦子有些卡殼了。佩芸接過畫的一瞬間,小超有些濕潤的眼睛裡突然展現出一絲光彩,因為他眼前的這個女孩是那麼的迷人,卻又如此的熟悉。就在兩人握手的一瞬間女孩在小超外套的袖口上別上了那張剛才寫的紙條。
    女孩看到了小超眼中疑惑的眼神,和思考的流光。她害羞的低下頭,快步拿著畫交接完手續走出了大廳,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女孩回頭看了一眼,小超依然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介紹著自己的畫。但是突然他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樣子,從台上跳下超佩芸所在的門口跑來。佩芸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可能是因為人的本能作用,她逃出了這家畫廊。出門後招手攔截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酒店。
    而反觀小超,則是一無所獲,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瘋狂的找著,卻再也見不到女孩的蹤影。當小超回到酒店脫下外套的時候,別再袖口的紙條飄落而下。小超看到了這個紙條,在驚訝感動悲傷的氣氛中整整坐了一夜。
    楚佩芸在那個夜晚也是整宿的沒有睡著,翻來覆去總在想著畫中的老人,想著自己的奶奶和那個憂鬱的畫家小超。她覺得自己被小超迷住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恐懼見到這個男人,如果兩人面對面而立,她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是誰,更多的則是少女含羞的心態。楚佩芸覺得自己對小超的迷戀有些荒唐,她想時間會抹平一些,會抹平這個男人在她心中的影像。於是第二天,她回到了美國。但是後來時間告訴她,有時候時間是一塊橡皮,有時候則是一把刻刀,她錯了。
    我把烤好的肉依舊夾到他們的盤子中,然後輕聲問道:“那後來呢,後來你們又是怎麼相遇的。”看的出來他們兩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楚佩芸外表外向,內在含蓄。小超則是外表冷酷,內心熱情。所以接下來的故事依然是這個落落大方的女生繼續講述的。
    在接下來的一年多的時間裡,佩芸的眼裡出現了無數次小超的身影,夢裡也是小超那張面孔,直到有一天這張面孔模糊了,總是想念一個人就會慢慢的模糊,記不清他的模樣,佩芸恐慌了,她決定回到中國,再見小超一次。
    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小超也沒有忘記她的容顏,並且一直把那張紙條放在皮夾之中,沒事就拿出來端詳,為了不讓紙條破損小超拿著透明膠帶纏繞著這張紙條,所以如果他在做有所思,那肯定是在拿著紙條低頭翻來覆去的看。
    回國後的佩芸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這個畫家,因為網上並沒有具體的資料。她回到了那個位於上海的畫廊,找到了那個老闆,幸運的是這個畫廊還在,老闆也沒有更換。當提起小超的時候,老闆給了佩芸一個地址,位於北京的一家工作室。
    佩芸是個執著的姑娘,美國與中國的距離沒有阻斷她想見小超一面的想法,上海和北京之間的距離更加不可能。第二天佩芸就出現在了北京的機場之中,她照著這個地址找到了,但這次的她沒有那麼幸運,小超搬地方了,原因正是我去了以後所說的風水不好,換個地方會帶來好的運氣,可能這是我失言了,也可能命運讓我的這次看風水使這個故事拐了一個小彎。
    佩芸失望的入住在一家酒店,她本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小超了,她沒想到故事接下來的發展,她沒有想得到小超的愛,她只想遠遠地看一眼這個讓她癡迷了一年多的男人。她想看看北京這座城市,她曾經來過但這次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因為這裡生活著她心中迷戀的男人。她遊走在大街小巷的時候,突然一個稚嫩的小手抓住了佩芸的衣袖。佩芸回轉頭去,是一個長得很是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說:“阿姨,你好,請為慈善事業做一點貢獻吧。”楚佩芸向來是個富有愛心的女孩,跟著女孩走到了不遠處路邊的一個桌子前,她捐了一千塊錢人民幣,之後工作人員給了楚佩芸一個捐款書,還有一個名冊,讓她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佩芸本不想簽的,因為這種捐款在美國大部分是不記名的,除非數額巨大否則沒有人要求還要留下名字,但是在工作人員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入鄉隨俗的寫下了自己的中文名字,楚佩雲。然後轉身向著前方走去。
    可是她才走出十幾步,卻聽見身後迴盪起了她朝思暮想的聲音,一個男人拿著名冊大喊著你在哪,我想見你。楚佩雲,你在哪裡。話語飄入楚佩雲的耳中,讓她的腳步遲疑不前了,她站立在原地,不敢回頭,周圍的人都回頭張望著這個瘋狂喊叫的男人。佩芸慢慢的轉過身去,看向那聲音的來源,一個男人就站在捐款桌旁邊,拿著名冊不顧周圍人的驚訝目光,和工作人員不解的詢問,依然四處打量著,呼喚著楚佩雲的名字。
