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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忌之火

  這幾日家康和信長基本達成了共識,也簽訂了盟約,這就是日本戰國時期最為有名的「清洲會盟」了,這個聯盟在戰國時期的日本持續了大概有二十年之久吧,而且也為織田信長解除了後顧之憂,如今強敵環繞,信長與德川家康要獲得生存就必須團結起來。這下子,信長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簽訂盟約後的家康倒也沒有急著離去,看起來似乎還要在這裡住一陣子。不過對於他,我還是挺歡迎的,至少他能和我說說中文,談談詩詞,而且我倆很多思想也挺合拍的,所以也頗為投機。他一有空就到我這裡與我聊天。
  而信長也是一刻都沒有放鬆對美濃的攻擊。這幾日他們的軍事會議全是關於美濃的,真的讓人聽得頭大。雖然也向信長提出抗議要求退下去,但他眼睛一瞪,我就不敢挪動腳步了,唉,寄人離下的滋味不好受呀……
  看那些家臣每次開會都誠惶誠恐的,生怕自己下崗的樣子,不得不感歎這混口飯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信長下面混口飯更不容易。生氣的時候見什麼就砸什麼也算了,憤怒的時候拿腳踹人也不稀奇,不爽的時候拔劍砍人的樣子可真像黑社會老大,怕怕。
  美濃久攻不下,估計他又要拿人開刀了……
  「如今美濃一直攻不下來,大家有什麼看法儘管說!」信長斜倚在臥榻上,一手拿著紙扇輕扣桌面。
  「主公大人,為今之計最好是在墨俁修建一座城池作為我們進攻美濃的基地,這樣的話一定功半事倍。」我欣賞的看了看柴田勝家,果然聰明,怪不得阿市這麼喜歡他了,一想到阿市,我的心情又有點黯然起來。不知道她有沒有忘了柴田勝家……
  「是嗎。」他淡淡說了一聲,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每次信長說是嗎的時候應該是他的家臣最為惶恐的時候,因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好還是壞,猜不到他接下來是什麼樣的反應。
  我看了看信長,他還在拿扇子扣著桌子,似乎若有所思。
  「佐佐成政!」信長忽然大喊一聲。「是!」佐佐成政答應的好快噢。
  「你馬上負責建造墨俁的城池!」信長看起來還是挺信任成政的,儘管成政平時沒少挨信長扔過去的五花八門的東東。雖然大多數是那兩個沙袋,但信長可是最喜歡隨意發揮了。印象最深的是有次他扔了桌上的柿子……要是在現代,信長一定是個很棒的棒球投手吧……
  佐佐成政明顯的臉上一喜,趕緊答應了。我看了看柴田勝家,他雖然有些無奈,但眼角也有一絲笑意,畢竟信長採納了他的意見嘛。
  我又看了看利家,他也正看著我,忽然對上了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就把眼光收了回去。
  等群臣散去,我也打算收拾一下東西出去了。什麼美濃,建城,我的頭是越來越大,還是等下去找家康去侃大山比較有趣一點。
  「你急著到哪裡去?」信長低低的聲音就像定身咒一樣,我立刻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笑嘻嘻的說道:「沒到哪裡去。」
  他盯著我,忽然道:「聽說你最近和平康走得很近?」
  我點了點頭,這也沒什麼吧。「平康他的漢文說得很好,所以我就和他多聊聊了。」
  他的眉毛又開始挑了起來,「平康?叫得還挺親熱。」
  他的話似乎不大友善,我笑了笑道:「叫他平康也沒什麼呀,就像朋友一樣。」
  「是嗎。」他又是這麼一句,接著忽然又笑了起來道:「那你平時叫我什麼?」
  他雖是笑著,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這個時候的信長還是挺可怕的,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還不如發脾氣的時候比較痛快。
  我只好堆起一臉的燦爛笑容道:「我當然是叫你主公啦。」你是我的老闆嘛,沒有辦法。「
  「過來。」他笑著說,這個時候過去好像不怎麼妙,在我遲疑的時候,接受到了他投來的有點惡狠狠的眼光,腳立刻就不受控制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噌的站了起來,深深的看著我,忽然道:「從今天你就叫我信長!」
  「啊」我張了張嘴,今天信長怎麼啦?他在想什麼?不會是試探我對他尊不尊重吧?
