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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美軍尋找了三十年的絕密通道

  老撾人見面要行合十禮,雙手十指伸直併攏,合掌舉起。

  對一般人,將合掌於胸前即可,對長輩、王族或僧侶,要將合掌要放在額前。行合十禮時,還要用老撾語問候一聲「薩巴依迪(老撾語:你好)!」

  老人在寨子裡很受尊重,一路大家慌忙撂下手裡的東西,恭恭敬敬對老人施禮,說著「薩巴依迪」,我們也只好不停還禮。

  令我們想不到的是,在這個叢林深處的小寨子,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少,甚至上身赤裸,下面穿著短短的筒裙,只有很少的年輕女孩在胸前蓋上一塊短布,弄得我們頭都不敢抬,臉紅紅的。

  更要命的是,好多年輕女孩見到我們,竟然都跑出來,聚集在一旁圍觀,幾個姑娘肆無忌憚地看著我。

  按照老撾的風俗,人們聚集在一起談話時,要繞行,如果沒法繞過去,應彎腰躬背,低頭說聲「考托(老撾語:對不起)」。

  我低著頭,一遍遍說著「考托」,頭都不敢抬,好幾次踩到了趙大瞎子的腳,疼得他直罵。

  好容易出了寨子,我才抬起頭,脖子都酸了,在那邊小心轉動脖子,邊跟老人套近乎:「蛇王——」

  他冷冷打斷我:「——別叫我蛇王!」

  我恨得直咬牙,但是還是得問:「老先生,那我們怎麼稱呼您呢?」

  他說:「隨便。」

  我又被噎了一下,也有點窩火,用力地踢著地上的石子。

  小馬忙湊過來,說:「大爺,您看,咱們這一路去找蛇王,還不一定在這叢林裡呆幾天呢!要是不知道怎麼稱呼您,確實也不方便。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老人才點點頭,說:「我姓景。」

  小馬說:「好,那我們以後就稱呼您景老了。」

  老人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我們沿著一條長滿了雜草的小路走著,走了沒多遠,最前面的趙大瞎子突然驢子一般吼起來:「蛇!」

  抬頭一看,前面一個小土堆上,盤踞著一條二米多長的粗壯大蛇,這蛇直立起上身,扭動著醜陋的脖子,朝我們嘶嘶叫著。

  趙大瞎子有些緊張,慌忙在草叢裡找棍子,想打死它。

  小光頭跑過去,像玩兒一樣,隨手一把捏住了蛇脖子,在手上甩著玩兒,蛇身在他胳膊上繞了幾圈,無力扭動著,像是在垂死掙扎。

  老人衝他說了句什麼,他用手一甩,就把這條大蛇甩到了旁邊的草叢中,那蛇趕緊順著草叢灰溜溜逃走了。

  呵,還沒看出來,這小和尚還真有點本事!

  我問小馬:「……那是毒蛇嗎?」

  小馬說:「應該是毒蛇,是三角眼,扁腦袋,小眼睛,尾巴端突然變細……」

  沒想到小馬還挺專業,不由誇了他幾句。

  趙大瞎子有點不服氣,哼唧著:「操,等你湊近了,看清楚它是不是三角眼、小尾巴,怕你小子的腸子肚都給它咬斷啦!」

  想想也是,毒蛇攻擊力強,好多時候人還沒到跟前,它先豎起身子,朝人發起了攻擊。蛇出擊時,像一支離弦的毒箭,迅猛無比,哪還能湊近看是不是毒蛇!

  提到蛇的話題,景老主動開口了,說:「要想一眼看出是不是毒蛇,只有一個辦法,你用腦子把所有毒蛇的樣子都記住了,就不會弄錯了。」

  小馬說:「對,記住毒蛇的樣子,這樣老遠就知道是不是毒蛇啦!」

  趙大瞎子歎息著:「那得記多少啊?」

  老人說:「毒蛇常見的,也就那麼幾種:竹葉青、白眉蝮蛇、尖吻蝮、金環蛇、銀環蛇、眼鏡蛇……

  竹葉青渾身是碧綠色。白眉蝮蛇是棕褐色,眼睛下有白色條紋這蛇一般生活在4000米海拔的雪山上,這裡沒有。

  金環銀環身上有明顯的環狀條紋。

  眼鏡蛇遇到人後,會豎起身子,脖子是扁的,像一個眼鏡。

  尖吻蝮就是五步蛇,灰褐色,腦袋大,這蛇的鼻子往上翹,像個煙斗。」

  我問:「景老,咱們這的毒蛇有多少種啊?」

  老人說:「差不多有一百多種吧。」

  我咂咂舌,要想清楚記得一百多種毒蛇的樣子,這可真不是個小功夫!

  老人又說:「有的毒蛇和無毒蛇長相差不多。銀環蛇和猩紅王蛇長得幾乎一樣,但是猩紅王蛇沒毒。好多人不知道區別,其實很容易。

  銀環蛇身上是紅色加黃色條紋,猩紅王蛇是紅色的加黑色。《蛇經》裡說『紅加黑,沒有毒;紅加黃,殺死人』,就是這個意思。」

  老人講了一堆,我也沒仔細聽,倒是趙大瞎子他聽得挺帶勁。這樣也好,反正以後遇上蛇,就讓趙大瞎子衝上去,我跟在他身後就行啦!

