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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節 尖頭魚宴成招牌菜

    在上一次政治學習結束後,校長代友明將馬光頭叫到一邊,嚴肅地道:「今天侯海洋怎麼不來參加政治學習?你是牛背陀的老教師,有責任和義務教育年輕同志。回去以後,你要批評他。」馬光頭強烈要求轉正,有求於代友明,受批評以後,心裡就如壓了一塊大石頭,總覺得轉正要受到此事影響,有了重重的心事,害得他茶飯不思。等到侯海洋回來,他好幾次都想把代友明的話直接轉述給他聽。他心中隱隱有些害怕侯海洋,還是沒有直接轉述。
    馬光頭想起代友明的臉色,心情極端鬱悶,問:「騎車到縣城要多長時間,冬天有點冷,寒假回不回家?」
    侯海洋聽到這樣顛三倒四的問題,道:「馬老師,你有什麼事嗎?」
    馬光頭委婉地道:「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政治學習都要安排具體事,你不參加嗎?」侯海洋壓根沒有想到馬光頭肩負著教育、批評和幫助他的使命,隨口道:「到時有什麼事,馬老師你給說一下就行,我不想看那幾爺子的嘴臉。」
    馬光頭無法說服侯海洋,眼睜睜看著他揚長而去。他背負著沉重的心理負擔到學校參加政治學習,臉青面黑,幾乎不敢面對代友明。
    點名以後,仍然只有侯海洋一人沒有參會。代友明像個沒事人一樣,拉長了聲音道:「今天的政治學習要對全年工作進行階段性的小結,也要簡單談一談寒假期間的要求。」
    馬光頭總是覺得代友明的眼光掃向自己,他躲避著代友明的眼光,整個政治學習時間都精神恍惚,代友明聲音稍稍大一些,他便覺得是批評自己。政治學習結束,他鼓足勇氣找到了代友明,道:「代校長,侯海洋有急事回去了。」
    代友明沒有責怪馬光頭,深沉地道:「年輕人要走上邪路,我們只能規勸,他不聽,吃虧的是他自己。」
    「代校長,這事我有責任,沒有幫助年輕人。"代友明早就將上次順口說出來的話忘掉了,道:「你有啥責任,劉清德都治不住那小子。還是那句話,要乖自己乖,年輕人非要跳崖,怪得了誰。」
    馬光頭心頭壓著的重石這才被搬開,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憤怒起來:「以前若有哪位老師不參加政治學習,代友明、劉清德這些領導總要狠狠批評,好幾次甚至要缺席老師交了檢查才過關,侯海洋屢次不參加政治學習,別說寫檢查,校領導甚至沒有批評一次。侯海洋敢和劉老七打架,是個惡人,惡到了一定程度,校領導們也就不敢招惹。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
    「如果我是正式教師,也不怕劉清德。」馬光頭接連拍著自己的光頭,小聲罵道,「這他媽的是什麼世道,好人活得艱難,惡人越活越滋潤!」,
    侯海洋被踢到牛背陀村小以後,他變得格外叛逆,不在意學校的看法,根本不管是否政治學習,騎著摩托車直奔巴山縣城,給場道魚莊和偏遇的栓傲送魚.送到幼道魚莊是賺錢,送給杜敏姍是潤足俠義之心。
    到了城裡,侯海洋首先給場道魚莊送了魚,這一次只是象徵性地送了十斤,得了一百五十元。拿了錢,來到東方紅中學時已是七點鐘,他按照杜敏給的號碼,撥通了電話。
    話筒裡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聲音:「喂,你好,我是杜敏。」
    侯海洋道:「我送魚過來了。」
    在上個星期,杜敏只是給了侯海洋一個電話,忘記要侯海洋的聯繫方式。結果,她在下午四點鐘就坐在店裡等候海洋這個電話,四個小時以後,她才聽到電話傳過來的天籟之音。
    見面之後,杜敏道:「我在商店裡坐了接近四個小時,就為了等你的電話。」
    此事對於杜敏來說,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對於侯海洋來說,他只是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兩人的重視程度是不一樣的。
    「我決定開一個家庭餐館,選好了位置,你幫我把把關。」
