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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缺德事

  師父笑嘻嘻的,倒是沒什麼表示——我都能看得到鍾靈秀額頭上的烏雲,師父當然也看得到。
  接著,師父就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說道:「啊,你們年輕人事情多,要是天師府裡有事兒,你只管把這小子當騾子使,不用太心疼,他樂意,去吧去吧,啊。」
  鍾靈秀瞥了那扇門和那條傷龍一眼,對師父笑了笑,就帶著我告辭了。
  長手跟個尾巴似得跟了上來,但是很識趣,離著我們是聽不到悄悄話的距離。
  現在跟鍾靈秀站在一起,感覺就有點不對——彆扭。
  我忽然有了一種不知道說什麼話好的感覺——這個感覺,還沒有在跟鍾靈秀一起的時候出現過。
  我還想起來了,之前鍾靈秀說過,讓我過去找她一下,可後來有了事兒,我過去積攢功德,也沒有找成,趁著這個機會,就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兒?
  她怔了怔,這才說道:「不記得了。」
  不像——不過我也知道,很多事情是有時效的,也許,那件事情的時效,過期了。
  之前腦子裡剛被師父給填了鴨,又讓師父給嚇唬了一下,人有點慌慌張張的,不怎麼適應,好像一個空包冷不丁被塞滿了東西,背著沉一樣,這會兒我慢慢的消化過來,覺得沒那麼慌了,倒是還反應過來,其實我在卞家遇上的事情,也沒什麼好瞞著她的。
  而且,大家跟卞家都有仇,聯合起來一致對外,不是挺好的嗎?
  這麼想著,我就探了探鍾靈秀的口風,可鍾靈秀一聽到了鳳凰牌樓和左家,表情就很不對,顯然跟鳳凰牌樓和左家,還是勢不兩立。
  我看母殭屍王也是這個意思,更樂意單打獨鬥,只好按下不提了。
  等回到了天師府,北京猿人一幫人就過來了,把鍾靈秀圍起來報告該鍾靈秀處理的各種事情,鍾靈秀哪兒還有空閒顧我,我就識趣的坐到一邊去了。
  本來想跟長手說說話,可一抬頭,長手不知道上哪兒去,早沒了影子——嗨,肯定是找東西吃去了。
  正這會兒,北京猿人的事情辦完了,看見我,就坐過來,大驚小怪:「哎呦,我說理事天師,幾天不見你氣色倒是好的多了,用了什麼新護膚品啊?」
  我說你就別損我了,接著再一想,這北京猿人平時跟鍾靈秀走得很近,就跟她打聽,鍾靈秀這幾天在忙什麼,是不是有心事兒?
  北京猿人想了想,這才說道:「哎呦,你說卞家整天招貓逗狗嚇唬人,左家餘孽又沒抓住,那些長老們站著說話不腰疼,都嘰嘰歪歪的,首席天師大概就是為這個操心吧?理事天師,你就趕緊升上天階,好給首席天師分擔分擔嘛。」
  我倒是想呢!可師父的那個意思,說我升上天階,反而會釀成大禍,我現在也不敢升啊!
  這會兒我還想起來了,就問北京猿人,說之前聽說卞家在民國的時候,就給滅門了,怎麼現在立桿子扯大旗,就來了這麼多人?