  我想和老人打好關係,好問問我小舅當年的事情,跟他東扯西扯,問他是不是蛇都有音樂細胞,聽見笛子聲就會隨之跳舞?

  老人搖搖頭:「蛇哪懂什麼音樂?蛇連耳朵都沒有!」

  我驚訝了:「那為啥好多電影裡,印度阿三一吹笛子,眼鏡蛇跟著跳舞呢?」

  老人說:「蛇是沒耳朵,但是它很靈敏,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它是靠這個感覺來『聽』東西。印度人吹笛子,那是障眼法,其實蛇並聽不到笛子聲,而是根據他拍手、跺腳時的地面震動向上串身子。」

  我說:「那蛇會跳舞嗎?我看那些眼鏡蛇身子一扭一扭的,跟跳舞一樣?」

  老人說:「蛇直起身子,朝兩邊亂扭,那可不是在跳舞,那是在保持平衡。它要是不這樣一直來回扭身子,身子就站不起來啦!」

  老人說:「不要小看蛇,它不光視力和嗅覺發達,對溫度也很敏感。你看它的舌信子不時吞吐出來,其實是在分析空氣中的味道,靠味道就能判斷出來周圍的環境。」

  老人指了指前方:「有條蛇剛過去。」

  仔細看了看,河灘上有一條淺淺的痕跡,痕跡呈波浪形,泥灘上好多泥土被刮起,像是一根粗糙的木頭劃過一樣,顯得粗拉拉的,原來這就是蛇路。

  想想也對,蛇身上長著一層鱗片,蛇就是靠鱗片和地面摩擦,產生的摩擦力遊走,看起來就像波浪一樣,一扭一扭的走,留下的就是這樣波浪一樣粗糙的痕跡。

  鼠有鼠路,蛇有蛇道。老鼠經常走的路上,常會有小爪印,蛇經常走的路,通常是光滑的溝條。據說專業捕蛇人,只要看看這蛇路,就能猜出來這蛇有多大,甚至是什麼蛇,然後跟著蛇路,就能逮住這蛇。

  我問景老是不是這樣?

  景老說差不多吧,他年輕時曾經追趕一條巨蟒,整整追了三個多月。

  趙大瞎子吃驚了:「追了三月?它幹啥不跑?」

  景老說:「要是不跑,就不用追三個月了。它一直跑,我就在後面沿著蛇道追。蛇和魚不一樣,魚一鑽到水底下,那誰都抓不到它了。大蛇在水下呆不了多久,就浮上來了,人就在水上面等著捉它。」

  我聽著很刺激,忙問景老,這大蛇是怎麼捉的?是下藥還是用蛇餌釣?

  景老卻又不肯說話了。

  我只好換了一個話題,問他捉蛇只有靠蛇道嗎?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這個景老倒是回復了,他說捉蛇主要還是靠尋找蛇洞,從蛇洞中抓。「蛇是三月三出洞,九月九蛇進洞,捉蛇一般就在蛇冬眠前後這兩個時間抓。

  冬眠前,蛇會有比較大的聚會,這時候蛇都在一起,好抓。冬眠後,蛇一出洞就會趕去交配,這時候也容易抓。」

  趙大瞎子說:「俺小時候也喜歡掏蛇,為啥掏了幾個,都是耗子洞?有時候灌老耗子洞,倒是會躥出來了蛇?」

  景老說:「蛇吃鼠半年,鼠吃蛇半年,很正常。」見我們不懂,他解釋著,蛇喜歡吃老鼠,所以經常找到老鼠洞,吞食老鼠,佔了鼠洞。而等蛇冬眠後,老鼠會尋找這樣的蛇洞,進去把陷入深度睡眠的蛇吃掉。所以叫蛇鼠各吃對方半年。

  趙大瞎子終於明白了,又問,那怎麼看洞裡是蛇還是老耗子呢?

  景老說,看看洞口有沒有蛇糞。

  蛇愛乾淨,糞都是拉在洞外,有股特殊的腥嗅味。

  新鮮蛇糞有點像雞糞,也有點像老鼠糞,顏色為淡黃色或黑褐色。舊蛇糞稍乾燥、發硬,顏色變得淺淡一些。

  拿不準的話,就用棍子扒拉扒拉,蛇吃鳥、老鼠等,蛇糞中會有未消化完的爪、毛,老鼠糞不會有這些。

  還有,蛇是用身體滑動,所以蛇洞會被蛇身子磨得很光滑。

  老鼠洞就很粗糙,上面往往還留著爪子印。

  要是冬天,就看洞外面有沒有結蜘蛛網。冬天蛇冬眠,很少出來,蜘蛛都結上網了。老鼠進進出出的,洞口都很光滑。

  我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老人卻說,這些都是紙上談兵,說起來頭頭是道,其實沒那麼簡單,沒幾十年功夫還是找不到大蛇的。

  說話間,前面就有了一處小溪流,淙淙流淌著,溪水順著一塊大岩石緩緩流下來,形成了一個清新透亮的小瀑布。

  趙大瞎子要去那洗把臉,卻被老人攔住了:「別動,這兒有條眼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