    在這一個星期裡,杜敏把全城所有的尖頭魚餐館都跑遍了,她驚訝地發現不管是最大的霸道魚莊,還是簡陋的小餐館,只要有尖頭魚,生意都還不錯。經過這個考察,她決定做尖頭魚生、就算那個小伙子不賒,她也要借錢做餐館。
    侯海洋跟著杜敏轉了兩條街道,來到一片比較集中的街區。
    杜敏指著一幢幢紅磚房子介紹道:「這是稅務局家屬樓,這一幢是縣委、縣政府的,這是交通局的。那邊一片樓,也是各個機關的,他們是食店的主要客人。」
    在一片紅磚樓的中心位置有一幢青磚樓,杜敏將侯海洋帶進了青磚樓,道:「這是以前百貨公司的家屬樓,百貨公司垮了以後,很多房子賣了出來,我租了一家底樓,改裝成家庭餐館。」
    青磚房底樓有一間房子,上面掛著「尖頭魚館」的招牌。招牌是用塑料布上貼著的手剪白紙字,算得上巴山城裡最簡陋的餐館招牌,白紙剪成的字工整娟秀,出自女人的手筆。
    房屋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套內不超過五十平米,一共四張桌子。客廳不大,剛好能擺得下兩張桌子,兩室也不大,各擺得下一張桌子,廚房和衛生間都沒有,是打開窗台增加的臨時建築。
    餐館用的是最便宜的傢俱,鋪上了雪白的桌布,加上牆壁重新刷白,顯得乾淨整潔。儘管餐館極簡陋,投資不多,但是仍然讓杜敏跑遍了城裡所有親戚和朋友,受夠了白眼,哭了兩場,這才勉強借來。她是將一個陌生男人的並不靠譜的幾句話當成了救命稻草,成功了,她或許逃脫了殘酷命運的考驗,若是抓不住這根稻草,她或許將沉淪於社會的最底層,永難翻身。
    兩人正在參觀時,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他是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掉進人群中就找不出來,唯一能讓人記住的是他微微朝前挺的肚子。
    「你們這裡有尖頭魚?」他帶著疑問的神情,微緊著眉毛,對小店的環境不太滿意。
    杜敏趕緊道:「我們有尖頭魚,最新鮮的。」
    男子道:「我先看一看,別是冒牌貨。」
    此時,尖頭魚還在侯海洋的摩托車上,侯海洋道:「稍等,我馬上提過來。」
    揭開小桶的蓋子,裡面有六條尖頭魚。中年人湊近小桶看了會兒,他是識貨人,道:。嗯,尖頭魚還不錯,晚上就在這兒吃飯,八點,煮一份辣子尖頭魚,來一盆酸菜尖頭魚.」這是杜敏的第一單生意,中年人吩咐的時候,她雙手一直在顫抖,等到中年人離開以後,她在屋裡激動地轉圈。
    看著她不停地轉圈,侯海洋腦子有點昏,道:「你別轉了,趕緊準備。」一語驚醒了轉圈人,杜敏驚慌地道:「我會做辣子魚,但是酸菜尖頭魚沒有把握。這怎麼辦?怎麼辦?」
    侯海洋是幫人幫到底,他到廚房裡看了看,道:「你趕緊出去買一包新鄉酸菜,商店裡都有,你這種辣椒不行,趕緊去找點二青條或是朝天沖。」
    杜敏這才回過神來,急匆匆到外面去找二青條,等她提著辣椒和酸菜回來時,案板上剖好的魚已經洗淨,並且還碼了鹽、料酒和青花椒。她懇求道:「我只會做麻辣味的,酸菜魚沒有做過。」
    侯海洋道:「麻辣味的,你的手藝如何?」
    杜敏說了實話道:「只是會做,談不上好吃。」由於準備不充分,也因為本錢不夠,她只能自己充當廚師。
    「這一頓我幫你對付,你得趕緊多學點,下次得自己來。」侯海洋住在牛背陀,吃尖頭魚就如吃白菜一般,和秋雲一起想了各種辦法讓尖頭魚更好吃,做尖頭魚還是很有把握的。
    杜敏如一個小跟班,緊緊跟在侯海洋身後,眼睛都不眨。一大盤麻辣尖頭魚和一大盆酸菜尖頭魚如變魔術一樣出現在桌上以後,她心更忐忑,站在門外,眼睛盯著屋外的一桌人,『盯著那一張張嘴巴以及連在嘴上的臉頰。
    當客人不停地揮動著筷子,臉上肌肉不停地抖動時,杜敏知道事情成了,她腳軟得不行,只能倚著門,否則站不穩。
    侯海洋把杜敏拉進了廚房,道:「別人在吃飯,你盯著幹什麼,我做魚還不錯,做點小炒就不行了,你隨時準備上灶。」
    「有沒有魔芋和豆腐?」屋外有人喊。
    杜敏趕緊將準備好的魔芋和豆腐悼水,端出去,倒在了酸菜尖頭魚裡面,她懷著忐忑之心問道:「味道行嗎?」
    中年人吃得額頭冒大汗,道:「沒有想到一家小館子有這麼地道的尖頭魚,以後來這吃,就要這個味。」
