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往的魔鬼條件

　　1
　　元時走後，我回到房間打開電腦查收郵件，剛好看到John在線。
　　Jack：你好啊！
　　John：現在已經12點了，你還不睡覺？
　　Jack：明天小考，我要努力K書啊！
　　John：複習得怎樣？有信心通過嗎？
　　Jack：嗯，元時幫我補習了很久，大部分知識塊我都弄明白了，考個60多分完全沒有問題，呵呵。
　　John：元時？
　　Jack：對，他剛剛才走。我跟你說過的，他就是我喜歡的人的弟弟。
　　John：最近你提到他的頻率很高啊，會不會是喜歡上他了？
　　Jack：不要問這個問題了，你很囉唆耶。
　　John：你在逃避我的問題。喜歡還是不喜歡？
　　怪了，我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
　　Jack：別問了，我就是不想回答嘛。
　　John：……
　　John：你變心了？
　　Jack：沒有沒有，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你很煩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啊。
　　John突然下線了
　　過了一會兒，我的郵箱裡多了一封信：明天我回國。署名John。
　　John怎麼突然想起回國了？以後有時間的話倒是可以見見面。我關了電腦，上床睡覺。
　　到了半夜，我被熱醒了。
　　胸口悶悶的好像被什麼壓住一樣。我剛起身，身子就軟泥一樣癱倒在床邊。
　　我摸摸額頭。呵，好燙。
　　我在心裡大叫不好，一定是去買粥的時候著涼了。應該馬上找冰塊冷敷吧？可是頭暈得厲害，四肢跟灌了鉛似的動不了。
　　該死，為什麼在一個人住的時候才生病呢？泡泡，泥真的是運氣不好啊。
　　：「如果有事馬上打電話給我，24小時特殊服務。」
　　這時候能想到的只有那一張燦若玫瑰的臉，身邊只有他。
　　「元時，我……」我的嗓子火辣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嗯嗯喔喔的發聲。
　　「泡泡你在家裡對不對？」元時好像剛從夢中驚醒，聲音顯得從沒有過的慌亂，「不要害怕，我馬上就來了。」
　　他馬上就會來了，馬上……太好了……
　　小黑跳到我的身邊，瞪大了貓眼陪我一起等待。
　　「你只是發燒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冰涼的手撫上我的額頭。
　　我是在做夢嗎？怎麼會是夜希澤？嗚嗚我好想你哦，你知不知道？
　　不對，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我甩甩頭，定神一看，是元時。
　　那對一直注視我的琥珀色眸子，終於讓我找到了安全的感覺，於是順從地摟著他的脖子，蜷在他懷中，讓他抱我上車。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拉開身上的雪白床單，稍稍偏頭我就看見了身邊躺著的元時。
　　他的膚色很白，幾乎透明得可以看見細微的血管。鼻子高挺猶如刀刻，濃厚的睫毛有些憂鬱地翹起。嘴唇是鮮嫩地淡粉色，豐盛潤澤。
　　他真的很漂亮，比女孩子都漂亮。這樣的他怎麼會喜歡上普通的我呢？想不通啊！
　　元時一定是整夜沒合眼吧。頭髮亂糟糟的，眼圈黑乎乎的。玫瑰王子因為我變成了霉鬼王子。
　　唐泡泡你這個美男摧殘手！我幾乎不能原諒自己了。
　　「你現在感覺好一點沒有？」元時剛才打了個盹，看見我醒來，立即振作了精神問我。為什麼這樣關心我？雖然他現在看上去有點邋遢，但我覺得玫瑰王子的外表和內心一樣光彩奪目！
　　我已經被感動得盈滿了淚水。如果再有一點點刺激，一定會號啕大哭。
　　「我們交往吧。」
　　「什麼？」琥珀眼裡跳躍這奇異的光。
　　「你不用等我了。現在開始，我們交往。」
　　「你說真的？」他的嘴唇開始顫抖，伸手摸我的額頭，「退燒了沒有？」
　　「沒有。」我半真半假地說。他和夜希澤真的不一樣。如果是夜希澤，一定先請我吃頓粟子，然後得意洋洋地笑著說：你被我這種美少年迷惑是理所當然的。
　　唉，這時候想他做什麼呢？
　　元時立即洩了氣，沮喪地倒在椅背上，本來高大地身材看起來一下子縮小了一圈。
