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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 RAINDROP

Q.如果一場暴雨中所有的水分都匯聚成一顆巨大的水珠並從天上掉下來會發生什麼?

——邁克爾·麥克尼爾


A.堪薩斯的某個盛夏,空氣燥熱而潮濕。門廊裡兩位老人坐在搖椅裡。

在西南邊的天際,一股不祥的雲湧現出來,並在逐漸接近的過程中形成雲柱,頂部向外擴散形成鐵氈樣形狀。

老人們聽到了微風吹過風鈴時發出的丁零聲。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濕氣

空氣中攜帶著水分。如果你從地面開始向上豎起一道牆直至大氣層頂端,使包圍在其中的空氣柱降溫,其中所含的水分就會凝結成雨。如果你在底部收集這些雨水,就會發現雨水的深度在零到幾十厘米之間。這個深度就是我們所說的空氣的總可降水量(TPW)。

通常來說,總可降水量為1~2厘米。

衛星會測量地球上每一點的水蒸氣含量,並得到一些非常漂亮的地圖。

不妨假設一個暴雨雲團長寬各100千米,具有較高的總可降水量——6厘米。這意味著整個雲團中含水:

100千米×100千米×6厘米=0.6立方千米

這些水的質量有6億噸(恰好差不多是人類的總重量)。一般情況下,其中一部分水會分散地落下來形成雨,降水量最多也是6厘米。

而在這個雲團中,所有的水都凝結成了一大滴水,一個直徑超過1千米的水球。假設這個水球離地若干千米,絕大多數雨都在這裡冷凝形成。

然後巨大的水滴開始下落。

在最初的五六秒內看不出任何異常,之後雲層的底部開始慢慢向下隆起,在某一瞬間看上去有點像正在形成的漏斗雲。然後隆起部分越來越寬,10秒後,水滴的底部開始露出雲層。

現在水滴的下落速度已經達到了每秒90米。呼嘯而過的大風將表層水吹成水霧。隨著越來越多的空氣被強行擠入水滴內部,水滴的下沿開始變成泡沫狀。如果水滴繼續以這個速度下落足夠長的時間,這些力會漸漸把整個水滴分解成雨滴。

但在那發生之前,在水滴形成後約20秒,水滴的下沿接觸到了地面。現在水滴的下落速度超過每秒200米。在接觸點的正下方,空氣無法及時排開,被壓縮的空氣迅速產生大量熱量,假如有時間的話,下面的草叢是會著火的。

好消息是,這些熱量只持續了幾毫秒的時間,隨後它就被大量冰冷的水淹沒了。壞消息是,急速而來的冰冷水滴速度超過音速的一半。

如果之前你一直漂在整個水滴的正中央,你直到此時此刻才會發現一些異樣。水滴的中央非常暗,如果你有足夠的時間(和肺活量)游上幾百米來到水滴邊緣,你會看到黯淡的光線。

隨著水滴離地面越來越近,不斷增加的空氣阻力會產生越來越大的壓強,你的耳朵會感到脹痛。幾秒後,當水滴接觸到地面時,你就會因擠壓而死——衝擊波會在瞬間產生超過馬裡亞納海溝底部的壓強。

整個水滴一頭撞上地面,不過地面上的基巖是不可撼動的。由此產生的壓力將水推向四側,產生一股超音速全向射流,1摧毀一切沿途的物體。

水牆向外延伸出數千米,拔起樹木,推倒房屋,翻起土層。在一剎那之間,房子、門廊和那兩位老人就被水給淹沒。方圓幾千米範圍內的所有東西都被徹底摧毀,只留下殘留在基巖上的一攤泥漿。水花繼續一路向外擴散,將方圓20~30千米內的建築悉數沖毀。在這個距離下,有山脈和山脊的庇護的地區得以倖存下來,洪水開始流入山谷和水道。

更遠的地區基本不會受到這場暴雨的影響,不過在水滴撞擊地面幾個小時後,幾百千米以外的下游地區將會經受突如其來的洪水襲擊。

這場無法解釋的天災通過新聞迅速傳遍了世界,整個世界為之震驚又困惑,全世界範圍內每一朵雲的產生都會引發巨大的恐慌。雨成了全世界人們最恐懼的東西,但一轉眼幾年過去了,災難並沒有再來。

氣象學家歷時數年希望還原當年發生的水滴災難,卻得不出任何解釋。最終,他們放棄了嘗試,這個無法得到解釋的天氣現象被稱為「迴響貝斯2暴雨」(dubstep storm)——用一位研究者的話來說——「可真是一大『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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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概是我見過的最酷炫的連續3個單詞。

2.譯註:迴響貝斯是一種電子樂風格,其中通常有很厚重的低音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