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場驚魂

　　「傷害四大仙，知道吧，自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臧老師緩慢地說道「碰上沒成仙的還好說，碰上有些道行的那就慘了，不過你也別害怕，說叫四大仙實際上就是會寫法術而已，他們的最高狀態就是模仿人的聲音和動作再給人製造幻覺，沒有什麼危險，你現在會的足以保命。再說了他何必招惹一個麻煩呢你又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纏也纏過你了也算是兩清了，所以不會再糾纏你的，這些動物啊都是一冤報一仇不會死死糾纏的，比起人來說實話善良多了。」
　　「誰害怕了，我就是隨口這麼一問，」我反駁道「再說了真要是很厲害不還有你嗎？人怎麼了，人不也是一冤報一仇嗎？」臧老師搖著手：「我可什麼都不會，你別害我啊。你說人也是如此，非也非也。大部分的人啊你對他好十分他能記住一分就不容易了，你對他有一點壞他就能記你仇記一輩子，找個機會就會處處針對你。」
　　我點頭稱是，社會上的大部分人的確有這種現象，我也不例外，這是人性沒辦法做抵抗，能做到的就是調整好心態罷了。臧老師看我點頭說道：「比如說你吧，我對你還行吧，你麼時候拜我當師父啊，我這一脈可別這樣斷了。」
　　我一聽這個忙說：「臧老師，咱倆這關係你可別害我，您要是不能動了我給你養老送終，讓我當你徒弟的事情別說了，我這沒拜師呢就知道咱這個圈裡這麼多事情，也惹來了不少麻煩，我就想等燕子好了做個普普通通的人，讓什麼尋鬼的事情去死吧。多掙錢過幸福的生活就行了，你要說跟我倆一起過，我把你當親人照顧你，我現在就能答應你沒二話，但是收徒弟這事你以後別提了。」
　　「你小子，膽子大的時候沒比你大的，膽子小的時候又處處逃避，我真不知道該誇你還是該罵你，你不想就不想吧。」臧老師輕輕地踢了我一腳然後繼續低頭喝茶，最近燕子強行把臧老師的煙給斷了，說人老了不能抽煙了，臧老師也樂意被我和燕子管還真不抽了現在茶不離口動不動嘴裡閒了還沒事老嚼茶葉。
　　手機響起，我接起了電話：「喂，您好。」「我是xx場子的負責人，你叫我老張就行，我和龍龍是朋友，那天你在場子裡救了你的場子經理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夜場裡不少人都知道你懂這個，正好你和龍龍關係好我就要來了你的電話，能不能幫我個忙，來我們場子看看最近有點怪事情發生。」電話那頭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說道。
　　我一愣，看了看臧老師說：「龍龍自己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那個叫老張的嘿嘿笑了起來：「龍龍說不能給你惹麻煩，我說實話吧，我是把他灌醉了從他手機裡翻出來你的電話的，咱都是夜場的，幫個忙我年長幾歲托大當個哥，只要幫我們解決了這次問題以後能用到老哥的地方，我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臧老師在一旁給我示意讓我掛電話，我也不能太駁人家面子畢竟都是夜場圈裡的人，我說：「張哥，您看您說的，什麼肝腦塗地啊哪有這麼嚴重，我這幾天真有事，我看看安排再說好吧，那邊得請個領導吃飯，後天去外地機票都訂好了，大後天場子也有事情，這樣我安排下給再你具體答覆。那就先這樣，再見。」
　　我掛了電話，想著一會回電的時候就約到一個月後，到時候他要是還沒解決就在找借口推脫。只聽臧老師說：「怎麼樣我之前說吧，你還不信，這種事情傳得很快，你守著這麼多人救人肯定圈裡傳開了。」臧老師撓了撓依然在吊著的那只胳膊接著說：「不過你晚上真有事啊？」我搖搖頭，這幾天把場子的事情都解決了，正想回去好好休息，身體這幾天總算有所好轉了，明天早上再陪燕子去看場電影，「十月圍城」鄭州的首映，這可能就是我接下來的安排。
　　「我一猜你就沒事，這樣你給那個人回電話，說晚上給我開個包間，要豪華大包然後公關什麼的都給我叫上請我們狂喝狂玩一晚上，等半夜咱倆一起尋鬼，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剛才大約算了一下，基本沒什麼危險，就這樣說你快打電話。」臧老師催著我。
　　我說：「你這麼大年紀還能玩什麼，再說你知道的我不吸毒不涉黑不嫖娼，這是我三項守則的。還有你說了這種事情只能看本家意思不能給人家要錢的。」臧老師壞笑著：「我知道，不讓你嫖娼光陪唱就行，你幹這個的還不知道啊。我是嫌他們髒，不然老爺我肯定沒問題別看我年紀大身體倍棒。」說著拍拍胸脯卻不小心碰到胳膊疼的咬牙咧嘴，惹得我一陣大笑。「還有哈，咱可沒要錢，只是讓他請客這只能算咱們訛人家不算要錢，最主要的是，我得交給你子母鎖怎麼用，還有咱爺倆還沒一起尋過鬼呢，今天我給你實戰中好好講講。」
