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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魔高一丈


  我眼巴巴看著劉千手,就等他說出那個計劃來。而且我還指著聽完這計劃振奮一下人心呢。
  可劉千手隨後說的哪是什麼計劃,根本就是聊家常,「大家晚上別走,我請客,咱們一起吃一頓去。」
  我不知道他咋能想到這事,一時間愣住了,王根生反應也不小,我們都知道劉千手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他今天請吃飯,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仨也就二話不說急忙收拾一番下樓,按說已經下班了,我們打個車就走唄,劉千手卻沒著急,拉著我倆在警局門外站著,說還得等個人。
  劉千手的人緣臭在警局沒朋友,他請客能叫上別人,不容易。
  我們這一等足足熬了半個小時,門口風還特大,我倒好說,王根深被吹得直流大鼻涕。
  這時我隱隱猜出來劉千手的目的了,眼睛不時四下看著。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輛破捷達出現了,遠遠的停在路邊。
  劉千手今晚請客是假,釣魚是真的,讓杜興跟著暗中保護我們,只要兇手露面,保準跑不了。
  我一看杜興來了,心說我們也別乾站著喝西北風了,我假意咳嗽幾聲給劉千手提醒。
  劉千手戲還沒演完,拿出手機假意接個電話,嗯嗯啊啊一通,撂下電話又說,「那朋友說不來了,咱們走吧。」
  他這麼做都是在給兇手做樣子,如果兇手暗中觀察我們,我們干站了半個小時最後直接走了,他肯定起疑。
  但王根生也被忽悠了,氣的直咬牙,罵了一句,「這什麼朋友?不來早點吱聲行不行?」
  大排檔種類挺多的,但為了拖時間,我們選了一個燒烤的地攤,期間劉千手還耍了一個滑頭,沒在地攤上點酒,也不知道從哪個超市裡買了一瓶「白酒」回來。
  這白酒就是水,我們喝它純屬做樣子。
  王根生一直蒙在鼓裡,不過他也猜出來了今晚有任務。這小子不是當警察抓賊的料,一提到拿槍他腿肚子就哆嗦,可要說到演戲,他絕對是個不錯的人選。
  我們仨從晚上六點開始,一直吃喝到十點鐘,都不知道送走多少人了。最後給我們吃的,看著肉串子一臉痛苦色。我連帶著有個預感,憑今晚一頓飯,我們少說半年不會再碰燒烤了。
  十點鐘也是學生下晚自習的時間,這時候吃地攤有個特色,一抬頭總能看到背著書包蹬自行車的學生。
  有個胖學生來到地攤後就把車子停下來,他不是來吃燒烤的,直奔我們走來,開口來一句,「叔叔!」
  我聽這句叔叔真彆扭,心說這誰家孩子,咋不會說話呢?我們三個爺們長得就都這麼著急麼?
  我對胖學生強調,「叫哥。」
  「哦。老哥!」
  我真想摟他一拳,合著我不管怎麼教育,他就認定我們老了。
  那胖學生接著說,「剛才有人托我傳話,說那邊有人找你倆。」他先指了指街頭拐角,又指了指劉千手和王根生。
  我一下敏感起來,心說什麼人找我們?尤其還在這個時間點。
  劉千手盯著學生看了看,問道,「能說說找你傳話那人什麼樣麼?」
  胖學生搖搖頭,而且他不再多說,扭頭走了。
  一個學生而已,我們也沒特意難為他。劉千手合計一會,跟王根生說,「來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本來挺擔心他倆,但又一想,他倆沒喝酒,不管找我們的人是不是兇手,出不了大岔子。
  劉千手一邊走還一邊摸向後腰,他是探長,我們仨中就他能隨便帶槍。
  我目送他倆離開,這時候電話響了。我拿出來一看,來顯很陌生,但我又不能不接。
  接通電話我先來一句,「哪位?」
  嘿嘿嘿的笑聲傳來,而且這笑聲一點感情都沒有,很明顯被變音了。
  我第一反應是兇手,更沒想到他知道我電話。我立刻裝作喝高了的狀態,大著舌頭又問,「你笑笑笑,笑什麼吶?到底哪位?」
  兇手開口了,「李警官,你就別跟我演戲了,你們那點小貓膩以為我看不出來麼?三個臭老爺們喝一瓶白開水,還能喝上四個小時,真難為你們了。」
  我腦袋被氣的嗡嗡直響,心說這兇手咋這麼聰明,跟狐狸有一拼了。但面上我不能點破,仍裝作模模糊糊的架勢問,「咦?兄弟,你打錯了吧?」