  「這樣好像沒什麼規矩噢……」我輕輕的說道。
  「啪!」好痛啊,他忽然拿起扇子敲了敲我的頭。
  「你做什麼!」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一面揉著可憐的腦袋,一面怒視著他。
  他的眉毛挑的更高,眼底也有了一絲笑意,道:「你在我這裡什麼時候有過規矩。」他又扔下扇子,也幫我揉了揉頭道:「平時都是你你你的,還不算那些瘋子,笨蛋之類的話,我想恐怕再沒規矩的話也有吧。」
  是,混球信長,烏龜王八蛋,我在心裡默默的罵著,把我能想到的都罵了一遍,看著他那張調笑的臉,真想往上面打上幾拳……
  他看著我極度生氣的臉,忍不住又大笑了起來。還笑得那麼猖狂……小心笑死你。
  今天受得這個氣,一直到碰到家康,我還沒緩過來。
  「小格,今天怎麼了,好像氣呼呼的樣子?」家康看見我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
  我搖了搖頭,沒好氣的說:「沒什麼,有人給我氣受。」
  他笑了笑道:「我好像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生氣的樣子,我看信長大人對你這麼好,誰敢給你氣受?」
  我瞪了他一眼道:「好個頭!除了他還有誰給我氣受。」說著往邊上一坐。
  他笑意更濃,也坐了下來道:「小格說話真的很特別。」他離我坐得很近,他的衣服居然有些淡淡熏香的味道,還真講究呀。
  「你衣服上的味道很好聞。」我拉過他的袖子又聞了聞。他稍稍一愣,又是一笑道:「我也很喜歡這種味道,是用檀木熏的。如果你喜歡,下次我讓人帶點給你試試。」
  「好啊好啊。」我心中一喜,可以拿來當香水用。
  「其實——」他忽然頓了頓,看著我輕聲道:「我的城裡有很多有趣的玩意,如果你願意,隨時歡迎你來。」他的眼神柔和,猶如一池春水,我有些發呆的看著他的雙眼,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桃花眼呢?真是迷死人,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我對帥哥的免疫力我自己清楚。
  「我,我還有事要做,我要先走了。」我趕緊站起來,往前走去,只聽一聲「格的」,我只覺得腳部一陣劇痛襲來,就往後跌去,糟糕,走的太急,腳扭了……
  「小格,你沒事吧?」我陷入了一堆軟軟的東西裡,我一看,是家康接住了我,他神色有點緊張的問著我。
  還好,還好,沒有摔跤,不然糗大了。
  我笑著對他道:「謝謝你。」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神色。
  忽然他的眼神微妙的換了個神色,望向別處,開口說道:「信長大人?」什麼?信長,我轉過頭,信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們的面前,哇,簡直像鬼一樣無聲無息,他的臉色有些發青,眼睛有些惡狠狠的盯著我,怎麼了?我什麼時候又得罪他了?我看了一下自己,啊,原來還在家康的懷裡,我們居然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我趕緊推開了家康,他也立刻放開了我。
  信長又看了看家康,冷冷道:「平康,你離家這麼久,我看你夫人一定惦記你了,我怕到時你夫人怪我留你這麼久。」
  他這話好像是在下逐客令吧?
  家康愣了下,立刻笑了起來道:「信長大人所言極是,我本來也想告訴你我準備明天就出發。」德川家康,你轉得好快啊,剛才根本都沒提起明天要走,厲害厲害。
  信長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道:「那好,你早點去歇著吧。」家康點了點,立刻轉身就走了。
  我呆呆站在那裡,有點緊張,也不敢望他。
  「望著我。」他的聲音裡有一絲怒氣。我沒抬頭。忽然下巴一疼,他捏起了我的下巴,我一抬頭,正好看見他那雙生氣的眼眸,像是要把我吃了一般。
  「好痛,放開我!」我也有點生氣。
  「你是不是喜歡他?」他咬牙切齒的問。
  「我喜不喜歡他關你什麼事!」我把頭一側。
  他的手捏得更緊,又把我的頭轉了過來,看著我的眼睛道:「你和他摟摟抱抱算什麼!這麼不自重!」
  不自重?織田信長,你惹到我了……
  我用盡全部力氣,狠狠的朝他的腳踩了下去……
  「啊!」他叫了一聲,手也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我。我趕緊從他的魔爪裡逃出來,往後退了一步,但是腳部的疼痛讓我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你說誰不自重,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自重,我就是喜歡他又怎麼樣!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我討厭你!「我坐在地上劈里啪啦的爆出一大串。氣得我根本不想和他解釋,就讓他誤會好了,反正他這麼不可理喻。
  他的身子一震,臉色一變,問道:「你討厭我?」我愣了愣,不假思索的就說:「討厭!討厭極了!」正在氣頭上,當然這樣回答了。
  他的臉色一陣發青,嘴唇輕輕的抖了一下,一個大踏步過來,一把拽住我的領子,惡狠狠的說:「既然是這樣,今晚我就強要了你。「我大驚,有些驚慌的望著他,他的眼內怒火燃燒,甚至有些瘋狂。他要做什麼?
  忽然只覺身子一輕,已被他橫抱在懷裡。看他的眼神和神情和那天完全不同,大事不妙了!
