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水仙

    我們到南昌的時候已經天色漸晚了，在百合的要求下我們住在了江邊上的一家酒店，名叫xtd怡和jr。說是准五星的標準，實際上感覺也沒有太特別的地方，而且房費也不是很貴。我問百合為何不能立刻去找水仙，百合則是對我說現在沒到探望時間只能等明天。
    南昌的天氣遠沒有北方那麼寒冷，我脫下了毛衣因為總感覺渾身燥熱。我走在江邊，看著江水流過我的心也隨著江水帶到了遠方。這裡的江水不似黃河那幫洶湧澎湃，卻別具一番風味，我點著一根煙就地而坐，好久沒有這麼平靜過了，我現在在平和的想如果這次成功了會怎麼樣，如果不成功又會怎樣。悲喜在我的腦中不斷出現，但是此刻疲憊的我並沒有把這一切表現在臉上，只是望著與我表情一樣無表情的夜空。
    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了，我接起了電話是百合，她在電話那頭問我去哪裡了，我說在江邊，她掛了電話幾分鐘後出現在了我身邊。她坐在我身旁，也陪我看著江水。我打破了這沉靜對百合說：“我們明天要去哪裡？水仙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她瘋了，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精神崩潰了。可能現在好點了，但是沒有完全康復，可能這輩子也痊癒不了。”百合淡淡的說。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我接口說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們明天要前往精神病醫院去看水仙對嗎？”百合點點頭，側頭問我：“燕子最近怎麼樣，我那天見到她是個挺漂亮的姑娘。呵呵還想你為什麼能對她死心塌地的呢，見到本人我算是知道原因了，呵呵，男人或許都是以貌取人的動物吧。”
    “她是挺漂亮的，但即使她不再那麼漂亮，如果有今天的狀況出現，我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就是愛，動物的本能，人類之所以成為人類，是因為他們愛的更多一些，更會愛也更不會愛一些。”我回答道。
    “我是開個玩笑，我知道你對她的感情，每個人都能感覺的出。不過老鬼我問你，我的容顏盡毀，你說我也能找到一個愛我的人嗎？”百合問我。這個問題問的我一愣，其實人最初還是以貌取人的多一些，她能嗎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我今後的命運應該何去何從一樣，一點也不知道。
    我對著百合說：“百合我不知道，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不管你的容顏如何你永遠是我們的百合，而且對於愛你關心你的人來說，你長成什麼樣子可能並不重要，因為美麗的容顏總會失去，婀娜的身材也會發福，永遠不變的則是那顆心，你說呢？”
    百合的臉部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因為她不使勁運動面部的話，那張假臉並不是那麼聽話，但是我想她的臉一定在顫抖，因為她眼眶裡充滿了淚水。晚上江邊的風有些大，出亂了她那飄飄的長髮，一時間我覺得她是那麼值得愛憐，這並不是戀人之間的愛，而是一種朋友之間出自關心的愛憐。我用手替她整理者臉前飄零的頭髮，替她抹去瞬間滑落下來的淚珠。
    百合把頭靠在我的肩膀，哭了起來，哭聲帶動了我的心靈，讓我想起了生死未卜的燕子，我們都壓抑的太久了互相偎依著默默地流著眼淚，直到十二點才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百合吃過免費的早餐，坐上了車子。開了大約二十分鐘，我們到了南昌市精神病醫院，在這條小路上的路東醫院就矗立在這裡，並不起眼我不解的問：“為什麼不把水仙送往更大的江西省精神病院，那裡應該治療的更好一些。”百合則是搖搖頭，苦笑一聲說：“她這不是因為平常的原因有的精神疾病，原因你是知道的，你看那是什麼你就明白了。”說著她把手指向南方。我順著她手指的房間看去，在視線可及的地方有一個寺廟，我突然明白來如此，他們想用信佛的佛教徒們的誦經信念和上香的虔誠之心來壓制水仙心中躁動的靈魂，好讓水仙慢慢壓制這些不斷攻佔她心靈的靈魂。
    百合看著我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我輕聲說：“你猜的沒錯，那是觀音閣。”我們走進了醫院，一個男人迎了出來，看來和百合很熟悉，但是語態畢恭畢敬的：“兩位來了，我們上去一起看看小主吧，中午我得孝敬孝敬兩位。”百合有些傲慢的揮了揮手：“不必了，我們是來辦事的，去看水仙吧。別說廢話了，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就行。”
