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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自從嚴鋒主持《新發現》雜誌,我就應邀為該雜誌寫「科學外史」專欄,每月一次,迄今已寫了整整七年(從2006年第7期起)。在國內報紙雜誌上,這樣的專欄也算非常「長壽」了。但這還不是我最「長壽」的專欄——我和劉兵在《文匯讀書週報》上的對談專欄「南腔北調」,也是每月一次,從2002年10月起,迄今已持續了11年。

回顧這些「長壽」專欄,皆有共同之處,通常刊物對作者高度信任,作者自己也在專欄上很用心。例如,《新發現》從不對我文章的主題和內容提出任何異議,幾乎從不改動我文章中的任何字句(哪怕發現誤植也要在電話中核實)。寫了幾年之後,雜誌又將我專欄的篇幅從二頁調整為三頁(稿酬當然也有所提高)。投桃報李,我對「科學外史」專欄的撰寫也越來越用心。「科學外史」逐漸成為我寫得很開心的一個專欄。

「科學外史」當然與科學有關,但我並不想在這個專欄裡進行傳統的「科普」,而是想和讀者分享我對科學技術的新解讀和新看法。這些解讀和看法都是在「反科學主義」(反對唯科學主義)綱領下形成的,所以經常能夠和老生常談拉開距離。

「外史」是雙關語:自學術意義言之,是科學史研究中與「內史」對應的一種研究路徑或風格,重視科學技術與社會、文化等外部因素的關聯及互動。自中國傳統修辭意義言之,則有與「正史」相對的稗史、野史之意,讓人聯想到《趙飛燕外傳》、《楊太真外傳》之類,更家喻戶曉的還有《儒林外史》。以前我寫過一本《天學外史》,比較側重「外史」的學術意義;現在這本《科學外史》,則是上述兩種意義並重了。

我寫專欄,絕大部分情況下每次寫什麼題目都不是預定的,總是到時候臨時選定題目,這樣做的好處是,既可以讓喧囂的紅塵生活為專欄的選題提供靈感,還能夠讓每次的話題在「科學外史」這個廣闊的範圍中隨意跳躍。

這些專欄文章見刊後,我會貼上我的新浪博客,它們經常會上博客首頁,有時還會上新浪首頁。看來它們得到了一部分讀者的歡迎。

復旦大學出版社的賀聖遂社長,一直對這個專欄青眼有加,謬獎之餘,遂有結集出版之議,我當然樂從。集子的書名,我和責編姜華想了很久,許多方案都不滿意,我乾脆就將專欄名稱照搬過來,於是定名《科學外史》,開始編纂。

本來以為一個小集子應該很快編完,但中間出版社給我插進了另一個小集子《脈望夜譚》的任務——那是我在《博覽群書》雜誌上同名專欄的集結;接著我又有遷居之役,四萬冊圖書,六千部電影,我花了近兩個月才初步整理停當。另外還有種種俗務纏身,搞得《科學外史》屢編屢輟。責編姜華一直耐心催促和等待,我則慚愧之至。眼看又一個暑假來臨,這件事無論如何不應該再拖了,今天終於將它編完。

因為專欄已經寫了七年,如果將七年的文章全編進去,篇幅就太大了。我決定先編入一部分,共四十九篇。其餘的將來編入《科學外史·Ⅱ》。但是我打散了這些文章見刊時的先後順序,將這些題目跳躍多變的文章按照若干專題重新組合,這樣閱讀起來更有條理;如果讀者想挑著閱讀,選擇起來也更方便。

江曉原

2013年6月24日

於上海交通大學科學史與科學文化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