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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婚外戀 第197章 山寨碑

  於是我就請她細說。
  馬洪波自己從來都被人敬著,這會兒大大咧咧的就要坐在沙發上——苦主說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而且按著禮儀來說,我們上門是客,怎麼也得給我們上點喝的,他那表情估摸都在考慮要咖啡還是要紅茶了。
  可貴婦人一看馬洪波坐下了,眉頭一皺,露出了一個很嫌棄的表情,這會兒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兒,一邊說著「對不住」,一邊拿了一個椅子過來請馬洪波坐。
  這是說馬洪波沒資格坐沙發?
  馬洪波臉上掛不住,加上他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梗著脖子就說道:「是你請我們來辦事兒的,這叫什麼待客之道?」
  「你們自重身份,」貴婦人冷冷的說道:「你們不是客,只不過是來跳大神的,干服務行業,不是應該有服務行業的樣子嗎?」
  臥槽我也服氣了,今天遇上的女人咋都這麼更年期啊?我命犯刁婦還是咋?
  「你說誰服務行業呢……」馬洪波腦回路簡單,就要鬧騰,我拉住他:「行了,人在屋簷下,別折騰。」
  馬洪波雖然誰也不服,但現在服我,就不吭聲了,但瞅著那個貴婦的眼神怒火閃閃的。
  說也奇怪,按說這種家庭的人,不說普渡慈航廣結善緣,教養也肯定是良好的,這貴婦人……哦,難怪,我看出來了,是暴發戶嘛。
  這個貴婦跟北京猿人差不離,顴骨是比較高的,顴骨在古代,被稱為「孤拐」,意思是顴骨突出,主孤,有的剋夫,有的守活寡。
  而她下巴薄而削尖,「刻薄」這個詞,其實也是從下巴來表現的,下巴刻薄,人也會刻薄。
  印堂狹窄,眼尾上吊,額頭又高,雖然她年輕時一定漂亮,但要是放電視劇裡,完全是個惡毒女配的面相。
  我猜出她是個什麼身份了,就說道:「請你直說,我們盡力而為。」
  「這才對了,」貴婦人緩緩說道:「我高價請你們過來,是想著你們把事情做好,可不是來給我臉色看。」
  長手一直省電,人家對他友善對他苛刻,他一概面癱相對,這會兒也是一樣。
  馬洪波嘀咕了一聲:「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又不是要飯的。」
  看我瞪他一眼,他梗著脖子也不吭聲了。
  接著這個貴婦人就敘述了起來,說她先生,這一陣子不對勁兒。
  具體怎麼不對勁兒呢,就是對她特別冷漠,而且借口忙,經常不回家。
  馬洪波一聽,知道是個深閨怨婦,不由幸災樂禍:「要是這樣,比起出錢找我們,不如出錢找私家偵探,沒準到時候還能多分點家產。」
  我踢了馬洪波的椅子一腳,他才閉上了嘴。
  貴婦人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起來,臉色一拉要生氣,可那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兒趕緊勸她身體為主,別氣壞了身子什麼的,再說眼下事情還得靠我們解決,鬧翻了不好再找,她這才勉強按捺了下來,說道:「就是因為找了私家偵探。」
  說著,她跟那個管家招了招手,管家拿出了一個蘋果筆記本打開對著我們,讓我們看裡面的東西。
  這一看,我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可不是因為我認識那個人,而是因為我在電視裡經常見到那個人,那是個大倌!
  他叫姜顯宗,可算得上權勢熏天,炙手可熱,沒想到是他出的事兒!
  這個大官我記得是軍仁出身,肯定身帶煞氣,跟唐老一樣,這種人可不容易遇上不乾淨的東西。
  而且,他出身顯貴,這邪物其實也是看人下菜碟,這種顯貴的人必然有異命,邪物不容易侵犯。
  真要是侵犯——只能說明那個邪物,是不一般的厲害。
  我頓時就警醒了不少,媽的,果然不會是容易事兒。
  接著,那些照片,都是姜顯宗的私照。
  姜顯宗我在電視裡看的多了,行伍出身,身材氣質神態都鶴立雞群,簡直是大倌裡的形象代言人。
  而這些照片,卻有點奇怪——第一張照片是他在一家餐廳,明明是一個人,卻要了兩份的東西。
  這倒是不奇怪,有可能他在等人,但他談笑風生的神態,可不像是一個人。
  而且,最詭異的是,他拉開了對面的椅子。
  紳士跟女人吃飯,一定會替女人拉椅子,開車門什麼的。就算你紳士,也得等人來了再拉椅子,提前拉好算什麼樣?