　　「呵呵，可是我現在頭腦很情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轉憂為喜，抓過我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謝謝你。謝謝……」
　　一連說了十多個謝謝。
　　在他身邊我感覺自己像個被精心呵護的公主，可是心裡為什麼會有隱隱的痛感呢？難不成我已經被夜希澤培養成被虐狂了？只要有人對我好，我就會不習慣？真是太可怕了。我驅走雜念。從現在開始唐泡泡你一定要邁出以前的陰影，和元時一起走向新的生活。
　　「對了，現在幾點？」
　　「十點半。」
　　「啊！今天還要考試呢！」我大叫。
　　「我已經跟老師說了。你不用去的。」
　　「不行！你和傑克都那麼努力幫我，我怎麼能臨場逃脫呢？」我掀了被單，就要下床。
　　「……那好吧。」他猶豫半天，最後同意。
　　「我就知道元時最好了。」我甜甜地衝他一笑。體貼地玫瑰王子，什麼時候都有紳士風度，以女士地利益為先，呵呵。
　　「可是有交換條件的。」
　　「什麼？」
　　「這裡，吻一下。」他指著自己的唇，閉上了眼睛。
　　我吞了一下口水。他的唇看著是很可口啦。可這裡是醫院，何況我還生著病呢，要是傳染了……不對，我在想什麼呢。
　　「不行啦。」
　　「可是我們現在正在交往啊。」元時委屈地翹起小嘴。
　　咳咳……他什麼時候學會撒嬌了。拿秋水一樣的眸子，果凍一樣的嘴唇……咳咳，不敢再看。
　　「被人發現怎麼辦？」
　　「那你就乖乖養病。」
　　嗚嗚，他居然有這麼一手。最好通過討價還價，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誰知這個恬不知恥地索吻的傢伙反倒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看來他還很嫩嘛，是一個舉止輕浮內心純淨的傢伙呢，賺到了，暗笑兩下。
　　「我現在去把車子開過來。」他起身開門。
　　「等等，你這樣子怎麼出去？」
　　「嗯？」順著我的眼光往下看，他才發現自己穿了一套印有小熊維尼的敞口睡衣，腳上踏著一雙毛絨的青蛙拖鞋。
　　好可愛！我快流鼻血了。
　　他的臉又紅了：「不要笑。」
　　「哈哈。」我忍不住捧腹大笑，如果有人看到玫瑰王子這樣卡通會不會當場昏死過去呢。
　　「好了啦，不要笑，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時，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要換衣服。」
　　因為我？笑容凍結在臉上，我欠他的實在太多了。
　　「可是你的睡衣很小啊，根本不合身。」
　　「沒辦法，我媽媽買給我的。」他尷尬地背對著我說，「那是十三歲時的生日禮物，也是我唯一的生日禮物。」
　　「元時。」不知道他家的人為什麼會那樣冷漠，「以後我會和你一起過生日的。」
　　我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感到好溫暖。
　　他時個好人，泡泡你一定不要傷害他。我在心裡發誓。
　　2
　　坐在座位上，等老師發試卷，心緊張得咚咚直跳。
　　上天保佑，題目一定要簡單，題量一定少。總之一定要讓我順利通過啊！不想打掃廁所。
　　傑克看到我不停地用手絹擦汗，好奇地吻：「你怎麼那麼緊張？不至於吧，只是小考啊。」
　　曾米瞪他一眼：「泡泡發燒了。」
　　「多少度？」
　　「38。1。」
　　「那你還來考試？」傑克一把拉過我的手，「跟我去保健室。」
　　「不要。」我推開他，「我沒事。」聲音好像不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一樣，有氣無力。
　　「真是敗給你了，隨便你好了。」傑克悻悻地展開自己面前的試卷。
　　我定神開始讀題。太好了，我都會，可是握筆的手軟得像棉花。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時從腦袋裡冒出來。一會兒是小黑，一會兒是爸爸，一會兒是夜希澤，一會兒是元時……
　　題目解到一半就控制不住地走神了。