　　聽到臧老師的話我拿出手機打了回去：「張哥啊，我是老鬼，對了晚上人家領導有事，我晚上就有空了就今天明天我可有事。還有啊，我得帶個前輩過去，你看著得招待一下千萬別麻煩啊，我那個前輩比我厲害多了，可別，你可別這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要是招待好了就行，對對，他說麼你聽麼就行，公關之類的看著上吧，我們八點鐘過去吧晚上兩點早點清場以後再開始。先這樣說，晚上見哈。」
　　掛了電話，我和臧老師相視壞笑，頓時感覺互相當托訛人的快感。
　　晚上我、燕子還有臧老師以及他們家保姆一起在他家吃的飯，臧老師家保姆做的飯的確很絕，我們四個一起吃過飯後，臧老師佯裝接電話然後對燕子說：「我帶你們家老鬼出去辦點事情，我倆明天吃了早餐回來，你讓小周送你回去吧，我們讓小黨開車帶我們出去。」然後轉身出門了，我看到剛從外面吃完飯開車過來接我的小周我說：「送你嫂子回家。」然後就鑽入了黨司機的車裡。上車後我和臧老師一陣壞笑，他笑得是欺騙燕子成功，我笑的是我想看看一會去了ktv臧老師會有什麼表現，畢竟他已經八十多了。
　　我倆到了ktv外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身後跟著四五個小伙，他自己替我們打開了車門，然後說：「老鬼是吧，歡迎光臨啊。我是老張，這位老先生是？」臧老師說：「叫我關先生就行。」然後壞笑著走進店裡，我也跟著納悶得很為什麼臧老師說自己是關先生呢。走到一半才想起來，臧老師太壞了出來玩，留關先生的名字以後有人說起來也會說關先生到商務夜總會尋歡作樂，不會壞了臧老師的一世英名，反倒是關先生現在因為有人說他壞話要打幾個噴嚏了。
　　我們進入了包間，老張剛要給臧老師講講怎麼回事，臧老師則做出一臉老痞子的表情說：「你先出去吧，姑娘上來酒上來，兩點以後再談。」老張聽了有些不快，但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有求於人，然後退了出去，打開房門的時候我又聽到走廊裡放著那首《我是一隻小小鳥》。我很喜歡這首歌，但是他不適合在走廊和大廳中放，臧老師則是偏過頭來問我：「發現了什麼？」我說：「他們這裡的音響師該下崗了，大廳裡和走廊裡都放這個歌，一點都不動感，也不優美，夜場的大廳或者走廊要麼什麼音樂也不放，要麼就是動感的或者優雅的這關乎著一個場子的氣氛。」臧老師拍拍我說：「這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我們今天都三四分鐘了，如果我沒記錯進來的時候已經是曲子的結尾了，為什麼現在依然在放著這首曲子，看來是第二遍了，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我剛想深究，這時候公關進來了，臧老師則衝我做了個禁言的手勢，然後大喊著：「開始挑姑娘了，你倆陪我，小子該你了。」我隨便點了兩個，就是開始若有所思的想事情，並且控制自己不被吵雜的環境干擾，感受靈魂所在的地方，但是一無所獲。
　　「鴻雁，天空上對對排成行......」臧老師摟著一個公關，讓女人拿著麥克風唱歌，因為另一隻手依然還吊著的原因，臧老師基本就是被餵酒。我看在眼裡想這老頭看來這幾年沒少來這種場合，懂得這麼多，唱歌也唱的這麼好，不僅像是《鴻雁》這種老歌，就連什麼王力宏的新歌他也能唱上兩句。當我也唱了幾首歌以後，臧老師突然對點歌的公主說：「給我點首《我是一隻小小鳥》。」姑娘們本來就很詫異這個老頭為何這麼大年紀了還出來尋歡作樂，但聽到他唱歌看到他玩色子玩轉盤就紛紛明白，這是個夜場老手。中間我對臧老師做了四十多次鄙視動作，臧老師基本都裝作沒看見，還時不時的用爆米花偷偷砸我。當我們聽他又要唱歌的時候紛紛鼓掌，臧老師則回過頭來衝著我一笑，笑容壞壞的但帶著一絲嚴肅，我突然全神貫注起來，因為我知道這個歌裡肯定有貓膩。
　　歌曲開始了，臧老師深情的唱著，時不時的用眼睛瞟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屏幕的右下角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絕對不是電視的電路問題。那好像，好像是一個女孩的面孔，一閃一閃的，在注視著房間中的每一個人。我拿起酒杯，喝了下去，想走過去仔細端詳，於是拿起麥克風裝作要上前去合唱。
　　可就在這時候門突然開了，一股冷風吹了進來。而商務會所的走廊裡是不通風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齊齊的望向空蕩蕩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