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VR的使用越來越廣泛，但VR中的很多樂趣仍存在於思考本身。
思考VR的一個方式是超現實的思想實驗。想像一下，如果在宇宙中切除了一個人形的腔體，對這個腔體周圍向內的表面，我們應該怎樣描述呢？
第4個VR定義：用模擬環境界面替代人與物理環境之間的界面。
你可以將理想的VR設置想像成一個感覺運動鏡，或者說人體的反像，隨你喜歡。
例如，為了讓VR的可視部分起作用，你必須計算在你向四周張望時應該在虛擬世界看到什麼。在你的眼睛四處張望時，VR計算機必須不斷地盡快算出你要在虛擬世界中看到的圖像。當你向右看時，虛擬世界必須往左偏轉作為補償，以創造一種錯覺，讓你覺得這個世界是靜止的，是外在獨立於你的。
早些時候，我習慣於像這樣對從未聽說過VR的人們解釋它的最基本原則。人們第一次體驗VR時，簡直是樂不可支！
無論是人類身體哪個部位佩戴傳感器，比如眼睛或耳朵，VR系統都必須對這個部位施加刺激，創造一個虛幻的世界。譬如，眼睛需要可視化顯示器，而耳朵需要揚聲器。但與之前的媒介設備不同，VR的每個組件在發揮功能時，都必須密切地反映人體的運動。
第5個VR定義：人類感官和運動器官的鏡像，你也可以把它想像成人體的反像。
或者，更具體地說，可以是下頁的第6個VR定義。
終極VR系統將包括足夠的顯示器、驅動器、傳感器等設備，保證個人能體驗任何事情。你可以成為任何動物或外星人，置身於任何環境，做任何事，並擁有完美的現實體驗。
「任何」這類詞在VR定義中經常出現，但在使用VR後，大多數研究人員都會漸漸對「任何」這個詞產生懷疑。這個看似無害的詞到底有什麼問題？
第6個VR定義：一組越來越多的共同運作的小工具，與人類感官或運動器官相匹配。目鏡、手套、可以滾動的地板，這一切可以讓你感覺在虛擬世界中走了很遠，而實際上你是原地不動的。這個清單無窮無盡。
我的立場是，在特定的年份，不管我們能預想到多遠的未來，最好的VR系統也無法完全囊括人類的所有感覺或人類對所有事物的衡量。不管VR到底是什麼，它總是在追尋一個最終目的，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目的。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我這個觀點。
一些VR狂人認為，VR最終會超越人類的神經系統，到那時，就沒必要再對它進行改善了，因為它將會與人類的感知媲美。
我不同意這個觀點。一是因為人類的神經系統經過了數億年的進化，已經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將自己調節到現實的量子極限。譬如，視網膜可以對單個光子做出響應。當認為技術可以全面超越我們的身體時，我們忘記了自己對身體和物理現實的瞭解。宇宙中不存在無限細度的顆粒，而身體可以在需要時將自己調節到任何細度。
總會出現這樣一種情況：無論一個媒介在技術層提供的錯覺有多麼精細，與無中介的現實相比，它都會顯得有點不對勁兒。偽造的總是更粗糙、更笨拙，多少有些不自然。[1]
但這不是解釋我們的模擬不能超越身體的最佳理由。
在高品質的VR面前，我們會越來越挑剔。VR會訓練我們具備更好的感知能力，可是最近出現的花哨的VR設置看起來不再具有高品質了。提高VR的整體意義就是讓VR一直保持淳樸。
通過VR，我們學會了感知是什麼讓物理現實變得更為真實。我們學會了利用身體和思想不定期地進行新的探索實驗，其中大多數探索都是無意識的。高品質VR的到來，提升了我們辨別和體驗物理特性的能力。關於這個主題，我會在之後多次探討。
我們的大腦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們具有很好的可塑性和適應性。我們本身並不是固定的目標，而是創造性的過程。如果人類發明了時光機器，就有可能將一個人從當下投放進高度複雜的未來VR設置中，而且這個人會信以為真。同樣，如果我們過去把人們投放到我們現在的VR系統中，他們也會信以為真。
改編一句亞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的名言：「你可以用當時的VR愚弄一些人，也可以用未來的VR愚弄所有人，但你不能用當時的VR愚弄當時的所有人。」
原因就是，人類的認知永遠在進步，而且通常都會超越VR的進步。
第7個VR定義：相比之下，較粗糙的模擬現實促進了我們對物理現實深度的認識。隨著VR在未來的進步，人類感知也會相應進步，並讓我們學會更加深入地挖掘物理現實。
由於VR技術在未來會進步，我們人類也將會成為更加優秀的「天才偵探」，具備新的技巧來區分幻覺與現實。
現在的天然視網膜和未來的人造視網膜都會有缺陷和錯覺，因為所有的傳感器都是如此。大腦會不停地運轉和測試，並學會觀察這些錯覺周圍的情況。微小的感覺力量不斷流動——手指壓在柔性材料上，皮膚裡的傳感細胞就會激發神經元，將按壓信號反饋給大腦——這樣的流動就是感知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