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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襲


  劉千手把我送到我家樓下,又自行開車離去,我也沒管他是回家了還是回警局繼續辦公。
  我進屋後人還有些犯懵,索性洗個熱水澡。我特意把水弄得燙一些,還用毛巾敷了敷臉。雖然整個人被熱氣蒸燙的難受,心裡卻一下放開不少。
  我沒那心情開手機看qq,也不想看電視,就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回想著,漸漸入睡。
  劉千手說了,讓我在家調整幾天,接下來的一整天,我屋子都沒出,隨便在冰箱裡找點吃的對付一口,而且除了吃就是睡,有種自己怎麼睡也睡不夠的感覺,這期間倒是來了一個同事,把我摩托開了回來。
  說心裡話,我特想問問案情的進展情況,尤其在大玲子家發現什麼線索沒有,但那同事一點要談的意思都沒有,肯定劉千手跟他囑托過,他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我憋一肚子話最終也沒機會問。
  我喝了劉千手給我特意準備的藥,但晚間還是做了古怪的夢,迷糊間耳邊響起當當、噹噹噹的聲音,就好像有個哥們在敲鑼似的。
  我很敏感這怪想像,嚇得哇一聲醒過來,還一挺身子坐起來。
  我四下打量著,看情形現在都半夜了。我唉了一聲,使勁搓著臉,心說劉千手這邋遢鬼的法子也不好用啊,他給我喝那破藥,症狀沒治好,貌似還變了類型,今天是有人在我耳邊敲鑼,過幾天會不會有人在我耳邊打槍?真是不把我弄聾了不罷手。
  而且就在這時候,臥室外傳來兩聲怪響,卡、砰。
  卡的聲音是開門,砰的一聲像關門。
  我現在很清醒,更相信這兩聲絕不是幻覺,整間屋子就我自己住,雖說租的房子,房東也有鑰匙,但他絕不會這時候過來,更不會不經我同意擅自開門。
  難道是小偷關顧了?我一想到這氣不打一處來,心說老子最近夠點背的了,這幫偷貨竟也來惹我?
  我沒帶膠皮棍回來,但家裡藏著一個寶貝,是我托朋友弄到的電擊棍,放在床頭櫃裡。
  我一伸手把電擊棍拽出來,還光著大腳丫子下了地,一點點往臥室外走。我想好了,一會在屋裡真要遇到人,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先電夠本再說,也撒撒這幾天壓抑在我心裡的那股鬱悶感。
  可當我來到客廳後,並沒發現有什麼人,四周靜靜的。
  有句老話說眼見為實,但在有些情況下,眼見並不一定為實,屋裡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嘛。
  我順手把開關打開,在燈亮的一剎那,我低頭看了一眼,整個人嚇愣住了。
  在入戶門到臥室這段路上,留下兩排泥腳印。看鞋跡,這是同一個人的,他一定是從門那走到臥室旁邊,又轉身回去。
  這看似很怪,我一琢磨反倒全明白了,剛才有人來過,或許是我夢中驚醒後喊的那一嗓子,讓他放棄接近我,還一轉身走了,剛才那卡、砰兩聲,就是他出去時弄出的聲響。
  這人一定是兇手,他夠狠的,竟然找到我家裡來了。
  我順帶往牆上一靠,打心裡合計起來。兇手已經走了,一時間我是安全了,但我一點慶幸的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這兇手有點欺人太甚。我家對他來說就是個擺設,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能感覺出來,這兇手一定很厲害,可我不怕他,我在警校也不是白念的,也學了不少搏擊技巧。
  我決定就算現在只有自己,沒帶槍,也不會放過追擊兇手的機會。
  我隨便找了一身運動服穿上,這玩意穿起來比警服要省事省時間,緊接著開門衝了出去。
  我住在三樓,我看門外的樓道,往上去的樓梯很乾淨,而往下的樓梯很泥濘,這表明兇手是下樓了。
  我拎著電棍往下跑,也算計好了,遇到兇手後,直接居高臨下的往他腦門上電一頓。
  可我追出單元後也沒見個人影,反倒有個摩托正慢慢加速開走。
  三更半夜的,這摩托很可疑。我心裡冷笑一聲,心說你娘的兇手,你小子打錯算盤了吧?我也有摩托,你逃不掉。
  我急忙去樓道裡把摩托推出去,雖說這摩托少了挺多附件,但性能不錯,追個人不成問題。
