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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母親的請求

 第四天 天氣:翠柳在微風中輕輕搖擺,翠湖在微風中泛起層層漣漪。夜空中,群星閃爍。寶寶以前究竟住在哪一顆星星上呢?

昨晚是胖頭第一次在外面過夜,我實在放心不下。今早,天還沒亮,我就離開秘密山洞向寶寶家跑去。

我還是從那個掛著一串風鈴的窗戶鑽進了寶寶的房間。在熹微的晨光裡,我看見寶寶和胖頭都還在熟睡,胖頭就躺在寶寶的身邊。

我爬到胖頭的身邊,輕輕地撓了撓他的耳朵。胖頭伸了個懶腰,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爸爸……”

“噓!別出聲。”

我將胖頭帶到床底下,問道:“第一次在外面過夜,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想媽媽……”

“你已經長大了,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媽媽的身邊,總有離開的那一天。”我對胖頭說,“恭喜你!你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我會一直在這裡嗎?”

“當然。”我點了點頭,“你都不知道你對寶寶意味著什麼。”

接下來,我把寶寶的媽媽昨天對胖頭說的話翻譯給胖頭聽:“寶寶的媽媽說,你是寶寶的救星。”

胖頭不懂什麼叫“救星”。

“就是這個意思,”我只能這麼給胖頭解釋了,“要把寶寶這個從外星球來的孩子變成地球上的孩子,就全靠你了。”

“噢……啊哦……”

我不明白胖頭為什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他不夠自信。

“這不是你的夢想嗎?要實現你的夢想,就得一點一點地去做。”

“我怎麼做?”

胖頭懵懵懂懂的,好像沒睡醒的樣子。

“你昨天就做得很好。”我對胖頭說,“本來,從外星球來的孩子是不吃地球人的飯的,可是昨天在你的帶領下,寶寶可以像地球上的孩子那樣吃飯了。”

“昨天中午,寶寶吃了餃子;晚上,寶寶吃了雞蛋羹。”

“胖頭,這都是你的功勞!”我繼續鼓勵胖頭,“胖頭,你真的很棒!”

胖頭被我誇得不好意思了:“我本來就喜歡吃東西……”

“除了讓寶寶像地球上的孩子那樣吃東西外,你今天還要讓寶寶像地球上的孩子那樣走路。”

“我知道了!”胖頭說,“就是不讓他摸著牆壁走路。”

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保姆走進了寶寶的房間。

“寶寶,起床啦!”

突然,我聽見寶寶又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寶寶的爸爸媽媽聞聲跑了過來。

“寶寶怎麼啦?寶寶怎麼啦?”

保姆說:“胖貓貓又不見了。”

我趕緊對胖頭說:“快出去!”

“胖貓貓!”三個大人歡呼起來,“寶寶快看!胖貓貓!”

尖叫聲戛然而止。

寶寶走到胖頭跟前蹲下來。胖頭對著寶寶笑,寶寶也對著胖頭笑。

保姆去拉寶寶:“寶寶,我們去洗臉、刷牙!”

寶寶又開始尖叫。

我在床底下小聲地對胖頭說:“你帶著寶寶去衛生間!”

胖頭昨天在這裡待了一整天,他知道衛生間在哪裡。

胖頭朝衛生間走去。

寶寶停止尖叫,站起身來,跟著胖頭走出了他的房間。我看見寶寶不再摸著牆走路,他終於像地球上的孩子那樣走路了。

這一天,我也沒有離開寶寶家,我一直躲在落地窗的窗簾後,觀察胖頭和寶寶的一舉一動。

吃完早飯,寶寶的爸爸媽媽上班去了,胖頭就帶著寶寶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寶寶緊跟著胖頭,胖頭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胖頭擔心寶寶走路的時候又去摸牆壁,所以他老回頭看寶寶。看見寶寶沒有去摸牆壁,也沒有像在銀杏林裡那樣舉著雙手,胖頭就對寶寶笑,寶寶也對胖頭笑。

走了一個上午,走了一個下午,寶寶都沒有去摸一下牆壁。於是,保姆將客廳裡的傢俱全部靠牆擺放。

傍晚時分,寶寶的爸爸媽媽下班回來了。他們剛進家門,保姆就急忙報喜:“寶寶走路不摸牆了,所以我把傢俱都靠牆放了。”

寶寶的媽媽問:“寶寶沒鬧嗎?”

“沒鬧!沒鬧!”保姆說,“從上午走到下午,又從下午走到現在,寶寶沒摸過一次牆。”

胖頭還帶著寶寶在客廳裡走,胖頭的臉上帶著笑,寶寶的臉上也帶著笑。看見這一幕,寶寶的爸爸媽媽陶醉在無邊的幸福裡。

“瞧,寶寶笑得多好看哪!”

“來,讓爸爸親親!”

寶寶的爸爸把寶寶抱起來,在寶寶的臉上親吻起來。這一次,寶寶居然沒有尖叫。我記得寶寶這個從外星球來的孩子以前是不讓地球人抱的,只要有人抱他,他就會拚命地尖叫。這只能說明,寶寶越來越像地球上的孩子了。

“胖貓貓,你知道嗎?”寶寶的媽媽把胖頭抱起來,在胖頭左邊的臉上親了一下,又在胖頭右邊的臉上親了一下,“你不僅是寶寶的救星,你也是我和寶寶爸爸的救星。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們家!好不好?”

如果胖頭聽得懂人話,他一定不會拒絕一個母親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