　　是因為發燒不能集中精神地原因吧。我丟下筆，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唐泡泡，現在在考試。」老師走到身邊敲打課桌，「你居然給我蒙頭大睡，是要交白卷嗎？就算你什麼都不會也不能放棄，至少要把選擇題全部填上吧。」
　　傑克看不過去了，站起身，對老師說：「唐泡泡她生病了。」
　　「生病？我看是為沒有複習功課找借口吧。算了不管她了，傑克你做題去，不要多管閒事。」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後，走到其他地方監考去了。
　　「各位同學抓緊時間，離交卷還有半小時，沒做完的快點。」
　　我坐直身子，開始答題。
　　下課鈴響了。我答上了78％的題目。鬆了一口氣。
　　「你答得不錯嘛。昨天教你的都答對了。」自告奮勇幫老師收卷子的傑克驚訝地看著我。
　　「嗯。」我擠出一個笑臉，眼前一黑。
　　「喂，泡泡，你怎麼了！」
　　「我看她是太累了，沒有太大關係的。」
　　身邊的噪音漸漸平復下去。
　　水聲傳來。
　　扭頭一看，原來是元時在幫我倒水。
　　「你真是個逞強的孩子。」
　　「我通過開始了沒有？」
　　「明天出成績。你應該沒有問題。」
　　「你可不能讓老師放水。」
　　「當然不會了。」他笑著坐到我身邊，摟過我的肩餵我吃藥。
　　突然，一聲巨響，門從外面被人踢開。
　　粟色頭髮，眼下有一顆淚痣的男孩怒氣沖沖地站在我們面前。
　　夜希澤！
　　他怎麼會在這裡？五味瓶隨著他剛才的那腳踹翻了，撒在心裡。我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來。
　　「你們還真的是對得住我啊！一個是我的弟弟，一個是我的女朋友！我早該想到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輕輕地說。
　　「那是怎樣？」
　　夜希澤走到我面前要抬起我地下巴，被元時擋住。
　　「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為什麼？」夜希澤擰起他的衣領，揚著拳頭，黑色的眼睛礦石一樣燃燒。
　　「不為什麼。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就是這樣。」
　　元時的解釋比不解釋更糟糕。我幾乎想從窗戶跳下去，逃離現場了。
　　夜希澤轉過頭看我:：「你喜歡元時？」
　　很簡單的問題，我剛剛也答應元時要和他交往了，但是面對夜希澤，為什麼我會開不了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地表情一點一點僵硬。那種受了傷地目光，我沒有辦法忽視。心臟被巨大的黑色攥住。
　　夜希澤深吸了兩口氣，往後退了幾步：「我不相信，你不是說你喜歡的人是我嗎？我不相信只是因為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你就忘了我。」
　　「對不起。」我不敢看他。
　　「不行，我不能把你交給元時，你跟我走。」他上前拉起我就往外走。
　　「你做什麼？她現在還在發燒。」元時擋住他。
　　「你說過不和我爭東西了！」
　　「你冷靜下來。讓泡泡好好休息。我們的事情出去說。」
　　元時為我鋪好床，柔聲說：「不用擔心。」
　　等他一出門，我就悄悄地跟在後面，躲在角落裡偷聽他們的對話。
　　「哥哥，我和泡泡現在很好，希望你不要打擾。」
　　「元時，把泡泡還給我不行嗎！就算把學園給你也行！」
　　我怔住了。菁英學院不是夜阿姨一手創辦，元時和夜希澤的爸爸珍愛的財產嗎？他們以前不是因為它而互相厭惡嗎？心劇烈地跳著，我緊張地盯著元時的嘴。
　　「我不要。」琥珀堅定地回應，「以前是因為小，不懂事才會爭奪一些沒有意義地東西，現在不同了，我發現自己真正想要地。這都要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如果不是你選擇艾麗思，放棄泡泡，我也不會有今天的幸福。」
　　「你知道我對艾麗思的事情必須負責，其實我喜歡的是泡泡！」
　　「可是事實上，不管你的動機是什麼，你已經傷害了泡泡。」
　　「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是的，我不會讓她受傷。」