  剩下的照片更詭異了,是他走路的背影,他的一隻手,竟然是斜斜伸著著,跟攔車的動作差不多。
  可他自己開了車,自然不會是攔車,而手掌朝下——倒像是搭在了一個隱形人的肩膀上。
  最詭異的一張,是他一手撐在了牆面上。
  這個造型很常見,就是小姑娘們常說的「壁咚」。
  可姜顯宗竟然對著牆壁做出接吻的姿態,而且神情很陶醉。
  誰吃撐了會去親個牆?
  他的神情越深情,越讓人毛骨悚然。
  我明白姜太太的意思了,好像姜顯旁邊,有個看不見的人,在跟他一起搞對象。
  她也知道我是一行人的主心骨,看著我,青白了臉色就說道:「我之前,只覺得他外面可能有了人,才讓人去查,可這麼一查之下……我疑心,跟他在一起的,不是人。」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在你們家四處走走?」
  姜太太的表情一變,警惕的看著我:「你幹什麼?」
  「你別緊張。」我說道:「我就是想著看看你們家的風水。」
  姜太太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跟那個老頭兒管家點了點頭。
  老頭兒管家得令,領著我們就往樓上走:「請。」
  說了半天也沒喝到什麼東西,馬洪波也渴了,有點興趣缺缺,無精打采,低聲說道:「真是富得流油,摳的可怕——出錢就牛逼了?沒見過世面,我們馬家當初喊木匠打棺材,哪一頓不是好魚好肉請人家吃,更別說咱們這個行業了,上哪兒人家一聽天師府不敬著?她就不怕咱們不把事情給她處理好了?」
  她就是這種人,要是想明白這一層,好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等一下。」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姜太太忽然開了口。
  我一愣,還以為馬洪波這話讓她聽見了,揪了馬洪波一把就讓馬洪波道歉,馬洪波有點不服:「我又沒冤枉她。」
  沒成想,姜太太只是說了一句:「不管這次你們上我們家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都不許跟外人說一絲一毫,不然的話……」
  她這意思有點威脅。
  「去,有什麼了不起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馬洪波還叨叨,我踢了他一下,跟姜太太點了點頭,就上去了,低聲說道:「他們家這個出身,注意隱私的保護很正常,你就別添亂了。」
  上了他們家的台階,居高臨下往下一看,就發現這裡的風水應該是被高人給看過,門廊雙飛燕,財運往家還,顯然順風順風,相當不錯,按說邪物應該不那麼容易進來才對。
  這裡也沒發現什麼死氣,我就問那個唯唯諾諾的老管家:「你們家裡,出過什麼怪事兒沒有?」
  要找姜顯宗身上發生的事情,先得分清楚了,是家邪,還是外祟。
  要是家邪,還好說一點,估摸會有一點什麼因果,要是外祟,不知道從哪兒跟來的,就比較難纏了。
  那個老管家想了想,有點猶豫的說道:「倒是有個事兒不太正常,不知道說出來管用不管用。」
  我來了精神,就讓他只管說。第197章 山寨碑
    這老管家就告訴我,他在這裡幹了十幾年了,他剛來的時候,有一陣子薑太太老是睡不好,她那些個小姐妹們來家裡打麻將的時候,就說家裡陰仄仄的,怕是風水不好,給她推薦了一個大師來相看。
    那個大師來了之後一番整治,開了兩個花窗,封了兩個後門,又在房子後門立了一個泰山石敢當的碑。
    難怪呢,來的還是個高人,把漏財招邪的後門堵住開了花窗,正構成了那個門廊雙飛燕。
