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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左還是右

    我們尋走在公園的石路上,冬天的濟南晚上格外的冷。這種冷不同於東北的天寒地凍,濟南之所以冷是小刀風的緣故。這個詞在年輕人的嘴裡已經不常見了,但是老濟南人都知道。為何叫小刀風呢,小刀風顧名思義就是風像刀子一樣,但不是王五用的大刀片子,而是小刀一點點的滑過你的臉頰,撕開你的衣服,讓你透心的寒冷。我之前去過東北,要麼就是天寒地凍光凍沒風,要麼就是大風呼嘯。不管是上述的哪一種基本都是把人一下子凍懵了的感覺,透心涼心飛揚。而濟南的冬天則不同,是從外到裡慢慢的讓人寒徹身心,這就好比砍頭和凌遲處死的區別。
    我緊了緊身上燕子給我買的厚風衣,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黑色的風衣是情有獨鍾的。包裡依舊裝著一些工具,我不知道一會能否派上用場。濤哥拍拍我的肩膀說:“老鬼,你你你一定會成功的。”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周圍的樹木在冬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淒涼蕭瑟。我的內心也如著飄蕩的樹葉起起落落,我怕失去她,失去我這心愛的姑娘。
    我們巡視了一圈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狀況出現,對講機裡也傳出了無發現任何情況的消息。於是我們坐在一節迴廊的凳子上休息了片刻,聊了起來。男人掏出香煙吞雲吐霧,煙頭在黑暗的環境裡一明一暗就像大家現在的心情一樣起伏不定。向東打了我胳膊一拳說:“給哥樂呵一個,別悶悶不樂的,我雖然不會算,但是我內心有種強烈的感覺,就是我們二十年後還會像現在一樣,那時候我兒子長大了,你生了個閨女我還要我兒子娶你閨女呢。知道燕子為什麼得生閨女不?因為你張了張岳父的嘴臉。”眾兄弟紛紛說自己也要生兒子,什麼晚一點沒關係,女大三抱金磚,一定娶我閨女,還說了一些黃段子之類的不入流的話,我知道他們知道我心裡不舒服,想讓我快樂一點。
    我佯裝著哈哈大笑起來,眾人沒有看出破綻也跟著我笑了起來。這時候對講機響了起來,說漱玉泉附近發現唱戲的女人,而且一個女生帶著哭腔說讓我快來。我們扔下了沒抽盡的香煙快步向著漱玉泉的方向奔去,遠遠地我們看到了這一隊站立在樹邊,看向不遠處的漱玉泉,我們跑到他們身邊,一邊張望著一邊問道:“那個花旦在哪裡?”
    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嚥了口口水,衝著生哥擺了擺手,我這才明白這是生哥的朋友。他平靜了一下然後說道:“剛才就在泉子邊上,你們跑來的時候一眨眼就不見了。”“你是不是看錯了?”生哥問道。那個男人看向身後的隊友,隊友則是同時點點頭。我懷疑了一下,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的確有個靈魂存在的痕跡,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以後,我的知覺越來越準,有時候做夢都能夢到將要發生的事情。我看著這些朋友一字一句的說:“她已經走了,你們繼續巡查,還能行嗎?”五個人互相對視然後紛紛說道:“沒問題。”接下來我們在此地陪伴了他們五分多鐘,突然對講機裡響起一個聲音:“呼叫中心,呼叫中心,我是四隊,我是四隊,李清照祠堂發現花旦女子,收到請回答。”
    “收到。”小超回答道,我拍了拍那個領隊的男人的肩膀說了聲:“謝謝。”然後帶著朋友向李清照祠堂跑去,在祠堂門外我們碰到了四隊的五個人。他們不是很驚慌,鎮定的告訴我們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在我們跑來之前,他們看到了一個花旦女子在不停的扭動身段,然後唱著曲子,四隊的其中一人記住了幾句詞給我們說了出來。我和向東一口同聲的說道:“一定是個花旦。”其餘人看向我們,我解釋道:“這是《游龍戲鳳》裡李鳳姐的唱詞。”華子問:“現在那個女鬼呢?”“我們剛能看見你們的時候她就消失不見了。”四隊的領隊說道。
    “這女鬼,唱就唱吧,跑什麼。”壯壯嘟囔了一句。我們又在此地觀察片刻,對講機再次響起。跑馬泉方向,去了後依然是這樣的狀況,我們剛到消失的女鬼無影無蹤。金線泉,娥英殿,望鶴樓,濼源堂,觀瀾亭,我們一一跑了個邊,每次都是如此狀況。老郝憤怒的把拳頭砸向石牆:“****大爺的,這女鬼兜圈子耍著我們玩啊。”
