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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鴛鴦戲

  人脫衣服,要麼是睡覺,要麼是洗澡,要麼,就是那啥——我沒好意思說。
  鍾靈秀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倒沒有避諱,是個公事公辦的表情,說道:「這一次,你自己小心點,別又粘上什麼不該粘的東西。」
  我連忙說我明白,鍾靈秀一開始沒吭聲,後來把我脖子上的金老虎擺正了,才說道:「我信得過你,那個阿七……」
  我把阿七的事情說了一遍,說你也小心點,事情這麼亂,袁青城,卞家,還有魔,都不是什麼好鳥。
  鍾靈秀笑了笑,說早就習慣了,你自己好好的就行。
  她抬手摸了摸我的臉,不經意就從我臉上的陰陽痣上掃下去了。
  這個感覺,倒是異常熟悉。
  我小時候,也被真正的海棠姐這麼摸過。
  才想到了這裡,她的手就放下了:「已經地階二等了,還有兩階就可以到天階了。」
  我最近也沒出什麼要緊的任務,怎麼反倒是還升了一階……對了,是因為救了那個漁村的人,還幫了蠱神吧?
  這次看來又能從三五斬邪裡面弄點新東西出來了。
  臨走的時候,我就請鍾靈秀幫個忙——我還是放心不下兔爺,請她幫我查查,看看兔爺怎麼樣了。
  鍾靈秀答應了,說盡快幫我查出來。
  鬼門縣跟西川一樣,多山,據說這裡常年陰天,不怎麼能見天日,所以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全的陰地。
  長手聽說鬼門縣盛產臘腸,倒是十分期待,我有點納悶,你都查出來你跟卞家有仇了,咋還跟著我?可長手不搭理我,我一尋思,得,反正這保鏢也不要錢,不要白不要。
  小胖子十分興奮,說他還是第一次來鬼門縣,據說鬼門縣盛產美女——從小走山路,所以身材都很裊娜纖細,加上這地方氣候潮濕溫潤,女孩子皮膚都跟豆漿一樣,又白又嫩,本地人都說南江的肉,西川的酒,鬼門縣的妹子讓你捨不得走,雄心壯志就想著在這裡找個對象。
  大金花喜歡潮濕,對這裡的氣候不能更滿意,早就從我手腕上下來,不屑的看了小胖子一眼,說他再不減肥,跟個滴油臘肉似得,別說妹子了,老太太都懶得多看他。
  小胖子十分不服,問大金花是不是才從工地上下來,怎麼就這麼能抬槓。
  我就咳嗽了一聲讓他們說話注意點,在座的還有小姑娘。
  這次羅明和馬洪波要在天師府考試,羅曉梅他爺爺好說歹說,讓羅曉梅跟著我們來了。
  其實羅曉梅並不適合幹這一行,膽小心軟還有心臟病,做個文職都怕她記錄卷宗嚇著了,可羅曉梅她爺爺非說給這個孩子算過命,她是個長壽命,絕對不會給我們添麻煩的,聽說這事兒能積累功德,請我一定多幫幫忙——不然這孩子什麼時候能升階。
  我一尋思,上次我升階,其實還是多虧了羅曉梅——辛魏說她是個大德之人,我就是因為幫了她擦積累了很大的功德,她以後既然有那麼大的成就,人情也不能不賣,才帶著她來了。
  羅曉梅長得很白淨文弱,上了戲台能唱林黛玉的角色,平時話也不多,老是在人身後躲著,好像因為身體原因,遠門也沒怎麼出過,這會兒眼看著鬼門縣的風光,倒是挺新鮮的,不住的問我這是什麼山,那是什麼樹。
  車子駛入了鬼門縣的境內,這地方是個盆地,一眼望過去,煙霧繚繞,簡直鬼氣森森的。
  大金花很用力的深呼吸,兩隻眼睛閃閃發光,說這地方靈氣真不弱,能在這裡修行就太好了。
  本地的天師府知道我們來了,已經過來接我們了,領頭的歲數不小了,得六十開外,挺仙風道骨的,是個金鈴鐺,姓宋。
  老宋一見了我高興的了不得,連聲說,理事天師可算是來了,再不來,這裡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男青年跟著遭殃。
  我知道這事兒他們辦著棘手,就問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個棘手法?