    我們走到住院部的一間病房內，門口除了來來往往的護工，還站著兩個彪形大漢，他們看到百合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沒經過護士大夫的許可，就打開了房門，但是並沒有人阻攔。百合走進了房間，我緊跟其後，但一個大漢攔住了我，然後狠盯著我，用鼻子嗅了嗅說：“你不是食鬼族，你是五兩五的尋鬼者，你身上散發著鬼魂的味道。”我往後退了一步以防止突發狀況的出現而拉開距離。但是另個大漢看出了我的意圖，擋在了我身後。
    “放肆！”百合怒吼道，“我的客人你們也敢攔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兩個大漢低下了頭，面對比他們矮一頭的百合活像兩個犯錯的小學生一般。他們不再阻攔我，讓開了房門，我走了進去，百合在我後面指了指那兩個大漢，然後也走了進去。水仙正在低著頭拿著一個本子畫著畫，看到我們走進來絲毫沒有抬起頭的意思。那個接待我們的人也跟了進來，站在我們身後。百合在床邊蹲下身子說：“水仙你看誰來看你了。”水仙這才抬起頭，看起來依然和以前一樣，只是眼中少了平時的那股妖媚之氣。她摟住百合高興地喊道：“姐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辦事了嗎？”然後她抬起頭看向我，眉頭微皺遲疑了一會，衝著我說：“喂，老鬼，你這個討厭的傢伙怎麼也來了？燕子好了嗎？”我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百合也站起身子，用語氣開心的對那個我們身後畢恭畢敬的男人說：“水仙好了？你看她都認識老鬼了。”那個男人也有些驚訝，看著水仙對百合說：“前幾天還認不清人的，經常變換著語調說話，今天突然好了真是個奇跡。”
    水仙用那個疑惑的大眼睛看向那個男人，然後問百合：“這個男人是誰？我這是在哪裡？”百合一顫，看向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搖搖頭表示還沒有完全好，卻聽見水仙開心的大笑起來：“都你們玩的，你不就是綽號流蟲那個笨蛋嘛，呵呵，我都記起來了，腦子也清醒了。並且我已經學會控制我的心臟了，我想它是一個成熟的能被我驅使的驅魂器了。”
    我聽了高興地手都有些顫動了，我大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著自己的食指不讓自己興奮的喊叫出來。百合揮揮手讓那個男人出去了，然後坐在水仙旁邊聊了起來，女人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我在旁邊聽著，有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話，其實我完全心不在焉別說我無情只是那種希望來臨的興奮感充斥著我的身體，我完全沒法平復下來聽別人家長裡短的聊天。
    水仙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拉著百合的手說：“你們快說吧，到底為什麼一起來看我，肯定是有事情找我，說吧，你看你還不好意思了老鬼，姐姐你說。”百合拉著水仙的手說：“妹妹一定得幫幫他。”百合說完看著水仙，水仙則是撅起嘴說：“我把心臟都交給過老鬼，你說我還能不幫他嗎？姐姐你就淨當好人，說的我和那冷血動物一樣，再說不管怎樣我的這條命也是老鬼拼了性命爭取來的，雖然我倆算是扯平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他欠我一個人情的感覺。”
    “我們那次拿來的魂魄沒效，現在還需要一個左眼下帶淚痣的女鬼，而你是能最快捷的找出所有靈魂的唯一途徑。”百合說道。水仙故作沉思的想了想說：“沒問題，我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老鬼你得做到。”“沒問題，沒問題，不管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說你說。”我急切的回答。我做好了接受任何艱難也好，古怪也好的要求的心理準備。
    “我好久沒有看海了，我想去看看山東的海，帶我去青島我幫你抓來青島所有的鬼，你要不帶我我就不幫你了老鬼。”水仙調皮的說道。我一愣，這個條件太簡單了，完全出乎我的預料之外，我哈哈大笑起來，百合和水仙也跟著笑起來，百合用手指勾了勾水仙的鼻子佯嗔道：“淘氣。”
    “青島，出發去青島，我們出發。”我指著窗外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