　　「不管我怎麼說，你都要在我們中間摻和一腳對不對！」夜希澤兩眼發紅，已經開始抓狂。
　　「現在摻和一腳的人是你，和泡泡交往的人是我。」元時鎮定地說。
　　對話越來越激烈。
　　作為話題的中心，我不能再袖手旁觀了。閉上眼睛，深呼吸，倒數20下，我跳了出去。
　　凊凊嗓子大吼道：「你們不要吵了！」
　　怎麼沒反應？睜眼一看，人呢？都上哪裡去了
　　「同學，你看見夜希澤和元時了嗎？」我追出門去，撞到一個梳著兩個小辮的女生。
　　「元時學長和夜希澤學長？」女生顯然還沉浸再剛剛的粉色幻想中，流著口水說，「被一輛加長的豪華轎車接走了。」
　　「往哪裡走了？」
　　女生突然睜大眼睛，怪異地看著我。
　　是我臉上些了字還是沾上了米飯？摸摸臉很正常啊。不過女生看我的目光似乎和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角度。
　　順著那個角度往後看－－十多個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整整齊齊地出現在眼前。
　　「你是唐泡泡小姐？」
　　「我是唐泡泡。」要綁架我？家裡沒有錢交贖金。要尋仇？我可沒做過缺德事。所以看到他們並不害怕。
　　「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絡腮鬍子大叔往黑色西服裡面摸去。警匪片中經典的掏槍動作。不用吧，我很聽話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乖乖點頭，合作地伸出手，等他們綁我。
　　可是絡腮鬍子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什麼來：「放到哪裡去了？兜多了找東西還真不方便。」
　　我倒，這個黑幫老大怎麼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自己的武器都不藏好。
　　「終於讓我找到了！」他欣喜若狂。掏出什麼東西，撕掉外包裝，遞給我一片長方形的東西。
　　攤開手一看，居然是口香糖。汗。
　　「路比較遠，你吃點東西。」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去了自然會知道。」絡腮鬍子賣關子。這句還答得還算有職業水準。我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車子很快駛出校園，出了市區。
　　等等，路線怎麼有些熟悉？對了，以前元時帶我來過。
　　「是元時讓你們帶我去他家嗎？
　　「不是少爺，是老爺。」絡腮鬍子驚惶失措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才不想告訴他我去過元時家呢。
　　「唐泡泡小姐果然冰雪聰明聰慧過人。元時少爺很有眼光。」
　　這馬屁也拍得太露骨了吧。我皺皺眉，轉過頭看窗外的景物。元時的爸爸就是元明集團那個身家過白億的總裁吧。他找我會有什麼事情呢？一般來說有錢人都是很刻薄的，很不好相處（電視裡都這麼演）。現在一定是看到我和夜希澤、元時他們走得太近，擔心我這個小平民居心不良要奪他的家產，所以要用錢打發人。
　　3
　　怎麼辦呢？要比智慧，雖然我宇宙霹靂無敵聰明，但是畢竟太小了，肯定鬥不過那些老狐狸。想再多也是白想，乾脆以不變應萬變豪了。於是打起磕睡，養精蓄銳。
　　「小姐，我們到了。」
　　一下車，便看到別墅前聚著一堆穿著制服的僕人。
　　元時的管家走上前來彬彬有禮地向我鞠了一個躬：「老爺已經等你很久了，請跟我上樓。」聲音機械而單調。
　　沿著大理石雕花的台階一步步走，看過牆壁上掛著的眾多價值不菲的名畫後，來到三樓。
　　「最裡面那間是老爺的書房，我就不陪你進去了。」管家退到一邊，恭恭敬敬地站著。
　　隔著屋門，我聽到有人在大聲呵斥。
　　「你們真是給我丟盡了臉！居然在學校保健室外面大吵大鬧！」
　　「不是吵鬧，是談判。」夜希澤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語氣是我從未聽見過的溫順。可見他對老爺子很是敬畏。
　　「閉嘴！」嘩的一下什麼東西被打翻在地。
　　老爺子火氣真大，我的手放在門把上不敢亂動。心裡開始打退堂鼓。
