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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濟陽三件事 第二件與第三件

  2鄉間小路上的自行車
  自行車我相信大部分人都騎過,我記得我第一輛自行車是捷安特的山地,第二輛是阿米尼公賽,再往後就騎電動車,再往後我就靠腿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常常鬱悶以前還有兩個輪子,現在混成了兩條腿。不過還好,生意上的車子雖然也是合夥的,但是偶爾開一下也無所謂,畢竟油錢都是我來加。
  牢騷停止,開始說正題自行車在我的印象中不是很深刻,但是小時候奶奶家的房子沒有地下室,只是在樓前面有一家一戶的停車房,小小的空間但足夠停下兩三輛自行車,裡面有一個黑色的大28,就是那中梁很高,全體黑色轱轆很大的那種,很是結實,聽過的品牌有金鹿啊金鹿啊金鹿啊金鹿啊,等等等等,好吧我承認我只知道這個牌子,還是在奶奶家的停車屋裡看到的。
  故事中的自行車就是這樣的一輛自行車,zx先問了問周圍的我們知道不知道這樣的自行車,我們都點頭稱見過。然後他說:「這種自行車梁很高,坐也很高,就是因為如此才讓人感覺到有些奇妙和驚悚,因為這個故事是我親眼所見。」
  那是一個冬天的早上,zx還在上初中,那時候他們需要跑好遠的路才能到他們學校,上學的路上因為無聊所以結伴而行,那天zx起得很早,剛洗漱完就聽到門外的狗叫了,出門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同學,「走啊zx,早點去路上還能玩玩。」他的同學衝他說道。Zx便答應著邊摸出了爐子裡烤好的地瓜,那是他母親下地幹活前給他烤好的,他的同學也同樣是地瓜,這就是他們的早餐。兩個人邊用地瓜暖著手邊嬉笑打鬧著徒步向學校走去,路上並沒有看到什麼好玩的和可玩的,到學校的時候才六點多,兩個人著實的來早了,連學校的大門都沒有開呢。在這個鄉鎮上,大學的門衛遠沒有城市中的門衛那般敬業,因為學生不多的緣故臨近早自習的點可能才開校門。
  兩人掰開了烤地瓜蹲在校門口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邊吃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說學校哪個老師如何如何了,哪個同學又怎樣怎樣之類的話題。突然他的同學指向前方說:「zx你快看,那個人幹什麼呢?」zx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到在對面的山上有一個人在騎自行車,騎得就是那種大28。
  說是山坡其實就是一個土丘,在山東這個華東地區多是丘陵,在濟南周邊的鄉鎮裡土丘到處可見,坡度較為平緩不管走路還是騎車都不會太累。
  「騎自行車的有什麼可看的?」zx不解的問道
  「不是,不是,你看那個人怎麼張著嘴騎車啊?」他的同學說道。「你聽,好像在喊什麼,不像是唱歌啊,嘴基本沒閉過。」話說回來我想他的同學眼神真好,這麼靜的清晨,未聞其聲,先見其嘴了。
  Zx定睛看去,這個人騎行的速度很快,雖然我沒在山坡上騎過車子,但是我在市內的大下坡上騎過,只要啟動速度不慢,然後下坡的時候再給兩腳基本就是飛一樣的速度。那個騎車人離zx他們越來越近。Zx看到那個人的後座上還坐著一個人,雜草擋住了他的腿部,但是應該是跨坐在後座上的,因為後座上的人臉是朝前的。
  慢慢的他們看清了,那兩個人的容顏,第一個人整張臉漲得通紅,嘴裡不斷地喊著,啊啊啊的,好像很恐懼什麼。而後面的那個人卻看起來很淡定,只是臉色慘白,很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嚇壞了,已經喊不出來了。Zx和他的同學都看到了這些於是緊張的站了起來,努力地往後張望到底有什麼東西在追他們。張望之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雜草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但後面肯定有什麼讓人恐懼的東西,不然不會吧兩個自行車上的大男人嚇得如此狼狽。兩人慢慢靠近了學校的大鐵門,準備萬一情況不對,就爬鐵門進入學校。
  騎車人騎下了山坡,轉了個彎往zx他們所在的方向狂奔過來,他們這時候看清了騎車人的臉,驚恐,這張臉表現的只能用驚恐這個詞來形容。兩隻眼睛已經失神渙散了,愣愣的望向遠方,嘴裡還在啊啊的叫著,只是聲音已經撕心裂肺沙啞不堪。
  他們再往後坐上的人望去,不僅汗毛直立,那個人並不是騎跨在座上的,而是並排的跑在車子的右側,說是跑實際上不如說是飄在車子的右側。而且保持著和自行車統一的速度就在後座的位置,他穿著一身暗紅色風衣,風衣隨風飄零起來一角,而在他的一顆慘白面無表情的腦袋下面,藉著風衣飄起的一角望去裡面什麼也沒有。
  只有一個光禿禿的腦袋。
  Zx和他的同學不知道自己原來爬門的速度這麼快,好像千萬次演練過一樣幾下子就爬上了鐵門,縱身一躍而下。他們回頭望向那個騎車人,就在他們視線之前,直線距離只有十來步的遠。一眨眼的功夫騎車人和後座方位的那個頭顱一閃而過,只是他們永遠忘不了的是那個頭顱路過他們時的表情。
  頭顱突然轉了向他們,衝他們邪邪的一笑………..
