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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泊生使藍蘋大失所望

唐納自殺於濟南,消息傳出,轟動了京、滬、魯的報刊。

眾多的讀者異常震驚:這位六和塔婚禮的籌劃者,為什麼在婚禮後的第60天就要自尋短見?

其實,就在《六和婚禮賀曲》迴響耳際的那些日子—也就是人們通常稱為蜜月的時候,在上海環龍路(今南昌路)他們婚後的住所,已是「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了。

■ 唐納濟南自殺後的媒體報道■ 婚變新聞滿天飛時所刊唐納照片

唐納和藍蘋在爭吵的時候,常常到長樂路怡安坊,各自在史枚面前,夫說夫有理,妻說妻有理。史枚在他倆心目中卻如同長兄,史枚畢竟是地下黨員。

藍蘋跟唐納吵架,其中的主要原因,據1936年7月11日《娛樂週報》,藍蘋說得頗為冠冕堂皇:「自己在上海,度著跑跑舞場、吃吃咖啡的頹廢生活,感到環境移人,意志消沉。所以,離滬北去,參加救國運動的工作……」

藍蘋的「台詞」,比唱還好聽。

電通影業公司在拍完《都市風光》之後,支持不下去了。唐納於6月1日轉入明星影片公司,在編劇股當秘書。藍蘋則與明星影片公司簽署了合同,準備在《王老五》一片中飾王老五之妻。

就在從電通轉往明星的時候,藍蘋忽然說母親生病,要去濟南探視。

5月底,唐納在上海車站送藍蘋上車。火車徐徐啟動之際,唐納揮動雙手,滾下熱淚。他的耳邊,響著藍蘋的聲音:「不要難過,6月10日我就回來!」

不料,藍蘋一去不復歸。任憑唐納等得心焦性急,一封一封長信催她,一連寄去十幾封信,她卻不理不睬……

藍蘋究竟在濟南幹什麼?

1936年6月17日《辛報》所載張牛的「濟南特約通訊」《藍蘋和王泊生》,披露了藍蘋在濟南的若干情況:

一個朋友告訴我,省立劇院院長王泊生,以前實驗劇院的同人名義,臨時湊合舉行三個獨幕劇的聯合公演了。

實驗劇院解散後,所有人員你東我西,很少有大家齊聚在一塊兒的機會。不想這會也巧,因藍蘋(李雲鶴)的回家探母,王泊生忽然興起,經過三幾天的「熱炒熱賣」,就湊合著演出了。

這次聯合公演的消息,是很詫異的。在事實上說,也許是很勉強的。因為曾經罵話劇不是藝術的王泊生,也會在《嬰兒殺害》裡扮演了一個賣破爛貨的,這不是很使人驚異的嗎?

公演日期,是本月7日。賣座的紀錄,打破了歷次公演的盛況。這也許是藍蘋的魔力吧,王泊生一定要破涕為笑了,當場就掛出了牌說「十號晚再演一場」。和我同去的朋友說:「王泊生賣了藍蘋了。」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公演的節目是菊池寬的《父歸》,朱春肪的《一副喜神》,還有山本有三的《嬰兒殺害》,由李一非、吳瑞燕、王泊生分別導演。藍蘋在《父歸》裡飾女兒,演得比別人好。在《嬰兒殺害》裡飾女工,也很賣力氣。

值得附筆的,是在公演前,近藍蘋的人問起她:「聽說你和唐納結婚了,生活上覺得怎樣?」她很爽快的回答:「那不過是開玩笑而已。」問的人當時一愣,想:怎麼女明星也拿同居馬裡馬虎的呢?玩笑是隨時隨地隨便可以開的,大概藍蘋女士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吧。

原來,在藍蘋看來,六和塔婚禮,「那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然而,唐納在上海,卻翹首以待,一片深情在等待她的歸來。

《大光明週報》的一篇文章,透露了藍蘋在濟南演出的內幕:藍蘋「與唐納的事發生之後,回濟南去住了一個相當時期。因為生活有問題,曾向王泊生借屍還陽的『山東省立劇院』接洽以演劇補助。可是王泊生是個著名的吝嗇鬼,不念師生之誼,也不對她刮目相看。三天戲的代價,只送給她廿元。在上海已經變了紅的藍蘋哪裡還會將這區區之數看在眼裡呢!她一怒而加以拒收……」

藍蘋本以為,這次演出,她可以拿到一筆可觀的錢。結果,大失所望。此後,藍蘋在濟南銷蹤匿跡。

就在報上接連登出王卓所攝藍蘋在濟南歷下亭含笑伸腰、在大明湖畔依樹凝思之類照片之際,藍蘋女士早已不知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