    “既然這樣,我們就把她固定住,但是我不確定我會成功,所以一直沒用。”我拿出了上次關先生他們所用的銀球,然後用粉筆畫好八卦陣,放在八卦之中,用四個泰山石固定。滿滿一袋子的銀球就這樣佈滿了所有的主要路口。只留一個空位,通向觀瀾亭。然後我在對講機裡告訴所有隊員,原地待命如果半小時內在沒有聽到出現女鬼的通報就可以離開了,後天我將請大家吃飯以表達我的感謝。然後我們走向了夜晚寂寥的觀瀾亭。
    “好了,我們耐心等待吧。到處都是殺機四伏的暗陣,她會被逼得走到觀瀾亭的。一定會成功的。”我邊看著兄弟們邊拿起手中的八卦鏡和子母鎖。即使子母鎖再被三令五申不能隨便使用,因為太過陰毒損陰德但是這次關乎燕子的姓名,所以抱歉了莫名的女鬼。
    半個小時後,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躲在欄杆後面的我們清楚地看到一個飄曳的靈魂從遠到近而來。小超用胳膊搗了一下我,我解釋道:“我剛才捨得是生門暗陣,生即使死,因為是畫出來的陣法所以威力不大,但是也可以打疼靈魂,她肯定是碰撞了很多次以後才找到這條通道的。她又不是惡鬼,我估計她還算是碰的少的,如果碰到的暗陣多了,就會魂飛魄散了。”
    楚楚白了我一眼說:“你什麼時候這麼狠心,這麼變態了?”我低頭不語,突然說了句:“為了燕子我認了。”然後衝出藏匿之後的欄杆,衝向那個靈魂。那個靈魂看到我高舉的八卦鏡,嚇得往後退去,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不像是普通的靈魂所給我帶來的毛叟叟的感覺。但是此時來不及多想,我用八卦鏡憑空畫符,並且照著那個靈魂拋出了子母鎖,念動二十六字口訣。繩索飛出,一下子打中了靈魂,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捆綁住靈魂,只是一頭突然分叉,牢牢的插入了靈魂的身體,我牽起另一端一把把這個靈魂拽到了我的眼前,並且念動著符文右手用八卦鏡狠狠地砸向她。
    一聲尖厲的慘叫劃破了安靜的夜晚,這聲慘叫讓在場的人無不毛骨悚然。連我也是大振,恐慌的差點鬆開繩索。但是我沒有,我殘忍的冷笑拉著繩索依然狠砸著這個靈魂,直到她不再抖動方才停止,然後我仔細的看向已經有點飄忽但是依然能看清樣貌的靈魂。圓圓的鵝蛋臉上皺著兩條因為痛苦而扭曲的眉毛,嘴唇微張著發出陣陣的呻吟,一雙桃花眼的下面有一顆淚痣。
    “不!”我發瘋的吼叫著,然後嘴裡念著破魂咒,又舉起了八卦鏡很砸向了這個靈魂。向東雖然不甚瞭解,但是他依然看得出來這個靈魂已經一點抵抗力都沒了。他衝上來抱住了我又一次舉起的右臂,我一下子掙脫開來,小超也衝了上來抱住我的胳膊卻被我一腳踹開。我怒吼著依然想砸過去,我的眼淚從眼眶中奔湧而出,不知道何時喊叫的時候我要破了口腔內的皮膚。鮮血充斥著我的口腔,腥腥的也甜甜的,餘下幾人看著不對衝上來按住了我,從我手下奪下八卦鏡和子母鎖,楚楚結果繩子牽住了串進女鬼身體的子母鎖。他們把我壓在地上,我不斷的掙扎著,大喊著:“放開我!”但是幾個大男人卻把我死死的按住我只能在地上不停地蠕動。
    濤哥並沒有壓住我,而是走到我跟前,我的眼前出現了他的皮鞋。我喊道:“濤哥,讓他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打死那個魂魄,我要殺,殺!”濤哥撥開眾人,把我扶了起來,我沒有看濤哥而是從凡子手裡奪過八卦鏡衝向那個女鬼,但是一雙大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緊接著拳頭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臉頰上,我一下子跌倒在地。濤哥沒有結巴對我怒目而視吼道:“你怎麼了老鬼,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你還是我們所認識的兄弟嗎?”
    我愣住了,看著圍在我旁邊的朋友們。他們的眼裡充滿了不解與關切的目光,我在他們的眼中看到了陌生的自己,我還是我嘛,我究竟是怎麼了。華子被我剛才的狀態嚇得不輕,推著我說:“鬼哥,鬼哥,你快告訴我剛才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我抱住了腦袋,濤哥的拳頭依然像岩石一樣堅硬,打得我生疼,但此刻更痛的是我的內心,我沒有說話抱頭痛哭起來。邊哭邊指向楚楚所牽著的女鬼,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淚痣在右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