  3黃河大橋的夜晚
  我聽到邪邪的一笑的時候瞬間全身冰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就是鬼故事的魅力,讓人神經緊張的那一瞬間是最讓人癡迷的。
  「太嚇人了,講點別的吧,zx下一個故事嚇人嗎?嚇人的話可別講了。」一個女同事驚悚的大喊道,惹得咖啡廳裡離我們座位較遠的幾個位子上午休的和聊天的人們斜視與我們。這時候我才發現,周圍幾個桌上的人都在看我們,顯然他們也被我和zx的故事所吸引了。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有的衝我點頭微笑,有的尷尬的別過頭去裝作沒在聽的樣子。顯然zx早就發現了,他沒有回答我們的女同事,他衝我笑了笑,但神情立刻黯淡了下來,略微有些沉思還有些悲傷的講起了第三個故事。
  Zx十七八的時候,那時候因為在濟南上中專,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經濟環境和生活環境於是迫切的想到掙錢。人過於迫切的想掙錢就會導致走上歪門邪道,zx不是聖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們選擇了銷贓這件事情,收購濟南的小偷偷來的贓物,帶回老家銷售。我後來問過他幹這個掙錢嗎?他說還好,差價在於小偷偷來的東西一般都賣不上價去。去濟陽是要路過黃河大橋的,他們借來了一輛皮卡車每週一拉一批贓物回到濟陽。
  故事發生在一個週一傍晚,他們開著皮卡帶著一批物件往黃河大橋駛去,兩個人坐在前面,三個人坐在皮卡的車斗裡,他們要扶著一些電冰箱洗衣機等物,他們那天忘帶繩子了。皮卡的後座上堆著裝有手機項鏈相機等物品的幾個紙箱子。臨近黃河大橋的時候,一輛警車跟了上來,鳴笛示警,並示意讓他們靠邊停車,他們只得順從的停下了車子,但是內心卻惶恐不安。Zx當時在想如果警察發現了他們的贓物就慘了,要是為這個進去背上進監獄的檔案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估計別人也是這麼想的,副駕駛的那個人估計是越想越害怕,在車子停靠下來的那一瞬間竟然棄車而逃,速度快的驚人,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路邊的草叢裡。剩下的人都愣住了,也紛紛往草叢裡跑去,後面的一個人用了推了一下電冰箱藉著這一推之力從皮卡上翻身而下,這可苦了在另一側的zx以及同村的好友張洋兩人,他們被冰箱擠了一下,速度變慢了下來。警察也同樣也看到他們逃竄了,第一時間也大喊著不許動就追了上去,張洋運氣真是有點背,這麼一擠之下加之一慌亂落地的時候竟崴了腳,沒跑兩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Zx連忙回去扶他,跑在前面仍能看到蹤影的兩個夥伴回頭的時候估計也看到了,但他們沒有放下腳步更加迅速的撤離。Zx拉起張洋跑了幾步,速度頓時奇慢無比,張洋的腳可能折斷了,這會一著地就吃不住勁只能一步步的跳躍著跟進。Jc叔叔不是吃乾飯的,這樣的速度沒跑幾步就被抓住了。張洋哭了邊哭邊對zx說,:「我對不起你,不是我你早跑了?」zx沒有說話,其實這時候他的內心也在問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Jc這時候大喝道:「還哥們義氣,一會兒你倆給我老老實實交代問題。」說著便要給他們帶上手銬,就在jc給張洋戴手銬的一瞬間,張洋突然發瘋一般撲向了其中的兩個警察邊哭便大喊道:「zx快跑,快跑。」zx當然沒跑了,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警察,沒有看到zx跑沒跑先用電棍直接給zx來了一下子,zx應聲倒地,疼痛,針刺的疼痛並不可怕,但是一片針刺的疼痛就很痛苦了,你能感受到一大片針刺中每一個針尖的感覺,也能感覺到電流在你身體裡流動的聲音,電完之後身上再無氣力站起來,被電到的地方有一大片的灼燒的感覺,疼的揪心。Zx是這麼描述被電擊的感受的。
