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宋的手指頭

　　1老宋的手指頭
　　那是老宋年輕的時候，四年的工廠生活讓他成了遠近聞名的宋大膽，他的膽子也慢慢的在隨著逐日見多的人呼喊聲中越來越大。那一年工廠合營他們都去一家國營的大廠子，待遇好了很多。不出一段時間新的同事也知道了宋大膽的名字，還越傳越離譜，據說走夜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大喊一聲宋大膽就沒事，其實純屬胡扯。
　　那天老宋下夜班，是個交替班晚上倒兩班，那時候很人性化一夜只工作半晚然後換班，不會像現在的某些工廠一樣通宵加班白天還要繼續工作，在這裡痛訴一下黑心的老闆。雖然老鬼經常和這些黑心的老闆有生意上的往來，但是說實話我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些人，所以我經常說一句話：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老宋下了夜班就騎著自行車去他位於紫荊山路的大伯家，為什麼這麼晚了還要去他大伯家呢？因為老宋的大爺中午要殺了一頭豬，一天前讓人少口信給老宋說讓他這天晚上來拿豬肉。老宋本來有點累了，但是想到好久沒吃的豬肉饞的直嚥唾沫。很快老城區到了盡頭，為什麼這麼說呢，以前鄭州的老城區很小，紫荊山路那邊現在燈紅酒綠的有無數的ktv，夜總會和洗浴中心，以及多如繁星的商店飯店和酒店，但在那時候還是一片片的村莊。進入鄉間小路的時候老宋碰到了一個騎自行車的年輕小伙，他的後車座上馱著一袋面，袋子有點漏了，老宋壞壞的笑著心想：我不告訴他，一會他到家的時候就剩半袋面了。這時候那個小伙說話了：「爺們，哪個村的？」老宋說出了他大伯所在的村子，那個男孩也大聲說自己也是那個村子的，兩人便同路而行。在村莊沒有建設之前，入村和出村的路邊都是大片的天地和墓地，我相信每個城市以前的村莊都是如此吧。
　　兩人邊聊邊騎著，到了路過一片墓地的時候，那個小伙子突然說：「這段路我們騎快點。」老宋還沒來及問為什麼那個人已經開始加速了起來，老宋也跟著騎了起來，兩人發現越騎路越生疏。走過的路貌似一眨眼又在正前方，而過了那段路又發現它又在不遠的前方。他們足足饒了一個多小時，小伙子不騎了，下了車子說：「完了，這就是為什麼我讓你騎快點，這條道經常鬼打牆。」老宋到是不是很害怕，鬼打牆最多困住人，但沒聽說過害人的。這時候他問：「你半夜拖帶面幹什麼？」其實他也不好意思了，想提醒那個小伙子面袋子漏了，小伙子有些恐懼的說：「都什麼時候你還說面的事。面是我單位發的，哎呀，怎麼袋子漏了，多虧你提醒了我。」老宋聽了以後撓了撓頭，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為剛才自己沒有提醒這個小伙子而尷尬。
　　突然小伙子啊的一聲，雙腳脫離了地面，上半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後一下拖出去很遠。他不斷的喊叫著求救著，老宋急忙跑過去想要幫忙，卻根本追不上。還好小伙撐在了不遠處的一個洞口，可能是因為洞口太小了，小伙子用雙臂緊緊的撐住了洞口的邊緣。小伙拚命的想往上爬，但是顯然都是徒勞的，老宋聽到了他的一聲聲慘叫，趕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小伙手拚命的往外拉。但是卻怎麼也拉不出來，小伙的手因為剛才在地上的拖拽和奮力的往上撐爬的過程中可能劃傷了，現在滿是鮮血。老宋拉上去滑滑的，根本吃不住勁。老宋心一橫，把手伸進了擠進了洞裡，拉住了小伙的腰帶，猛力的往外拉著。突然老宋感覺到手指劇痛無比，顯然被什麼東西傷到了，老宋兩眼通紅，劇痛下兩膀一叫勁硬生生的把小伙子拉了出來。兩人瘋狂的跑回停著自行車的地方，這時候他們聽到了一陣陣的呼喊的聲音也看到了手電筒的光亮，兩人又轉向燈源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老宋的大伯和小伙的父母還有一大幫村民還有兩條大黑狗。老宋的大伯在家等老宋，結果發現遲遲未到，害怕孩子出什麼危險，便出門尋找這才看到小伙的父母也要出門尋人。兩方一說作出結論肯定是孩子遇到鬼打牆了，於是叫了幾個膽大的村民牽上了狗出門尋找，在這裡找到了他們。反觀兩人老宋的手指頭沒了兩根，而小伙的腿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兩人帶著大家去找自行車，卻在大路上什麼也找不到。老宋想起了什麼說：「快照地上，他的面漏了，我們順著面的印記就能找到自行車。」
　　他們順著印記找去，找到了兩輛自行車，詭異的是自行車並沒有在鄉間的小路上而是騎進了田地中的墓地裡……………..
