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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碾兩次

  於是我尋思了一下,就問她,願不願意以後跟著我。
  她一愣,抬起了狹長的眼睛,帶著點興奮,妖媚的看著我,說你想通了,要跟我生兒育女?
  球,我就告訴她,最多你是跟在了我身邊,給我當個跟班。
  她挺失望。
  我說你是想死還是想當跟班,自己選——其實這話說的也沒什麼底氣,萬一人家真的寧捨生死,不捨自由,我就該倒霉了,於是我就一個勁兒給她往鍾神秀身上使眼色。
  她也算明白什麼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狹長的眼睛又看向了鍾神秀,信子在紅唇邊一舔:「那我是不是能經常見到他?」
  我點頭如雞啄米:「那必須。」
  她一下就高興了起來,扭動著柔弱無骨的身子,就要往我身上貼:「成交。」
  小胖子一拍手,說:「老鐵,恭喜你弄到了一個螣蛇,她肯定能帶你上天帶你飛!」
  我滿頭黑線:「上天就不用了,在地上就挺好。」
  小胖子瞅著她,又說道:「這……以後跟了你,怎麼稱呼呢?」
  我說名字現成,就叫大金花吧。
  大金花撇了撇嘴,一根鮮紅的信子從嘴角直伸到了鼻子眼兒裡,嫌這個名字太土。
  我假裝沒聽見,就問她,說你現如今懷孕了,小蛇打算怎麼生?
  她飛起了媚眼看了我一下,說:「那就只好順其自然了。」
  鬧半天等到螣蛇的胎長成了之後,她可以自己選擇什麼時候生產,她還是不願意冒險自己生,就先在肚子裡懷著了。
  小胖子很好奇,就問她這些蛇胎的爹是誰,是人是蛇?
  因為螣蛇十分少見,找個另一半並不容易。
  大金花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小胖子——看來這個話題,也是她心裡的逆鱗。
  我倒是一直有點疑心這個龍鱗片到底是哪裡來的,但大金花照樣緘口不言,也沒跟我要回去,還說要是我不嫌棄,那個東西就送給我了——只求讓我有機會把她跟長手撮合撮合。
  這事兒算是皆大歡喜,唯獨長手沒吃上蛇肉豆腐煲,有點不開心。
  臨走的時候,大金花看著這個大桑樹,還歎了口氣,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地方還挺不捨的。
  我們給阿公送上了說好的豬頭,預備下山,村民們知道我們幫了大忙,都過來送我們,場面搞得十分煽情,桂珍也來了,戀戀不捨的看著我,問我以後還會不會再回來?
  我搖搖頭,說說不准——要是你們這裡再發生了什麼怪事兒,記得喊我。
  桂珍的眼眶子直髮紅,說我是唯一保護過她的人。
  我倒是遠遠的看見了光棍漢正躲在了阿公後面,用桂珍看我一樣的眼神,在看著桂珍。
  我就安慰桂珍,說相見離散,都是緣分,也說不準,早有人一直都在默默守護你,就是你不知道。
  桂珍沒聽明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給我們塞了很多當地的土產——尤其給小胖子一大袋子桑葚。
  回程的路上,長手頻頻回頭,似乎在找什麼,我有點疑心,就問他到底在看啥?
  他這才說道:「你好像被人給盯上了。」
  大金花倒是很感興趣,一個勁兒的問我是不是哪個姑娘看上我了。
  我一愣,尋思難怪他要跟著我,就問長手這話什麼意思,他搖了搖頭,像是顧忌隔牆有耳,沒往下細說。
  長手開了一輛車,我和小胖子理所當然的就上了車——別說,被長手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有點不得勁兒,還真覺得就跟有人在跟著我似得,心裡不禁也犯了嘀咕,盯上我的,會是誰呢?
  海棠姐?
  車在山路上開起來,夏天的風帶著樹葉子的味道灌進來,吹的人昏昏欲睡,小胖子那邊呼嚕已經打了個震天響,我也打了個瞌睡,一瞅開車的長手那雙鳳眼似乎也快睜不開了,不禁嚇得心頭一跳,為了給他提神,我趕緊跟大金花使了個眼色。
  大金花會意,還以為我是要撮合她和長手,纏磨過去,媚眼一眨一眨的就問長手:「小哥我問你,現在女人之間,都流行劃分小奶狗,小狼狗,老狗逼什麼的,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別說,大金花還挺與時俱進,真不是什麼鄉村土包子,估計經常進城,是個洋派蛇。
  長手面無表情的就說道:「我覺得我是個人。」
  大金花的信子剛伸出來了一半又縮回去了。
  媽的,這場子熱不起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光」的一聲,車前面像是撞上了什麼。
  這下我一下就給精神起來了,趕緊就問長手:「是不是撞上人了?」
  長手沒搭理我,下了車,果不其然,一個老頭兒正在地上一動不動,鞋掉了一隻,腦袋上的老頭兒帽飛出了七尺之外。
  我沒見過這個陣勢,一下就給傻了眼了,正要叫小胖子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忽然覺得這老頭兒面相不對——他這鼻子豐隆停直,色氣紅潤,主健康長壽,顯然最近正在行運,根本就不可能受傷,不僅如此,他官祿宮隆起,帶著紫黃色,這說明他正在做的事情,是會給他來財的事情。
  他媽的,那不就是來碰瓷的嗎?