　　「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孩讓你們兄弟神魂顛倒！你，希澤！不在美國好好的呆著，把艾麗思一個人丟在醫院，自己跑回來！這算什麼！我不管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是男人就要勇於承擔責任，旅行自己的承諾！你索你，究竟在做什麼！」
　　「對不起，爸爸。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還有以後？你給我跪到書架旁邊。還有你，阿時！全世界那麼多女人，菁英也有不少才貌兼備的女孩，你是哪根神經壞了，專門挑你哥喜歡的下手，啊，年紀輕輕的學會挖人牆角了？自己跪下！」
　　「爸爸，我知錯了。」
　　「你們兩個死小子簡直要氣死我了！」
　　天哪！元家老爺子太厲害了。我這個罪魁禍首現在進去一定會被炸得屍骨無存。於是躡手躡腳地想要跑掉。
　　管家上來堵住我的退路：「小姐，老爺再等你，你要去哪裡？」
　　他的力氣好大，一下子就把我推到門上。這時老爺子聽到響動，過來開門。我就這樣直直地跌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啊喲，疼死了。我揉著臉從地上爬起。元時呵夜希澤在一旁下意識地摀住臉，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
　　「叔叔好。」我訕笑。
　　「你就是唐泡泡？」老爺子犀利的眼光在我身上遊走。
　　他的長相和聲音不一樣，完全不兇惡，反而很英俊。眼睛是深邃的琥珀色，頭髮則呈現出深粟色。我終於明白：這就是元時和夜希澤漂亮臉孔的發源地。
　　「剛才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多少、」他皺著眉頭的樣子也堪稱中年大叔的優雅典範。
　　「我什麼也沒聽到，沒看到。」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我就裝傻到底給老人家留點面子好了。
　　「哪真是太遺憾了。」他轉身威而不怒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英俊男孩，「你們誰把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對不起，爸爸。」兩人垂著頭，不敢多話。
　　居然把他們壓得死死的？老爺子太威風了！我對他的景仰油然而生，好感指數直線上揚！叔叔，你是我的偶像！
　　「唐泡泡，我代替我的兩個笨蛋兒子向你道歉。」
　　「啊？」不光是我，連夜希澤和元時都瞪大了眼睛。
　　「爸爸，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閉嘴！我剛從德國考察完回學校，就看到你們兩個在保健室門口吵得死去活來，把好端端一個小女孩當做私有物品爭來爭去！我平時是這樣教育你們的嗎？你們有沒有關注過她的想法？」
　　老爺子！我簡直想抱住他的褲管擦眼淚了。他真是太瞭解我了！
　　「就是因為她太笨了，沒有什麼想法所以我才替她想嘛。」夜希澤看了我一眼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爸爸。我說我是真心喜歡她的！」
　　「輪不到你說話。唐泡泡，你過來，你看這件事怎麼解決？」
　　什麼事？什麼怎麼解決？
　　「我只有這兩個兒子。我不希望他們兄弟不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果然老爺子不能免俗。他是變相讓我遠離夜希澤和元時吧。
　　「叔叔，你不用拿錢收買我。」與其被人侮辱，不如主動出擊，顯示我高貴的人格和富貴不能淫的精神。
　　「用錢收買？」老爺子疑惑地看著我，「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喜歡誰？現在就說出個所以然來。如果你做出選擇的話，就馬上訂婚，讓另外那個徹底死心。」
　　嚇！他在說什麼？訂婚？我的耳朵沒有問題吧。
　　「爸爸！你說什麼啊！」夜希澤慌了。
