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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巨大的禮物

 這一天 天氣:暮春時節,空氣中已經有了夏天的氣息。枝葉纏繞的白柵欄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薔薇花苞。

胖頭在寶寶家已經待了好幾天。寶寶的行為和表情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漸漸地,我似乎已看不出寶寶是一個從外星球來的孩子。寶寶的每一個變化,都給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帶來巨大的快樂。

昨晚,寶寶的爸爸宣佈,他第二天要送給寶寶一件禮物。寶寶的媽媽問他那是什麼樣的禮物,寶寶的爸爸卻說要保密。

等寶寶上床睡著後,我也準備回翠湖公園了。每天,在回翠湖公園之前,胖頭都會和我在那個掛著風鈴的窗口邊說會兒話。因為胖頭聽不懂人話,所以我會把我在寶寶家聽到的一些話翻譯給他聽。

“寶寶的爸爸說,明天他要送給寶寶一件禮物。”

胖頭問:“什麼禮物?”

“沒說。他說要保密。”

“會是什麼樣的禮物呢?讓我猜猜!”胖頭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一定是遙控汽車。”

我不禁笑了。遙控汽車是胖頭經常在翠湖公園裡看見孩子們玩的玩具。

“遙控汽車太普通了。”我說,“一個從外星球來的孩子變成了地球上的孩子,是一件多麼大的喜事呀!我覺得送給寶寶的禮物,肯定是一件很特別的禮物。”

窗外,是晴朗的夜空。夜空中,群星閃爍。

“爸爸!”胖頭突然問我,“外星球就是天上的那些星星嗎?”

“是的。”我望著夜空中的星星說,“寶寶以前就住在其中的一顆星星上。”

胖頭又問:“寶寶是怎麼來到這個家的?”

“我想,從外星球來的寶寶應該是降落在翠湖公園的銀杏林裡的。具體的降落點,應該就在他舉著雙手、不停地圍著轉的那棵銀杏樹的附近。”順著這樣的思路,我合情合理地發揮著我的想像力,“有一天,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婦到翠湖公園散步。他們走進銀杏林,看見一個孩子舉著雙手,圍著一棵樹不停地轉哪,轉哪。他們以為這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便問他的家在哪裡,爸爸媽媽在哪裡。可是,這個孩子根本不會說話。這對善良的夫婦就把這個孩子帶回家,把他當做親生的寶貝,給這個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寶寶’。”

寶寶的這段經歷雖然是我想像出來的,但聽上去倒也合情合理,所以胖頭完全相信了,我自己也深信不疑。

寶寶的爸爸究竟會送一件什麼樣的禮物給寶寶呢?今早一醒來,我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匆匆趕到寶寶家,趁保姆帶寶寶去衛生間的空當,連忙問胖頭:“送給寶寶的禮物呢?”

“還沒有送來。”胖頭看上去比我還著急,“怎麼還不送來呢?”

我說:“別急。時間還早呢。”

胖頭有點擔心地問道:“如果寶寶的爸爸把他說過的話忘了呢?”

“不會的。”我把寶寶的爸爸想像成我自己,“一個真正愛孩子的爸爸,絕對不會忘記自己對孩子許下的諾言。”

天快黑了的時候,寶寶的爸爸終於回家了,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大力士。那些大力士抬著一個龐然大物,他們好不容易才把它抬進客廳,擺放在客廳的中央。

那個龐然大物上蒙著一層黑布。那是什麼呀?

等那些大力士走了以後,寶寶的爸爸將寶寶抱到那個龐然大物前:“寶寶,這就是爸爸送給你的禮物。想知道這是什麼嗎?”

寶寶的爸爸一邊說,一邊揭去了蒙在龐然大物上的黑布。

啊,鋼琴!

我扭頭看了看胖頭,只見他跟我一樣喜出望外。在寵物特技學校的畢業演出之後,胖頭便再也沒有見過鋼琴了。

胖頭的臉笑得像一朵花兒,寶寶的臉也笑得像一朵花兒。

“啊,寶寶喜歡!”寶寶的爸爸對寶寶的媽媽說,“你看,寶寶笑得多開心哪!”

寶寶的媽媽問寶寶的爸爸:“你怎麼知道寶寶喜歡鋼琴?”

“我也不知道。歪打正著吧!”寶寶的爸爸對寶寶的媽媽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寶寶請一個鋼琴老師?”

“太早了吧?”寶寶的媽媽說,“寶寶還不到五歲。”

寶寶的爸爸說:“好多孩子都是從這麼大就開始學鋼琴的。”

“寶寶畢竟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樣。雖然胖貓貓來到我們家以後,寶寶已經越來越正常了,但他這麼大了,還不肯開口說話。唉——”寶寶的媽媽歎了一口氣,“等寶寶成了正常的孩子後,再學鋼琴吧!”

我想,寶寶的媽媽所說的“正常的孩子”應該就是“地球上的孩子”。是呀!把一個從外星球來的孩子變成地球上的孩子,的確是需要時間的。

晚上,等寶寶睡著後,胖頭跟我在窗台上告別。

“爸爸,今天我好高興!”

我問:“是因為那架鋼琴嗎?”

“嗯。我終於可以彈鋼琴了。”胖頭說,“我以為我離開學校後,就再也不能彈鋼琴了。”

我告訴胖頭:“寶寶的媽媽要等寶寶完全變成地球上的孩子後,才給他請鋼琴老師。”

“我可以先教寶寶彈鋼琴哪!”

“你?”我都不相信這話是胖頭說的,“你教寶寶?”

“我這只全身沒有一個音樂細胞的笨貓都能學會彈鋼琴,寶寶怎麼就學不會呢?寶寶雖然是一個從外星球來的孩子,但他總比一隻笨貓強吧?”

“寶寶的媽媽說,寶寶還不會說話……”

“我也不會說人話,也聽不懂人話。可是,那個美麗的女老師教會了我彈鋼琴。我想,我也一定能教會寶寶彈鋼琴。”

難得胖頭這麼自信。這種自信是胖頭在與寶寶日夜相處的過程中建立起來的。

我為胖頭的成長感到欣慰。他越自信,他離自己的夢想就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