  老頭兒這會兒雙眼緊閉,而一個小姑娘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趴在老頭兒身上就大哭大喊了起來:「爺爺,你死的好慘啊……你坐起來看我一眼啊!」
  老頭兒當然毫無反應,一縷鮮紅從他鼻子裡冒了出來。
  小姑娘見狀,立馬衝著我就大吼了起來:「你們……你們就是殺人兇手,今天不給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
  這個小姑娘也就十六七,看歲數剛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咋就出來幹這一行了。
  小胖子不會看相,一下就給慌了,哆哆嗦嗦的就要打電話:「造孽,咱們這真是造了孽……」
  我攔住他,看向了那個小姑娘,說:「妹子,你一沒摸脈,二沒探鼻息,怎麼知道你爺爺死了?」
  小姑娘沒想到我角度這麼刁鑽,一下就愣了,眨巴了眨巴杏核眼,這才說道:「你,你沒看見我爺爺七竅流血了嗎?你什麼意思你?」
  「那不是血。」大金花從我身後一扭一扭的過去了,伸出了長長的信子就刺溜一下,舔在了老頭兒人中上:「是櫻桃糖漿。再說了,就一竅,你魚籽吃多了,不識數啊?」
  「你……」小姑娘瞪了眼,就罵大金花:「哪兒來的死長蟲,你血口噴人你!」
  大金花一直自認為仙,哪兒受得了別人跟她叫長蟲,頓時把細長的媚眼瞪的溜圓:「小丫頭片子,今兒把話說清楚了,你說誰是長蟲?」
  我心裡明鏡兒似得——看來還是同行,要不她怎麼知道大金花是個蛇?
  果不其然,裝屍體的老頭兒偷偷的用手碰了小姑娘一下,示意她露餡了。
  小姑娘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說錯了話,慌慌張張的尋思了一下,這才說道:「我……我害怕不行嗎?要不你自己來摸摸,我爺爺有氣沒有?」
  說著又大哭了起來,說啥爺爺拉扯她不容易,咋一天福也沒享成就這麼去了之類的。
  一邊哭,一邊還偷著看我們是什麼表情。
  我就蹲下問她:「那你倒是說說,你想怎麼解決這事兒?」
  小姑娘一聽這個,立馬跟關水龍頭似得,乾脆利落的關了眼淚,衝著我就說道:「你們也都不容易,我看你們也沒帶著什麼值錢的東西,要不,你就把你背著的那個古董賠給我吧,我也不訛你,我爺爺生前就喜歡古董,那個東西,我給他陪葬。」
  我背著的……三五斬邪?
  這小姑娘眼光挺獨到啊。
  我還沒說話,長手一把就將我跟小雞仔一樣的提起來了,帶著我往車裡走,小姑娘一看,立馬跳腳說道:「你們什麼意思,你們這是要肇事逃逸啊?我告訴你們,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不能……」
  「不是。」長手面無表情的說道:「反正都要賠,人也死了,我再碾兩次過過癮。」
  說著,真的把引擎給發動起來了。
  小姑娘沒想到長手會唱這一出,臉色一下就青了,一個勁兒回頭瞅著那個抹了櫻桃果醬的老頭兒。
  大金花拍著手,一扭一扭的就笑了,說:「哎呀,可惜啊,偷雞不成蝕把米……」
  長手這個人我還是知道的,確實是說得出做得到,頓時也給傻了,臥槽,為啥天師府的人都這麼狠,他跟鍾靈秀還真是一母同胞,這不容置疑啊!
  果然,那個老頭兒咕嚕一下就從地上爬起來了,快的跟閃電似得,連聲說道:「哎呀你們年輕人咋這麼著急,我剛才就是受了點驚嚇,這不是沒事嗎?」
  長手還是面無表情,正好借坡下驢,跟小胖子使了個眼色就讓他們一起上車走人,小胖子剛要上車,那個老頭兒又跟小姑娘使了個眼色,揚聲對我說道:「今兒你們真還沒這麼容易走。」
  小胖子一驚,拉住了我:「老鐵,這什麼情況,碰瓷變劫道了?」
  我就瞅著那老頭兒,說:「人生苦短,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您有什麼事兒,請一次說完。」
  大金花一聽兩眼放光:「喲,還挺押韻。」
  那老頭兒聽了,嘿嘿一笑,把人中上的櫻桃糖漿一把抹了下去,說道:「李茂昌,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真不認識我是誰?」
  我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目無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