    一開始這個姜太太還不太相信,覺得怪力亂神都是騙人的,就是病急亂投醫,聽小姐妹們說的那麼玄乎,試一試罷了。
    沒成想,弄完了這一套之後,她就好起來了,而且這個姜顯宗的倌也越做做大,家運亨通,不過前幾個月,外面打雷,落在他們家房後邊了。
    不過,那天晚上,老管家因為住在了後院,就聽到了牆外一陣抓撓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爪子很尖銳的東西,在撓牆。
    老管家膽子大,也沒往心裡去,疑心是有什麼動物來躲雨。
    等第二天往外面一看,雨水把什麼痕跡都給沖刷沒了,而落雷的地方,別的倒是沒什麼損傷,就石敢當的石碑給壞了。
    老管家就把事情報告給了姜太太,姜太太這一陣子更年期,心情不好,也沒怎麼當回事,興致缺缺的就讓老管家找人立了一個新碑。
    說起來,就打那個時候開始,這姜顯宗就開始跟平時不一樣了。
    我就讓老管家細說。
    老管家壓低了聲音:「我也是為了主家好,其實這種事情,不該我一個做事兒的來瞎議論,你們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不然我的飯碗就沒了。」
    我們答應了下來。
    原來姜顯宗平時跟那個喪氣相的姜太太本來感情還不錯,可最近,他見也不想見姜太太,碰也不樂碰,倆人開始分房睡。
    而姜太太一旦想跟姜顯宗親近一下,姜顯宗就特別嫌棄的把姜太太推開,還老是捂著鼻子,好像姜太太身上有什麼難聞的味道一樣。
    馬洪波插嘴:「她狐臭啊?」
    我推了他腦袋一下:「你不是剛才才見到了姜太太嗎?人家哪兒狐臭了。」
    「李教習,你有所不知啊,」馬洪波很認真的說道:「要是仔細遮掩,其他人也可能聞不出來的。」
    「去去去,」要是遮掩,那她身上必定有異常濃烈的香氣才蓋的上,但我們剛才只聞到了高級香水的味道,並沒有特別刺鼻的香氣。
    「不不不,我們太太沒有狐臭。」老管家忙說道:「太太很愛乾淨,也不知道我們先生嫌棄什麼。」
    哎,人呢,要是喜歡一個人,她放屁給你聞都覺得特別清脆,要是討厭一個人,她給你捏腳你都嫌她下手沒輕重,姜顯宗真有了外心,嫌棄糟糠之妻很正常。
    只是,為什麼是嫌棄這個味道?
    老管家接著往下說,不光如此,姜顯宗整天的,還挑三揀四,一會兒誰姜太太不會管家,亂花他的錢,要不就說姜太太沒有修養,出門給他丟人,反正挑三揀四,給足了臉色。
    姜太太一輩子挑揀別人慣了,還是頭一次被人挑揀,哪兒受過這個氣,摔盆砸碗,就跟姜顯宗鬧,姜顯宗嫌她煩,罵了一句「更年期」,自己就拍屁股走了。
    姜太太沒地方發洩,就變本加厲的跟其他做事兒的人折騰,他們這些拿工資的一個個苦不堪言走吧,其他地方沒有這裡待遇優厚,不走吧,這樣下去,自己個兒也得被姜太太逼成更年期,這不是,年輕的保姆就走了好幾個了。
    還是這個老管家見多識廣,看出了姜太太的心病在哪兒,介紹了靠譜的私家偵探,姜太太正中下懷,這一查探之下,姜顯宗真在外面有了女人,氣的好險沒七竅流血,可再一細看,又像是中了邪,這才打算想想辦法。
    老管家建議她再找那些小姐妹們說說,好推薦大師,結果這個姜太太愛面子,怕自己男人這事兒張揚出去丟人,讓老管家想法子。
    老管家也不敢去找什麼野路子,就走了正規渠道,把我們給叫來了。
    這事兒是背著姜顯宗的,你真的給處理好了還好,處理不好,被姜顯宗知道了,他一追究,也沒好果子吃。
    北京猿人對我真的費心。
    我就讓老管家帶著我,上那個房子後面的石碑那去看看。
    到了那確實是有一個寫著龍飛鳳舞五個大字的石碑,我帶了馬洪波,橫不能白帶,就考考他,說你知道泰山石敢當的碑是什麼意思嗎?