  北京猿人就告訴我,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主家嫡系雖然沒人了,可旁支人數多,又分佈的哪裡都是,找他們算賬都算不完,現如今有了帶頭的,當然一呼百應了。
  鬧半天是這麼回事。
  北京猿人一邊說著,一邊在看手裡的卷宗,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要緊事兒,就跟我告別,說上關人的牢房裡面看看去。
  牢房——對了,那個「大師兄」,不還在牢房裡面嗎?早先,就是他跟我提起來,說神相三不是什麼好東西,當時我還挺生氣,可其實,他是真的沒騙我。
  還有,他的面相我之前也是看不出來的,難道他也成了跟師父一樣的地仙了?我得過去看看他——從他那裡,說不定還能問出一些關於神相三的事情,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於是我就跟上了北京猿人,借口上牢房裡巡查巡查。
  北京猿人回頭看了看鍾靈秀,低聲說道:「你們倆吵架啦?」
  瞅你這幸災樂禍的勁兒,啥你都知道。
  我搪塞了過去。
  進了牢房,也算是故地重遊——前次我就是不明不白被丟在裡面了,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一看,感慨萬千。
  北京猿人是去查一個貌似跟魔有牽扯的,下去就跟我分了手,在這裡的看守也都認識我是誰,沒人攔著我,我就大搖大擺的一路打聽,到了關「大師兄」的地方。
  結果這麼一進去,我頓時就給傻了——臥槽,牢房裡竟然是空的,哪兒有人啊!
  我一開始疑心自己走錯了,但是看守十分熱心的就告訴我,沒走錯,就是這裡,讓我好好跟大師兄敘舊,不用顧忌什麼,他們肯定不往外說。
  臥槽,這個大師兄也真夠可以的,看來還把跟我的關係給抖落出來了——他當自己是來當犯人的還是來八卦的。
  我立馬就說道,還看呢,看個屁,人跑了!
  這倆守衛一聽,頓時就給嚇傻了,伸著腦袋跟大鵝似得就過來來,這一看,卻面面相覷,接著,又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都讓他們給看毛了,問他們看我幹什麼,去抓人啊!
  這倆守衛又互相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就說道:「理事天師,你別開玩笑啊,我們這,開不起玩笑。」
  不是,我咋開玩笑了?
  我抓著他們就到了門口:「你們是不是瞎……」
  可我的視線一落在了牢房裡,心裡頓時就沉了一下。
  「大師兄」竟然憑空出現,穩穩當當的坐在牢房裡面,在衝著我笑,一雙狐狸眼睛狡猾到底了不得。
  臥槽?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牢房我住過,一眼就望到頭,而且沒什麼傢俱可以遮擋,根本就沒地方躲,他剛才分明就不在這裡,這會兒又是怎麼出來的,飛天遁地之術?
  倆守衛互相對了對眼,這才說道:「您慢慢聊,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這就尷尬了——叫誰看著,都跟我消遣那倆守衛似得。
  我對這個大師兄不禁又多了幾分戒心,看向了他的臉。
  現如今,大椎穴被師父給通開了,眼睛不管看什麼都不費力氣,我就看出來,這個大師兄的印堂亮的驚人——雖然不是師父那種地仙,可也在天階上面一層。
  「師叔好!」
  還沒等我細看,「大師兄」忽然猛地對我行了個大禮:「恭喜師叔當了祖師爺的關門弟子,請受師侄一拜。」
  我瞬間又愣了——什麼鬼,我身上剛發生的事情,他在牢房裡就知道了?
  他一看我的表情,臉上又露出了一副狐狸一樣的笑容,衝著我讓了讓:「師叔你上座。」
  沒錯,照理說,我確實應該是他的師叔,也沒啥好怕的,絕對不能露怯,就坐了下來,問道:「你剛才到底是……」
  「剛才?哦,師侄我有個習慣,那就是飯後百步走。」他滿不在乎的回答道:「這不是,剛才出去溜躂了溜躂,一看師叔大駕光臨,立馬回來了,才走了七十七步。」
  他的意思,是真的能飛天遁地,在個牢房裡面不為人知的來去自如?他這本事,實在不像是人啊,唐朝傳奇裡的俠客也就是這樣了!
  要不是親眼看見,我是真的不信!
  他似乎對我的表情很滿意,跟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兒似得,笑了笑,但又像是從我臉上端詳出什麼,臉色一凝,就說道:「師叔,不是我說,你現在,迫在眉睫,可必須得去做點缺德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