    杜敏心慌了,實打實地說:「尖頭魚也不是時時都有。」
    中年人聽了這話,反而更加放心,道:「以後你有這種正宗的尖頭魚,就給我打電話。」他專門到了廚房裡,發了一支煙給侯海洋,道:「師傅,手藝不錯啊。」
    侯海洋成功地客串了一把廚師,也挺高興,道:「這是家常味,沒有用大館子裡那麼多的味精。」
    「就要這個味。」中年人道,「好好整,你這個館子肯定賺錢。」
    送走了唯一的客人,杜敏還在發愣,這一桌子菜加上酒錢,總共收了三百八十二塊,用了五斤三兩尖頭魚,每斤尖頭魚按照市場上的通價收的五十五元一斤,共有二百九十一元五角。
    「侯海洋,這麼貴的菜,他們吃得還心滿意足?他們以後還來嗎?」侯海洋反問道:「你定五十五塊錢一斤的依據是什麼?」
    「這一個星期,我把巴山的大小餐館都走遍了,尖頭魚一共有六家,平均價錢就在五十五塊,霸道魚莊的價錢最高,有一種新鄉尖頭魚在八十塊錢以上。」
    「你這個位置好,附近公家人比較多,生意應該能行。」侯海洋在村小當教師,工資也只有一百多塊錢,只能在霸道魚莊吃上兩斤魚。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這個社會太不公平,縣城裡的有錢人一頓飯就要吃掉我們教師兩三個月的工資。杜強的心真黑,用十五塊錢收我的魚,八十塊錢賣出去,一斤有六十五塊錢的差價。」
    杜敏給侯海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態度慇勤得很,「你稍坐一會兒,我去炒個肉絲。」今天第一頓飯就收了接近四百塊錢,讓她看到了廣闊的錢景,她對侯海洋是發自內心感謝。
    炒好仔姜肉絲,煮了番茄蛋湯,杜敏恭敬地給侯海洋倒上一杯酒,兩人面對面坐著吃晚飯時,已經接近九點。
    「侯師傅,我這店是初開,沒有你送魚過來,我這個店就開不下去。」杜敏沒有任何條件同侯海洋討價還價,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女人的酥眼淚。
    侯海洋沒有問杜敏的家庭情況,被逼到路邊店當小姐,家庭境遇用屁股想都想得出來,另一方面,一個星期之內就找了這麼一個小店,說明杜敏能幹事。
    「我的魚可以每星期送過來,條數不可能太多,也不會太少,現在的關鍵是你要迅速學會做魚。魚再好,沒有好手藝都不行。
    杜敏沒有顧得吃飯,她拿了紙筆坐在侯海洋身邊,求道:「侯師傅,你說說訣竅,我記下來。」侯海洋說一句,她就記一句,比當年讀書時認真多了。
    剛才來的中年人去而復返,直接安排道:「明天中午,還有沒有尖頭魚,我要招待客人,要一大盆酸菜魚,來一份麻辣魚,配點清湯,其他的菜都可以不要。」
    客人走後,杜敏又喜又憂,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侯海洋,道:「侯師傅,明天,你能不能再幫我做一頓午飯?」
    侯海洋笑了起來,道:「那我就幫人幫到底,明天中午過來。」
    「你的家在城裡嗎?」杜敏原本想說請他到招待所睡覺,由她來付錢,可是囊中羞澀,她實在說不出口。
    「我的同學在城關派出所,住在他的宿舍裡。」
    杜敏聽到派出所三個字,臉上迅速紅了起來,道:「謝謝侯師傅,如果不是你,我就真的完了,再也回不了頭。」
    拯救了弱女子,當英雄的感覺還真的不錯。侯海洋騎上摩托車道:「明天我準時來,你把作料備齊就行了。」他屬於心靈手巧的類型,學習能力很強,這一段時間,將摩托車玩得很是熟悉,如風一般騎著摩托在街道上奔馳。
    在飛馳之時,腰間的傳呼機難得地振動起來。能打這個傳呼的人都是自己人,侯海洋連忙將車靠到一邊,見到一個省會城市電話,還以為是秋雲的傳呼,急忙找了個公用電話,回了過去。
    侯海洋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禮貌地道:。你好,我是侯海洋.』他進人青春期以後,對父親書香之家的教育很反感,私下同姐姐提起父親,批評的口氣居多。可是他沒有意識到,一父親從小的教育已經深人到骨髓,他嘴上反對父親,日常行為卻深受父親影響,不說粗話,彬彬有禮,能夠聆聽。