  我和那兇手一前一後的在路上狂奔,剛開始兇手發現我追他,把摩托提速了。可我也提速,甚至我倆發狠之下,摩托都開到了一百多邁。
  這很刺激的,平時把車開到一百多邁沒什麼,摩托不一樣,在這種速度下,不僅是摩托車,人都跟著晃晃悠悠發飄,要是一不小心打滑,保準當場摔死。
  兇手看甩也甩不掉我,放棄了這個想法,還把摩托慢慢降速。
  我一定緊盯著他,看他降速我也降速,始終跟他保持五米左右的距離。我是怕自己還開快了,這小子要突然來個急剎車,我別一下開到他前面去。
  兇手帶著頭盔,我看不清他長相,突然間他回頭看我一下,還豎了一個中指,打了一個手勢。
  這手勢的意思是讓我倆都停車。我心說停就停,正好有機會把你擒住。
  我回他兩聲喇嘛,表示我同意了。
  我發現我倆很有默契,幾乎保持著同樣的速度一點點將車停下來,他還一抬腿一轉身,當先從車上跳下來。
  光憑他下車的動作,我就察覺到這爺們身手敏捷。倒不能說我丟人,我下車後立刻抹了抹眼睛,把眼淚擦乾。
  沒辦法,誰讓我沒頭盔也沒戴擋風鏡呢。
  兇手被我這囧樣弄笑了,只是被頭盔隔著,這笑聲很悶,他又抱著胸叉著腿站好,只等我過去進攻他。
  我心說這爺們挺狂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我大步走過去,話不多說,打開電擊棍對他胸口捅過去。
  真要實打實捅上,只一個回合我就能搞定他。但現實很不樂觀,他一直沒動,直到電棍要快捅到時,他突然伸出雙手,一隻手扣住我手腕,另一隻手對我手腕狠狠切了一掌。
  我感覺這哪是掌啊,純屬是個擀面杖,切這一下給我疼的直哆嗦,電擊棍也一失手被我弄丟了。
  我急忙往後抽身子,怕他藉機偷襲。可他又在原地站好,還對我連連打手勢,讓我繼續攻過去。
  電擊棍就在他腳下,看這架勢,我是搶不回來了。我活動起身子骨,準備跟他肉搏。
  我耍個心眼,慢慢靠近後做了個進攻的假動作,我想逼他出手,再見招拆招,用擒拿把他關節弄錯位了。
  遇上一般人,我這想法絕對是妙招,可壞就壞在,這兇手太強。
  他突然出擊,並沒什麼花哨,對著我肚子狠狠踹了一腳過來。只是他速度太快了,就一眨眼的功夫,沒等我反應過來,這腳就踹上了。
  我感覺自己被個牛給頂了一樣,那股勁大的讓我不自覺的往後連連退步,最後還噗通一聲做了個大屁蹲。
  短短接觸這麼一會,我覺得這兇手很有可能是退伍的特種兵。他看我不是他對手,甚至相比之下還有些廢物,失去了跟我玩的興趣,一摸後腰拽出一把刀來。
  這刀有一尺長,一看就是管制刀具,他一點點向我走來,那刀還不時泛出一絲冷光。
  我心裡連說完了,自己馬上成為兇手刀下的第三具冤魂。
  我根本沒打算活,但心裡想著,老子也不能白死,一會一定在他手背上抓扯兩下子,讓自己指甲裡能留下兇手的皮毛和DNA。
  就在這緊急時刻,意外發生了。
  一束強光從遠處照了過來,還有一陣陣喇嘛不斷鳴起。我和兇手全看向那邊。我能認出來這是一輛警車,而且車速開的特別快,正往這邊飛趕。
  沒想到我還有援手,這讓我精神為之一振,兇手卻跟我想法相反,看著警車來了,他留我一條命,反倒扭頭向摩托跑去,想趁空撤離現場。
  我上來倔脾氣,別看剛才還合計自己會死呢,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麼能把兇手拖延住。
  我掙扎著爬了起來,但剛站起身,我又腿一軟坐到了地上。我肚子特別的疼,裡面好像抽筋了一樣。想拖延兇手的事,我是沒戲了。
  但兇手沒跑的了,在他騎上摩托剛打火時,警車就擋在他面前,車門一開,劉千手舉著槍從裡面鑽出來。
  劉千手大喝一聲,「別動!」
  那兇手真聽話,冷冷看著劉千手,一動不動的,不過依我看他這舉動反倒很古怪,一點沒有害怕的勁。
  劉千手問我怎麼樣,我喊了句我沒事。他又警惕的摸出手銬子,向兇手湊過去。
  兇手一直等待著,等劉千手走到他身邊時,我發現他右手抖了一下,劉千手還立刻哼了一聲,一臉痛苦的把槍丟了。
  劉千手可是硬漢,他能疼成這樣,一定受了不小的攻擊。我心裡納悶了,不知道兇手拿什麼傷的人。
  這兇手挺怪,我和劉千手都被他收拾了,他現在殺我倆很輕鬆,可他一點這意思都沒有,一腳將地上的槍踢開,還想騎著摩托繼續逃離。
  劉千手不幹,吆喝一聲撲了過去。我看到這兒心說糟糕,他這是要跟兇手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