　　「接下來在怎麼樣了？」我看老宋又開始喝酒了吃菜了，迫不及待的問道。「接下來，我們都去了醫院做了包紮，我的手指頭就這樣沒了。然後我和那個小伙成了好哥們，奧對了，過幾天他還要來找我喝酒到時候我再說說，讓你順便看一下他腿上了傷疤。」
　　我說：「有兩點疑惑，第一你們騎進墓地的時候沒有發現路面不同嗎？第二點你的手指頭是怎麼沒得我知道了，但我不知道的是什麼給你弄掉的，是墓穴裡的鬼嗎？」老宋解答道：「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我們沒發現有什麼不同，因為鄉間的小路也很崎嶇且不平坦，而且之所以叫鬼打牆就是因為它能迷惑你的各項感官。」老宋一口悶掉了杯子中的酒，然後示意我，我也悶掉了杯子中的酒，然後看向他。
　　「至於第二個問題：其實我也太肯定，但兩年後一個真實的故事卻可能是解答了什麼弄掉了我的手指頭。不過這是下一個故事了。」老宋壞笑著指向空蕩蕩的酒杯。
　　3獵人與煙斗
　　這個故事並不是老宋自己身上發生的，是他聽來的，但是可以大約說明一下他的手指頭是被什麼弄掉的。
　　故事發生在兩年以後，那時候槍支管理的並不嚴格所以某些村子還存在著很多火統漢陽造之類的火器。其實這些火器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槍支，他們的射程不是太遠，而且因為沒有膛線的緣故所以準確度也比較低，但這些火器對動物的殺傷力很大，因為他們可以噴出來大量的鐵砂，嵌在動物的肉裡讓動物減緩速度方便捕捉或者一槍斃命，對於人來說殺傷力就小多了。
　　有這麼一個人，他有一把火統，沒事愛去田地裡村邊的樹林裡打打野味什麼的。在這裡我們叫他獵人吧。他和老宋是鄰村，回去的路上要從反方向的路過上次的鬼打牆的路。閒話多說，在這裡他也遇到了鬼打牆。據說那天是毛月亮，就是那種很朦朧的月亮，這種天氣最容易見鬼了。獵人打到一隻野兔和野雞，他在野外烤過了野雞吃飽了肚子才提著野兔往村子走去。
　　為什麼介紹的如此的簡單呢，不僅方便大家閱讀，而且這個故事也是老宋聽來的，所以我認為本來就有虛幻的成分了，就不適合再做更多的渲染。最主要的是我的合集名稱叫做我身邊的鬼故事，而這個故事總讓我感到有點動物世界的感覺。
　　那天毛月亮下的獵人遇到鬼打牆時他並沒有驚慌，他點起了自己的煙斗，傳說抽煙可以驅鬼。隨著煙斗的一明一滅，周圍的景象並沒有別的變化，依然是鬼打牆般的情景一致。在黑暗中忽然傳出一陣低低的聲音：「喂，你嘴上的樹枝是什麼呀，一明一暗的，你嘴裡為什麼還能冒煙啊。」獵人下的一激靈，但此人膽子也是不小，沉下心來說：「煙斗，你要不要來一口，抽了這個嘴裡就能冒煙了。」那個聲音說：「聞著挺好，你噴一口煙我嘗嘗。」獵手問：「往哪噴？」獵人其實就想知道這個聲音藏在哪裡，如果實在沒辦法了還能奮力一搏，不至於死得冤枉。那聲音回答道：「往天上噴。」獵人噴出了一大團煙霧，只見煙霧向著草叢深處的一個地方遠遠的飄了過去。那個地方有一個大洞，獵人看到了煙緩緩地飄進了洞口，雖然煙擴散了不少，但是依然能看得清楚是洞裡有東西。
　　「你怎麼跟過來了。」聲音有些驚訝的怒斥道。「不過你那個還挺好聞得，叫煙斗是吧，來給我抽一口。」獵人愣了愣，說道：「我還有更好抽的，我背後背的這個叫煙槍，這個才好抽呢，你試試？」那聲音笑了笑，笑聲中透出了陰慘慘的感覺，獵人有些後悔了，他害怕這個髒東西認識火統。那聲音的笑聲停止了：「說好好好。算你有孝心，一會我要是抽舒服了就放你走。」獵人不敢遲疑，連忙裝填火藥放進鐵砂。這次他裝填了多餘平時的火藥，他就等著這個東西叼在嘴上，不管是什麼都要拼一把，放他走之類的話他想也不敢想，這個鬼你騙鬼呢。
　　裝填完畢後，獵人慢慢的把槍統伸進了洞中，說：「你可咬住了，別鬆口，否則就不好抽了，我現在點火，點著火你聽見聲音再吸，聽到沒？」洞中聲音悶哼一聲，顯然在咬著什麼東西。獵人不放心，把火統往外使了下勁感到確實被什麼東西咬住了，於是點燃了引線。只聽砰地一聲，火統響了，獵人往洞中輕聲問道：「上仙，好抽不？」洞中靜悄悄的，獵人急忙回頭望去周圍的景像已回歸正常，而他自己則待在一片墳墓中間的一座大洞前面，除了洞依然還在其餘的獵人已經認識了，急忙抓起火統飛奔回到了自己的村子，天亮後帶著村子中的人直接奔向了昨天晚上發生事情的那片墓地。
　　大家沒費什麼功夫就在洞口拽出了一隻動物，是一隻背後滿是白毛的狐狸，他的肚子是灰色的，但背上和嘴邊的鬍鬚卻是雪白的，看上去及其好看。狐狸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村裡的老人到後才確認出了這是一隻狐狸。於是能人紛紛現身說這事只千年狐狸如何如何，用法術變幻出鬼打牆，等人沒了力氣再把人弄進洞中吞食等等無數版本的推論，周圍十里八鄉的群眾也都知道了，紛紛把自己路過這段路的經歷歸結到這隻老狐狸身上。老宋他們村子自然也不例外，於是老宋也被編入嚇唬人的故事中了。
　　我曾經問過老宋，獵人這個故事的真實性，老宋說十分之八都是村子中間老太太們瞎掰的，但是有一點卻是真的：就是從天以後這段路上再也沒發生過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