    兩人目光相接了,就在那一瞬間,那人那張憂鬱的臉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他快步走了過去,佩芸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呆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牽腸掛肚一年多近兩年的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終於他走到了自己面前,兩個人相視而對,眼睛裡卻流露出無比的思念與留戀。這眼神彷彿就如分別多年的恩愛夫妻再次相聚,又如生離死別之後意外重逢的戀人之間的眼神,就這樣這種眼神出現在了這兩個第二次見面,卻又不止兩千次思念的兩人眼中。
    楚佩雲輕聲問道:“你怎麼找到我的?”小超有些激動地說不出來,只是興奮的重複著兩個字:“筆跡,筆跡。”佩芸不再說話了,只聽著小超說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不是鬼,你是活生生的人,我知道你會來到我的身旁。我也會一直等待你的到來。”然後小超在也說不出話來,緊緊地抱住了佩芸,他不想放手,也決不允許這個女人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年零六個月的思念折磨的小超夜不能寐,他甚至懷疑自己瘋掉了,他甚至求助我看他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其實都不是,因為他通過那個故事和佩芸相遇,然後一見鍾情,雖然老鬼我寫下這篇故事的時候仍然對一見鍾情保持著獨特的偏見,但使他們的確一見鍾情了。此刻緊抱著佩芸的小超留下了眼淚,因為她回來了,回到了小超的身邊。
    而女人也不再害羞也緊緊地抱住了小超,思念同樣折磨著她,她也不願意放手因為她找到了,找到了一個時隔近兩年還記得她筆跡的男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卻能牢牢記住她的男人,她終於盼來了自己的江畔老人。
    故事遠沒有結束,兩人遵守著女孩的傳統,雖然共居一室但是相敬如賓。那晚,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在北京小超的住所內看著電視,兩人是那樣的幸福甜蜜,連電視上乏味的肥皂劇都變得有趣了,他們商量著明年的婚禮,小超也變成了話嘮給她講述與我們這幫兄弟們的種種奇遇,女孩子卻變成了一隻安靜的小貓,躲在小超的懷中靜靜的聽著自己的男人講述著。突然屋子內的燈滅了下來,女孩嚇了一大跳,抱著小超的胳膊摟的更緊了,小超則是安慰佩芸可能是跳閘了,想要起身把電閘推上去。
    可就在此時,一個和藹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中,是一個老男人的聲音,男人溫情的說著:“謝謝你小超,或許你也該謝謝我,總之我們都找到了真愛。”一個同樣充滿安詳的女人聲音也想了起來:“佩芸,我的好孩子,你們會幸福的,我相信是這樣的。我們走了,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小超。”
    只此兩句,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音,屋內的燈又一下子亮了起來,電視恢復了剛才的肥皂劇播放中,這一切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可是剛才的聲音卻充斥著兩個人耳朵,又像是的確發生過一般。小超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畢竟我們曾經集體出現過幻覺,他看向懷中的佩芸,佩芸則是也看著他,眼神告訴他剛才是確有此事。
    小超喃喃道:“這是幻覺嗎?但又不像,不過不管是不是我都感覺很開心。”佩芸幸福的繼續往小超懷裡擠了擠,說道:“不管是不是,起碼我們都很幸福,對嗎?”小超點著頭,然後兩人甜蜜的親吻起來。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我沒有再給他們夾一塊烤肉,因為這個故事吸引了我,我毫無意識地吃掉了所有的肉,小超則是有些惱火的重新點了一套,一塊塊的拷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吃。我看到他們如此的幸福真好,說實話,燕子的離開馬上就三年了,我的心裡沒有像最初的那麼的難受了,但是對她的思念卻是愈演愈烈。不過看到這樣的幸福場景,我又想起我曾經的那段愛情,於是我也發出了會心的微笑:“你們接下來準備做什麼?”佩芸沒在說話,只是含羞的看著小超。
    小超為佩芸用生菜包裹了一塊烤肉之後,對我說道:“佩芸要回美國辦一下單身證明,估計要一個多月吧,然後我們決定明年結婚,你來當伴郎,怎麼樣?”我點點頭,吐出最為真心的話:“祝你們幸福,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