    「我是正麗,剛下飛機,在嶺西機場。」
    聽到是姐姐的聲音,侯海洋略為失望,問:「姐,你坐飛機了!」在九十年代初期,巴山縣城還少有人乘坐飛機。乘坐飛機者有三類人:一是縣裡領導;二是縣裡企業家;三是國防三線企業裡的人。一般的人都是仰著脖子看飛機,乘坐飛機是遙不可及的事。
    「我和那個彈吉他的一起回來。」侯正麗在電話裡羞澀地道。
    侯海洋愣了愣,馬上反應了過來:「你和男朋友一起回來,姐,你終於承認了?」
    「也不是男朋友,是比較好的男性朋友,他叫張滬嶺,我們隨後就要回來,也就兩個多小時。」
    「我還沒有放寒假,在巴山縣城,我們一起吃飯。」「張滬嶺是第一次到巴山,找一家特色餐館,晚上一起吃飯,環境好一些的。他與你是第一次見面,肯定要由小舅子敲敲竹槓。」
    「你們到了巴山縣城,直接到霸道魚莊,我在那裡等你們。」
    想到即將可以看到准姐夫,侯海洋心裡頗為興奮,他加了加油門,摩托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在「七十一條街」上迴盪。霸道魚莊門口停著十來輛小汽車,將不太大的壩子全部擠滿。侯海洋將車停在此地,不由得想起杜敏所說,他覺得杜強賺得太多,對自己不公平。
    抬頭看了燈火輝煌的酒樓,他發動摩托車,走了。
    晚上十一點,侯海洋在縣委招待所門口等到了來自嶺西的小車。看著小車上皇冠的標誌,暗吸了一口涼氣,心道:「姐夫來頭不小,能坐皇冠車。」
    侯正麗身旁是一位一米七五左右的小伙子。小伙子穿了一件黑呢子短大衣,短大衣上還有一條灰色短圍巾,溫文爾雅、英俊瀟灑。侯海洋在等待兩人時,一直猜測未來姐夫是什麼樣,是否配得上姐姐,是否讓全家人看得過眼。第一次見面,感觀不錯。
    張滬嶺微笑著道:「經常聽姐姐說起你,個子高,超過一米八。」
    「剛剛一米八。」侯海洋握著了姐夫的手,姐夫張滬嶺的手掌軟和寬大,就是一個知識分子應該有的手掌。
    侯正麗盯著7o摩托車,很驚訝地問道:「你一個月多少錢,買了傳呼機,還有摩托車?村小老師工資很高?」
    侯海洋道:「這件事情一句話說不清楚,我們慢慢說。」
    在招待所前台訂房間時,張滬嶺搶先拿出錢包和身份證,道:「訂兩個房間。」侯正麗趕緊擠了過來:「訂三個單人間。
    侯海洋跟著秋雲有了男女之親以後,不再是小童男了,瞧著姐姐神采飛揚的樣子,感覺姐姐與姐夫關係很深了,否則姐夫不會下意識只訂兩個房間。
    前台看了三人一眼,反問了一句:「三個單人間?」
    侯正麗搶著道:「三個單人間。」
    縣委招待所有一些單人間,比標準間要貴,按照侯海洋的用錢習慣,應該是考慮訂兩個標準間,不是奢華的單人間。單人間有一張一米五的大床,床上鋪著雪白的被單,床對面是一台長虹彩電,還有單獨的衛生間,衛生間居然有抽水馬桶。單人間的條件與新鄉小學和牛背陀小學相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張滬嶺皺著眉毛在房間裡轉了轉,用手摸了摸床上的被子,被子潮濕還有些暗斑,衛生間馬桶蓋子歪歪斜斜,他對房間的條件不太滿意,但他還是很有涵養,沒有抱怨。推開窗戶以後,呼吸了幾口冷冷的空氣,他誇了一句:「招待所綠化得還可以。」
    侯海洋跟著侯正麗去看房間時,侯正麗小聲道:「滬嶺在廣東只住五星級酒店,住到這種地方,讓他夠嗆。」
    在侯海洋心目中,縣委招待所條件已經非常好了,他問侯正麗:道:「到了柳河,他怎麼住?」
    侯正麗臉上洋溢著幸福,道:「那是家,和賓館不一樣,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他愛我,肯定會愛我的家。」
    侯海洋誇張地吸了一口氣,道:「好酸,我的牙齒都酸掉了,你的瓊瑤書真的看多了。」又道,「我們去吃大排檔,天然氣公司附近形成了規模,很有特點。」
    侯正麗道:「也行,反正巴山的餐館也就這個樣。」
    安排好房間以後,三人步行到天然氣公司附近的大排檔。小鍾美女遠遠地就瞧見了侯海洋,不停地招手。小鍾美女對付紅兵很有點眉來眼去的勁頭,只是付紅兵心裡還想著陸紅,兩人遲遲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