    馬洪波哪兒有啥真本事,不吱聲了。
    我就給他科普了一下來歷,因為山為天下浩然正氣之所在,所以古時候帝王將相多喜歡在泰山祭拜。而十字路口,三叉路這些地方是很容易出現煞氣的,人走,死人可能也會走,這叫陰陽道。
    在有煞氣的門口放上泰山石敢當,可以鎮壓不祥之邪,壓制惡煞厲鬼,起到鎮宅保平安的作用。
    當然,碑不能亂立,一定要三尺三寸高這都是行業常識。
    「原來如此,」馬洪波連忙說道:「多謝李教習,真是讓我茅廁頓開。」
    「是茅塞頓開。」我說道:「你看這個石碑,看出什麼來了嗎?」
    馬洪波瞅著那五個大字,瞅的都快不認識了,也沒瞅出來:「沒有。」
    長手再省電,這會兒也忍不住了:「錯了。」
    「錯了?」馬洪波一臉懵逼:「哪兒錯了?」
    「這個字寫錯了,」我說道:「你仔細看看,這字龍飛鳳舞,確實不容易分辨,不過……它把泰山石敢當,寫成了秦山右敢當。」
    「臥槽,還真是!」馬洪波一下瞪了眼:「這……這不成了山寨的了嗎?還有用嗎?」
    你都說是山寨的了,就跟康師傅和康帥博一樣,再相似,也不是本尊,還有個毛的用。
    「老管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馬洪波自覺沒面子,抓過了老管家就發難:「你口口聲聲說拿著工資,給主家辦事兒,怎麼弄了這麼個玩意兒糊弄人?你是不是吃回扣了?」
    「哎,這……」老管家百口莫辯:「我也不知道啊……我當時,好好的是要了泰山石敢當,這……」
    事情必然有因果,這家裡的貓膩挺大啊!
    正這個時候,後院傳來了一陣女人的聲音:「哎,你們說,麗娟最近是怎麼了,年輕的時候她就刻薄,可沒現在這麼厲害這都魔怔了!」
    「誰說不是啊,」又有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是貴太太呢,斤斤計較,小氣吧啦的,咱們這都多少年的姐妹了,誰看不起誰啊!」
    還有人附和:「沒錯,你們也聽說了吧,最近她跟她們家老薑,真給鬧僵了,恐怕咱們趕的不是時候,撞人家槍口上了。」
    「嘿,她看不起咱們,咱們以後也別來了,」又有人說道:「現如今人家飛上枝頭,瞧不上咱們了,咱們捧她幹啥,熱臉貼冷屁股去?」
    麗娟應該就是姜太太的名字了。
    而且,聽上去,她們跟姜太太年齡相仿,肯定就是老管家說的那些小姐妹了。
    細聽派詞遣句,淨有一些上不了檯面的話,估計都不是什麼上等人。
    俗話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這個姜太太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沒準就跟鬧邪的事情有關,就算沒關係,打聽打聽,保不齊也能打聽出什麼線索來。
    這麼想著,我就領著一行人也上後院去了。
    這去了一看,一幫中年婦女穿紅掛綠,都嘰嘰喳喳的議論什麼,我從小沒穿過什麼好東西,看得出來,她們的衣服料子都挺廉價。
    一幫婦女正義憤填膺的咯咯噠呢,一轉頭看見我們,倒是有點納悶,尤其是看見了長手,眼睛都亮了起來:「哎呦喂,那個小哥長得可真俊。」
    「是啊,是不是他們家老大的朋友?」
    「真要是,老大怎麼不在?」
    老大?那就是這家人的大孩子了,照著她們說話這意思,應該年齡跟我們相仿。
    老管家跟這些小姐妹應該是老熟人了,連忙把我介紹了一下,我也上前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她們本來就很好熱鬧,一聽這個都瞪了眼:「哎呀,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年輕的大師,還有仨!」
    說著嘰嘰喳喳的把我們就圍起來了,跟我們打聽姜家到底是出了啥事兒了,為啥請大師,還有好幾個有女兒的,旁敲側擊就問長手有沒有對象。
    其中一個五短身材,胖乎乎,打扮貴氣的婦女就說道:「要看事兒,怎麼不讓我找大師,還捨近求遠吶?」
    老管家怕我們洩露出來,就說也沒別的,只說怕麻煩她。
    「什麼呀。」那婦女翻了個白眼,說道:「我都知道,美娟不就是為了以前那事兒,心虛嘛!」
    可這話一出口,那些婦女們頓時鴉雀無聲,都用一種驚惶的眼神看著那個婦女。
    那婦女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說話走嘴,一張圓圓的包子臉頓時就給紅了起來,頭也給低下了。
    我趁勢就問道:「阿姨,您剛才說的事兒,是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