  「你,你要做什麼!」我的聲音也開始發顫。
  他沒有作聲,只是抱著我往他的房間走去,他的手臂抱得好緊,我根本動彈不得。只覺腦中空白一片。
  一進到房間,他就把我扔在了榻榻米上,可憐我的PP,好痛!這個粗魯的男人!我趕緊往後挪了幾步,看著他。他看也沒看我一眼,就開始動手脫他的衣服,啊,不會吧,他就這麼開脫了,看來這次凶多吉少了。我瞄了一眼門,離我好像不是很遠,我又瞄了一眼信長,他正在脫,不如就趁這個時候跑出去。就博一博吧,我噌的站了起來,腳仍舊疼的要命,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趕緊往門邊跑去,剛跑了兩步,後面衣領就被人抓住了,唉,天亡我也。他手一用力,把我一把拽到懷裡,氣呼呼的說:「還想跑!」
  看他怒氣沖沖的樣子,是不是想個法子把他火氣給壓下來呀。現在好像不是我逞強的時候,好漢不吃眼前虧……
  「那個——我沒有說喜歡他。」我看著他輕聲說。只能低聲下氣了。
  他哼了一聲,沒有作聲。
  「我只是說氣話,我沒有真的討厭你。」唉,繼續低聲下氣中。他轉過身,看著我。他的上衣已經脫掉了,身材勻稱,肩膀線條真是沒得說,不做模特可惜了。齊馨格,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停——
  我搖了搖頭,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道:「我真的沒有討厭你,那些真的是氣話。」
  看來這招還蠻有用得,信長的臉色沒剛才這麼難看了,眼神也沒有那麼瘋狂了。
  「那你剛才——」他問了半句,我就趕緊打斷他的話,趕緊解釋了吧,不然惹惱他,吃虧的是自己。
  「其實剛才我的腳扭到了,家康只是好心扶了我一把,根本什麼事也沒有。」
  他盯著我,眉毛挑了挑,我也盯著他,就這麼我們互相盯了大概三分鐘,他忽然問道:「那你為什麼剛才不解釋。」
  我白了他一眼道:「誰叫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罵我,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他靜靜默立了一會,忽然又攔腰把我抱起,我又一陣大驚,怎麼今天他一定要用強嗎?
  正想著,他已經把我輕輕放到了榻榻米上。一邊伸出手來碰我的腳。「啊!」我痛的坐了起來。「是這隻腳嗎?」他輕輕問道。「嗯。」我低低應了一聲,還好,他只是想看看我的腳。
  他輕輕抬起我的腳,幫我褪下襪套,腳踝處果然紅腫了一大片,他看了看我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的眼神似乎有絲心疼閃過,接著他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桌子邊,拿出些不知什麼東西過來。
  「這是佐籐的密製藥,對這個應該有用。」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一個木盒。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我哭喪著臉問:「這麼難聞,可不可以不用。」
  他臉色一沉道:「不可以!」說著,一邊把藥往我腳上抹,「哎喲。」我的腳痛的一縮,「別動!」他悶聲道,一邊抓住我的腳,繼續上藥。
  他用指腹輕輕的按摩著我腳上的紅腫處,很輕很輕,還有些癢癢的,那種暖暖的感覺又傳遞到了我身上,好像沒這麼痛了。我看了看他,他一臉的認真的在擦,剛才還是個瘋子,現在卻有如此溫柔,這樣的冰火兩重天真不是人人吃得消的。不過織田信長親自幫我擦藥,這也是很難得的噢……
  「我心中一直有你。」他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我張了張嘴,是他在說話嗎?
  「你說什麼?」我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他停了下來,抬起頭,深深的看著我,一字一句道:「我說,我心中一直有你。」
  我直直的看著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起來,我摀住胸口,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我真的沒有聽錯嗎?他在說他心裡一直有我?他這是在告白嗎?我不大相信的望著他。我張了張嘴,卻根本說不出話來,我知道他喜歡我,但我何嘗不是一直逃避。他忽然這樣說了出來,似乎捅破了我倆之間的一張紙,我忽然失去了我的避護所,現在的我避無可避了。一時之間,我不知該怎麼回應。
  看著我一臉失措的樣子,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隨即又看著我的眼睛說:「我不是逼你嫁給我,只是告訴你這輩子我不會放你走,任你喜歡或是不喜歡,我都不會放手。你注定是我的人。」
  他的聲音字字擲地有聲,他的眼神堅定而不可抗拒,彷彿要把我整個人吸進去。
  「我知道現在你不能回答我,我可以等你回答的一天,不過不要太晚,我沒有多少耐心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只是腦子裡都是他的這句話。我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我連自己怎麼想都不明白呢?我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還是只是因為他是織田信長,所以對他有特別的感覺?還是別的什麼……我真的需要冷靜冷靜……
  第二天,德川家康果然一早就離開了,連和我再見都沒說一聲,閃得真夠快的。不過倒托人給我留了一封信。
  信上只寫了兩句漢詩:
  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
  最近是在走桃花運嗎?我的頭好像更大了……不過看見美人兩個字感覺好像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