  「嘖嘖嘖。」兇手根本不理我的話,接著說,「我本來搞不懂你們到這喝酒為什麼,現在全明白了,你們找了一個高手在暗中躲著,想引我上鉤麼?別不承認,我隨便找個學生試一試,那高手就現形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打心裡有種被人偷窺的徹徹底底的感覺。
  兇手獰笑著,「你們聽好,我本來不想在這幾天殺人,是你們逼我的,我會送你們個禮物的,也算是提前完成我的使命吧。」
  說完他把電話掛了。我不想讓他這麼快把電話掛了,尤其他最後一句說的那麼怪。我喂喂幾聲想讓他別掛,可現實就是現實。
  在我苦笑的時候,劉千手和王根生又回來了,劉千手看我這表情,詫異的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事?」
  我沒直接回他,反倒也問了句,「劉頭兒,你們見到人了麼?」
  「人?」王根生接話,「狗屁!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把電話對著他倆晃了晃說,「人家都明白了。」
  王根生傻了吧唧的不知道我說啥,但劉千手懂。換句話說,我們一晚上白費了。
  劉千手氣的坐下來,拿個肉串子使勁嚼著,看那架勢,就好像在吃兇手的肉一樣。
  我們仨被兇手擺了一道,走也不是,不走吧,留下來有用麼?都坐了一晚上了。
  在我們沉默的時候,又來一個學生,我發現還是學生好忽悠,兇手隨便找來一個就能幫忙。
  這學生捧個禮盒,遞給我們說,「有人說要送給你們的,還說肯定給你們一個驚喜。」
  這禮盒有巴掌那麼大,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裡面裝的什麼,劉千手還特意問了兇手的相貌。
  學生說那人帶個頭盔,看不清長啥樣,只給他五十塊讓幫忙。
  我警惕的四下瞅了瞅,但這有什麼用?兇手要是這樣就被我們發現,他也甭混了。
  我們放走那學生,又把注意力盯在禮盒上。我怕禮盒裡放著炸彈,這倒不是我瞎掰,很有可能的事。
  我還把這想法說給他們聽,王根生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整個人瞬間緊張的不得了。
  劉千手倒挺鎮定,用雙手把禮盒捧起來,輕輕晃了晃。
  他說,「盒子很輕,別說炸彈了,好像什麼東西都沒裝。」
  正巧我鑰匙扣上帶著一個小刀,我拿出來小心的把盒子拆開。
  這裡面只放了一張折好的紙,我們把紙攤開後發現,上面畫了一個畫。
  這畫很粗糙,是一個房子,還有兩個人在一棵樹上上吊。
  我一下聯想起普陀山鬼廟了,也想起了qq十字架,我順嘴問了句,「劉頭兒,我跟你說的qq那事,你讓技術中隊那邊調查了麼?」
  「查了。」劉千手說,「但結果很不理想,那qq是用手機上的,而且還是個黑卡,根本抓不到人。」
  我心說得了,這條線索斷了。但突然間,我又有了一個想法,而且一個極其恐怖的念頭充斥在我心裡面。
  我被自己這念頭嚇得夠嗆,急忙拿出手機,快速的進入qq群。不出我所料,按照群裡的聊天記錄,有兩個驢友今天下午去了普陀山。
  我心說這兩人真是純逗比,說好週末去,著什麼急吶,合著想早死早投胎麼?
  劉千手看我臉色奇差,也猜到了什麼,一把將我手機搶過來看了幾眼,這倒省著我解釋了。
  王根生一直瞪個眼睛不解的看著我們。劉千手很快拿了注意,跟我們說,「走,一定趕在兇手前面把人救出來。」
  我們吃了一晚上東西,還沒付錢呢,但誰還有時間顧得上這個,我們仨一同起身,劉千手帶頭嗖嗖的跑路。
  服務員早看我們不爽了,這次更是氣的直叫喚。我打心裡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反正這地攤在我家樓下,案子辦完了,我會過來把錢補上的。
  我們是打車來的,回去時省了這個環節,杜興已經被兇手知道了,我們也不用再放他這個暗棋。
  但杜興還跟沒事人一般,坐在那破捷達裡叼個煙,看我們全奔他來,他還裝不認識我們呢。
  劉千手上了副駕駛,我和王根生坐到了後面,劉千手簡要說了幾句,讓杜興知道剛才的事。杜興火氣不小,氣的直拍方向盤,揚言對陣兇手時,一定撕爛他的腦袋。
  劉千手又說,「別拍了,最快速度回警局,咱們把槍領了好上山。」
  我聽完倒沒什麼,而且較真的說,今晚對兇手也好,對我們也好,弄不好是一場最終的決鬥,我不怕被他打傷或者打死,只要我能用子彈把他也擊斃,那就足夠了。
  可王根生聽完,反應很大,也特別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