　　「對啊，訂婚這樣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草率決定呢？」元時也是一臉的緊張。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真是沉不住氣的小毛頭！想不到你們智商那麼高，情商低得要死！」
　　他環視一圈－－我已經石化，兩個兒子已經手足無措。
　　「既然你們都反對這個做法，那自動退出一個好了。」
　　「我做不到。」元時迎上他的目光，琥珀色的眸子裡流出無謂的神色。
　　「我也是。」夜希澤也抬起頭。
　　「你這個臭小子！艾麗思怎麼辦？」
　　「醫生說她的病情已經得到控制，再動一次手術就沒事了。」
　　「哼，就算這樣，你可以不負責任嗎？」
　　「爸爸，你知道的，同情不是愛情。」
　　「你的意思是你不放棄？」老爺子扭頭看元時，「你也不放棄？」
　　兩人同時堅定地點頭。
　　「以前為了菁英，你們冷戰了十多年，現在找到了新的理由來爭鬥是不是？」
　　「爸爸，對不起。」兩人齊聲說。
　　老爺子這才想起被疑忘在角落的我，於是把我拉到他們面前：「你說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成為了風暴的中心，還是被捲入了風暴的中心。
　　「不知道？現在不是一妻多夫制，我不能把兩個兒子都給你啊！你也太貪心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選一個。」
　　我看看元時有看看夜希澤，腦子亂作一團。
　　「爸爸，不用逼她了。」元時說。
　　「你們這些沒有主見的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笨！」老爺子癱在沙發裡，筋疲力盡地說，「給我起來，我真是敗給你們這群小鬼了！」
　　「爸爸。」夜希澤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你不要生氣。」
　　過了一會，老爺子兩眼發光地站起身：「我有辦法了。既然你們喜歡爭鬥就讓你們公平地鬥個夠。今年的菁英風尚人物評選孩沒結束。小時和希澤去爭奪男生的名額，唐泡泡去爭奪女生的名額。只有成為風尚男生和風尚女生的人才能交往。」
　　啊？這是什麼意思？
　　還是元時的腦子轉得最快：「可是爸爸，如果我和夜希澤都落選了怎麼辦？」
　　「那就說明你們不夠優秀，連做我元明的兒子的資格都沒有！唐泡泡，你也是，我還沒有承認你。成不了風尚女生的人是沒有資格做我家的兒媳婦的。」
　　關我什麼事啊，為什麼會被扯進去啊？我哀怨地看了兩個男生一眼。
　　「如果你們落選了，根本別想交往地事情。一點小事都搞不定，哪能給對方幸福，談什麼戀愛？做夢！」
　　夜希澤和元時看了對方一眼，同時點頭：「我們接受。」
　　「這才是我的兒子。你呢，唐泡泡？」
　　「嗯。」被兩個大男生一起摁著頭，我能不同意嗎？嗚嗚！
　　4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回到家裡我就迫不及待地要和John分享。和他聊天好像已經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Jack：今天我喜歡的人回來了。
　　John:：恭喜。
　　Jack：可是我並不開心。
　　John:：為什麼？
　　Jack：很多事情說了你也不知道，唉，我的情路曲折坎坷啊！
　　John:：……
　　Jack：你呢？最近怎樣？你不是說回國了嗎。
　　John:：對。
　　Jack：什麼時候見個面吧。
　　John:：嗯，好的。
　　……
　　「泡泡，你已經躺了很久了。」曾米拿開我放在臉上的書，「別鬱悶了，這可是難得的幾乎呢。老爺子已經間接地認可你了。」
　　「他哪裡認可我了？他只認同強者。」陽光射進眼睛裡，有些發痛。
　　「可是他給你指出了一條成為強者的路。有錢人裡很少有這麼豁達的哦。」
　　「成為風尚女生很難吧。」
　　「也不是太難吧。木子學姐就是上屆的風尚女生。」
　　「木子？」好熟悉的名字。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參加游泳比賽的那個馬尾辮女生啊。」
　　啊，是她。突然鬆了一口氣，那個女生看起來沒有太多特別之處啊。當選風尚女生看起來難度應該不是太大才對。
