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將何去何從
我在位於奧斯汀的家中設計了一個特殊的展示區，裡面都是我的計算機古董收藏品。這個房間裡有蘋果公司於1983年推出的「Lisa」（Mac在其後問世）、斯皮爾伯格在他的電影《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中所使用的SGI Indigo計算機以及喬布斯設計的NeXTcube。
參觀者常常問我為什麼收集這些電子產品。他們會問：「它們不是沒用了嗎？它們跟今天的計算機沒法比。你要用它們做什麼？」對我來說，這些問題揭示了深刻的道理。這代表著人類在這個人工智能時代所面臨的存在危機。這個問題其實是在問：「我們該怎麼處理這麼多人類？我們不也毫無用處了嗎？未來的一些意識體會不會把我們放在玻璃櫥窗內展示，並對我們指指點點呢？」
我會跟參觀者說，體驗具有不同的特性，而這些特性具有先天的局限。高分辨率「優於」低分辨率，但年輕人還是喜歡玩故意做成「像素風」的《我的世界》（Minecraft）。藝術編程人員現在使用過時的舊計算機去體驗新機型無法實現的效果。我發現自己每次看到舊計算機的顯像管顯示器時都會莫名感動。這種屏幕會給我帶來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它會讓我回憶起童年以及年輕時在臥室裡花無數時間編寫代碼的快樂時光。
體驗我們所在的世界和宇宙，不僅僅在於規格和性能。在演示場景中，藝術家和編程人員在舊康懋達和IBM計算機的限制下創作多媒體藝術。他們在30年中都使用相同的設備，在擴展其功能的同時，也欣然接受其限制。當我看到那些作品時，我看到了它們的美，因為我可以想像其創作背後的過程。我知道藝術家個人所面對的障礙非常大，我也有過同樣的經歷。
在我們無限的思想空間中，這種藝術和復古程序總是有一席之地，就好像總是有個地方留給最先進的技術一樣。這裡也有留給油畫、模擬和數字照片的空間。人類是感性的感知生命，這種感知行為具有價值。當人工智能也具有了感知力，能夠感知到想法時，這種感知行為也會具有價值。當你的前方有一個無限的思想空間時，速度就無關緊要了。無限的思想是所有感知生命所能擁有的最強大的工具。
我們所有人都在不斷探索宇宙的知識。只要我們不斷尋找，終將發現更多的知識——這裡充滿了隱藏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