  能讓金鈴鐺難辦的,自然也不是好啃的骨頭。
  老宋搖搖頭,很慚愧的說道,他其實已經派了手底下的天師去查,可那些天師跟男青年一樣,根本就一去不回頭,自己的分門都損兵折將,更別說查消息了,讓我這次來,也一定要小心一點,千萬別出什麼事兒。
  我尋思了起來,這個失蹤被害案有三點不尋常,一是衣服被脫,二是鄉親聽到的音樂聲,三就是眼睛沒了。
  邪物害人,總得有個原因,知道它圖的是什麼,就好說了。
  老宋接著就告訴我,那些音樂聲,一開始是十天響一次,每響一次,就會少一個青年,但是後來,青年消失的越來越多,音樂聲響的也越來越頻繁,現在已經三天響一次了,不出意料之外,今天就就是響音樂的日子了。
  小胖子挺興奮,說我們可算是來巧了,老鐵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老宋把我們安排到了住宿的地方,因為分門最近嚴重缺乏人手,看我們安頓下來,自己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那是個很典型的鬼門縣民居,依山而建,倒是挺涼爽的,周圍都是果樹,掛著珊瑚似得小紅果,非常好看。
  羅曉梅沒吃過那種果子,看著新鮮,長手嘴饞又有行動力,已經爬上去摘了。
  我的視線穿過了那個果樹,就看見對面有個破廟,信步過去看了看。
  廟門口立著個大石像,像是個挺威武的將軍。
  這個破廟的字樣全寫的龍飛鳳舞,我也不認識,不知道是個什麼廟。
  眼瞅著那個將軍位置在果樹下面,果樹招鳥,搞得石像腦袋上全是鳥屎,正好羅曉梅之前給我了一包挺香的濕紙巾擦汗,我就把濕紙巾拿出來,把那個將軍的頭臉給擦乾淨了。
  這地方算是個民宿,照應我們的小姑娘端茶倒水送飯,手腳麻利,很善談,見我們是大地方來的,不禁十分興奮,纏著我們,一個勁兒問我們那是不是真的有能自己洗衣服,自己洗碗,自己掃地的機器,機器都干了,那人還幹啥子?
  小胖子就喜歡居家賢惠型的小姑娘,正對了他的菜,跟那小姑娘聊了個火熱,極力攛掇小姑娘出山,讓她見見世面,大金花趁機說見了世面恐怕就更看不上你了。
  小姑娘則笑著搖頭,遺憾的說還有一家子人要伺候,沒有那麼好的命。
  閒聊之中,小姑娘一聽我們是為了男青年失蹤被害的事情來的,臉色就有點變化了,看著我們的表情,就跟看死人一樣,給我們把米飯盛的上了尖兒,還用鏟子給拍實了,不住讓我們多吃點,好像我們再也吃不到下一頓了似得。
  羅曉梅膽子小,臉頓時就白了,小胖子有點尷尬,唯獨長手吃到了夢寐以求的鬼門縣臘肉,倒是挺高興的,完全沒理會小姑娘的話,吃的還挺多。
  倒是大金花沒看小姑娘,而是歪過頭,像是在聽什麼:「這個曲子,我聽過。」
  曲子?
  鬼門縣吃飯晚,這會兒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月亮都掛在果樹上頭了,一聽大金花這話,我也仔細去聽,別說,還真有個曲子的聲音,飄飄忽忽的響了起來。
  小姑娘一瞪眼,連忙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曲子,本地現在都跟這個曲子,叫催命曲,一想起來,不知道哪家的男娃子就要遭殃。
  大金花仔細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跟我說道:「當家的,我想起來了,這個曲子,叫鴛鴦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