　　「晚上你請客，我負責把她約出來。」
　　「謝謝你了米米。」臉在笑，心在滴血。我的零花錢啊！這個月又不能買漫畫書了。
　　又是西京飯店，為什麼我們學校的學生都喜歡去昂貴的西餐廳吃飯呢！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
　　「菁英每年評選一個風尚男生，一個風尚女生。」曾米點了一杯可樂。
　　「上屆的風尚男生是誰？」我好奇地問。
　　「你見過的，紫水晶俱樂部的會長成永浩。」
　　「他？為什麼不是夜希澤或者元時呢？」對了，那個成永浩不是追過曾米嗎？周圍的人都好優秀啊，只有我一個醜小鴨。嗚嗚。
　　「你以為受歡迎就能當風尚人物？衡量標準很苛刻。」木子坐在我對面，優雅地抿著湯，「最然風尚人物的評定標準聽起來和普通高中的五號學生差不多，但實際上條件非常苛刻。」
　　「對，雖然是民意選舉，但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必須在日常生活中很檢點才行。」
　　「比如，現在。」木子突然拿筷子打掉我伸向薯條的手，「用叉子。」
　　「哦。」疼死我了。
　　「五個大標準：德智體美勞。先說德。每個參選者都會有自己的德行護照。每做一件好事，就記錄在上面。由指定的老是核實，如果信息準確就發給一顆星。收集完100顆星就達到了德的標準。」
　　「100顆？」我差點被嚥下的果汁嗆死。
　　「並不難。」木子說。
　　「可是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
　　「你不要指望弄虛作假，進入菁英黑名單你一輩子都玩了。」她警告我。
　　「加油。」曾米拍拍我的肩。
　　「智又是什麼？」
　　「這個簡單，只要全年級前50名就可以。」
　　簡單？在天才雲集的菁英？我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木子的臉平靜似水，好像討論天氣一樣自然。什麼事情對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吧。人不可貌相，真的太低估她了。
　　「體呢？」這個總算是我擅長的項目了吧，不管怎樣我可是綜合體能測試的第一名，正宗的能力量使用者呢。「每屆的測試都不同。去年是是挑戰吉尼斯潛水記錄。」
　　我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木子，你還是人嗎？這樣都能過。
　　「美是形體、禮儀還有美術能力的綜合評定。主要有T台秀、還有一些行為藝術比賽。」
　　我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聽神話故事。
　　「勞是在校園裡和工友一起完成一些項目。」
　　「說白點，就是當建築工人是嗎？」我問。
　　「嗯，當建築工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如果五方面的表現突出，能順利過關，就進入到最後的人氣PK環節，在校園網上拉投票。」
　　55這五關都過了，我還能活下來嗎？
　　「等等，泡泡，你要去哪裡？」眼尖手快的曾米一把抓住想要逃離現場的我。
　　「太難了，我過不了啦！」
　　「泡泡！拿出你考菁英的勇氣來！」
　　「我考菁英完全是運氣啦！」當時一定是夜希澤放水的結果。
　　「不管怎樣，你過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夜希澤和元時為了你在努力，你怎麼可以逃避呢？」曾米生氣了。
　　「對她這種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什麼都還沒做就先判自己死刑。」木子起身離開，「曾米你也不要白費力氣了。爛泥巴的扶不上牆的。龍生龍，鳳生風。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平民生出的孩子就是平民。這是改不了的事實。」
　　「你說什麼呢！」我被激怒了，「你怎麼說我都可以，但不要侮辱我的父母！」
　　木子淡淡一笑：「好啊，拿出你的實力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