  張洋被警察推了開來,他的腳骨受了傷,一下子站立不穩直接倒地,但他那天的運氣真的背到極點,他不是屁股著地的,而是後腦勺著地,眼見就沒了呼吸。Zx先是愣住了,然後憤怒的吼叫著:「你殺了我兄弟,你殺了我兄弟,你要償命償命。」jc也愣住了,有些驚慌,錯亂的相互望了望,然後蹲下身子試了試鼻息,並打通了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對著zx惡狠狠地說:「他是想暴力襲警不成,自己跌倒的,自己摔死得,和我們無關,我告訴你你去了老老實實交代,就說他自己摔倒的,把襲警這回事說出來夠你進去蹲個十年八年的。」zx不再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看著那個對他說話的jc。
  在警察局裡zx沒有因為警察的恐嚇而翻供,他一五一十的說出了事情的始末,張洋的家人也在派出所門前拉起了橫幅停放了屍體要求還原真相。最後的zx的供詞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因為執法過程中出了人命又是因為jc並沒有把張洋按倒在地,而是推到的雖然是涉嫌襲警和銷贓,所以從輕處理。但是zx很仗義的攬下所有的銷贓責任,於是從輕處理後的意見是被勞教一年。一年後zx從勞改場裡出來了,找到了一份體力活,從頭幹起,然後開始做銷售,慢慢的當了商場裡的渠道經理,再到後來開公司,遇到了挫折和失敗最後再次堅強的爬起來成為了我的銷售團隊裡的一員。即使遇到了種種困難,他從不打法律的擦邊球,連偷懶磨滑的事情都不幹。
  他做到渠道經理的那一年也是他從出那件事後第一次回家,以前不管父母怎麼想念他,他都只是打電話和往家寄錢,他不願意面對村子裡的人,讓人感覺他是勞改犯。現在也算是有點小小的成就,想回家看看。父母見到他熱淚盈眶,不住的打量著他噓寒問暖,比他年長很多的哥哥,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肩膀,罵他混蛋。他開著車慢慢走過村子中每一個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街道與巷口。他在村委會門前看到了那時候一起犯過案子的第一個跑掉的哥們,他坐在一架輪椅上。當看到zx的時候他激動的竟然顫抖了,他一把抓住了zx的胳膊說:「zx,走我們去喝酒,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在村子裡的一家小酒館中,兩個人喝的面紅耳赤,那個人打了一個飽嗝,醉醺醺的說道:「zx,你知道嗎?其實我們都念著你的好,你對我們的好我們都知道,我們還想等你出獄後好好喝一頓,還有多給你些錢之類的,但是他倆再也看不到你出獄了,而我也成了殘廢。殘廢我他媽的廢了,」他嗚嗚的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藉著講「你進去後我們消停了兩個月,然後又出來倒騰贓物,你知道的,那個收入比老老實實上班要掙得多多了,在我們開工後的第二個星期我們回來得有點晚,大約在晚上七八點鐘吧,我們行駛在黃河大橋上,我們想起了進去的你還有死了的張洋,我們怪自己不夠義氣,為什麼丟下你和張洋,如果我們回去拉著他一起跑,說不定你倆都沒事,就這麼想著想著,我們三個突然看到黃河大橋上有一個人在招手,是他,是他張洋,我們害怕極了,沒敢停下來,我們加速前進,我能感覺到速度起碼有100邁,砰地一聲,張洋鋪了上來狠狠地砸在了我們車右側的玻璃上,我們更快了,把他甩了開來,遠遠的甩在了身後。但是但是我們發瘋一樣的眨眼功夫開到大橋盡頭的時候突然張洋出現在我們的正前方,迎面撲了上來,我們嚇壞了猛地打了方向盤,想躲閃開來,速度太快了,我們一下子撞到了橋盡頭的護欄上,車子翻轉了出去,車子延坡而下,直到又撞擊到一塊巨石上方才停了下來,我們被橋上執勤人員救了上來,他倆死了而我也落下了終身的殘疾,雙腿再也無法行走了。其實如果我們早知道,寧肯一起去坐牢,寧肯一起去坐牢…….」他不斷地抽泣著,泣不成聲。
  Zx說:「我不怪你們,等清明和我一起去給張洋燒點紙吧?」那個人只是默默的點點頭
  當晚zx接到了工作安排,急急忙忙的驅車返回濟南,在路過黃河大橋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張洋的身影,但他並沒有恐懼。張洋也沒有撲上來,只是站在路邊默默的鞠了一個躬
  我無法安慰這時候已經眼角濕潤的zx,只得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拍著他,讓他知道我理解他的心情,故事就這樣結束了。雖然這個故事不夠恐怖,但是我還是想把它記錄下來,因為他是一個能讓我內心一顫的鬼故事,不管是因為什麼而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