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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夢你一生

  這次幫助萬曆皇帝還朝的人員,以宋謙為主,然後是朱學星,各地方大員,還有京城裡的大家族,如王陽、耿紅斌等,以及童蕭這樣的江湖俠客。
    除宋謙以外,這些人先給了封賞,如朱學星升了大將軍,各地大員給了爵位,王陽原本無官,這次直接加官,耿紅斌人等也升了官。而童蕭則謝拒了皇帝的好意,帶著一干江湖人士回到東南沿海。刀逍遙這次也出了大力,本想給他個將軍的,可惜他不要,他打算繼續跟在宋謙身邊保護他,最後給了一個將軍頭銜。
    而作為這次還朝的領銜人物宋謙,有大封賞在後面。宋謙原來有小天師外號,現在萬曆皇帝讓他做大天師,成為大明的天師!所以要選擇一個吉祥的日子,開大典,隆重舉行儀式。
    「宋謙哥哥,這些日子你辛苦了。」慕容湘兒端來了一杯茶給宋謙,本來這些活不用她幹,可她願意親手做給宋謙。
    宋謙放下茶杯,笑道:「沒什麼,這是我一個臣子應盡的本分。」
    「嗯。」慕容湘兒坐到宋謙的旁邊,看著他道:「現在宋謙哥哥的氣色,可比去年離開京城時好多了,一下年輕了不少。」
    「呃……」宋謙尷尬笑了笑。
    慕容湘兒見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宋謙看著慕容湘兒的面容,不勝感慨:「你依然年輕,如初相見時,而我卻老了……」
    「是啊……」慕容湘兒點點頭,然後語氣一轉,透著一絲傷感:「宋謙哥哥,我該走了。」
    宋謙一驚,手裡的杯子差點摔下來,一杯水全扣在他的腿上,他沒有覺察,看著慕容湘兒,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
    道元點破了慕容湘兒的身份,被在場的眾多人聽到,想瞞也瞞不住,萬曆皇帝沒有說過什麼,但這次他被妖怪和言盛奪了權,對妖怪十分忌憚,肯定不會讓慕容湘兒呆在宋謙身邊。因此,慕容湘兒只能走。
    慕容湘兒是個聰明的女子,她也明白自己的處境。
    「宋謙哥哥,我身上有前朝元帝的血脈,所以不懼人間的氣運壓制。當初我進京的時候,連你也感到不解,我說這是個秘密不告訴你,可是,我現在要走了,秘密藏著也沒趣。」慕容湘兒傷感地道。
    道元猜測慕容湘兒是王者的血脈,宋謙想到了前朝,如今慕容湘兒親自說出口,證實了這一想法。
    這個時候,宋謙不知該說些什麼。
    「宋謙哥哥,你想不想看看我原本的面貌?」慕容湘兒忽然問道,宋謙一驚,她見此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晃了晃腦袋,奇跡的一幕發生了!
    那半張壞掉的臉的疤,居然開始一點點脫落下來,不一會兒,她的那張臉變得乾淨潔白,像是嬰兒的肌膚一樣。
    這半張臉一恢復,那就了不得了,慕容湘兒的美一下提升了無數個檔次,精緻絕美的五官,一頭黑髮飄飄,身材修長,凹凸起伏,真是一個美不死不償命的狐狸精!
    宋謙吞了一口口水,才道:「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慕容湘兒俏皮地眨了眨眼,更顯嫵媚動人,她擺了擺修長的玉指,「這是個小秘密,我永遠不會告訴你的。」
    「哦。」宋謙忽然笑了起來。
    慕容湘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還能留下你嗎?」過了一會兒,宋謙問道。
    慕容湘兒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散了,黯然道:「除非宋謙哥哥你不當天師,離開朝廷做一個普通人。但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宋謙也知道,萬曆皇帝經此政變,十分忌憚妖怪,若他真的要把慕容湘兒留在身邊,萬曆皇帝第一個跟他過不去。現在之所以沒有這樣,萬曆皇帝希望宋謙自己解決,否則他一開口,事件就變了味。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宋謙哥哥,你給一個夢吧,一個足以讓我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夢。」慕容湘兒道。
    宋謙驚訝地問道:「怎麼給你?」
    「把你的手伸出來就行了。」慕容湘兒淺淺一笑,十分動人。
    宋謙依言伸出了手,放在桌上,慕容湘兒把自己的光潔如玉的手掌,輕輕放到了宋謙的手掌上,剎那她便感到了宋謙的手掌溫度,接著,兩隻手默契地握緊。
    …………
    宋謙再次睜開眼時,身處海邊的小木屋前,此處環境優美,鮮花芬芳,綠樹成蔭,不遠就是鏡子一般的海面,十分美麗,宛如畫中的場景。
    「宋謙哥哥。」慕容湘兒從小屋裡走出來,笑靨如花,她指著相鄰的木屋道:「這是你的屋子,咱們以後就在這裡生活。」
    「好。」宋謙點點頭。
    他們漸漸忘記了這是夢境,每日相守在一起,說說話,吃吃飯,偶爾興致來了也喝喝酒。
    日子過得很簡單,也很平凡,卻十分安逸,在這裡沒有紛爭,沒有世俗的種種壓力,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
    他們只是相守相伴,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兩人視對方為知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宋謙和慕容湘兒的頭上漸漸有了白色,最終青絲全變成了白髮,身藏黃土。
    …………
    當宋謙在現實中睜開眼睛的時候,慕容湘兒已經不在身邊了,但他的手上還留著她的殘溫和香氣。
    「我能給你的,難道只有這場夢嗎?」宋謙起身,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從今天起,再也不會有一個調皮的女子給他端茶做飯,在他鬱悶的時候逗他開心。
    長歎一聲,他走到屋外。
    這時他聞見一陣花香,抬頭看去,才見院子裡栽種的花兒開了,紅艷艷的,煞是好看。這些花是慕容湘兒種的,平日裡宋謙見慣了,並沒有覺得多麼好看,現在種花的人走了,他才知道,原來這花是如此動人。
    「宋謙哥哥,你將貴為天師,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會如從前一樣嗎?」慕容湘兒曾經的話,在他的腦海響起。
    那時他笑著道:「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