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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又見莫言血

    我讓老瓢別這麼客氣,我說我就是過來問問事情的。
    老瓢笑著說:於水兄弟,我認識你——你是現在的陰行大哥。
    我說瓢老哥的消息很靈通。
    老瓢說:也不是消息靈通,我為陰行做了一輩子的事了,給祠堂點了一輩子的長燈,對陰行是有感情的。
    祠堂裡,有一些燈火,需要長明,老瓢幹的就是「點燈人」的活。
    我點點頭,說:是啊!
    老瓢問我:陰行大哥,你又什麼事要問我的嗎?
    我說是這樣的——在陰行祠堂之下,有一個水牢,你知道嗎?
    老瓢聽我這麼一說,笑了起來,說道:那水牢,好多年沒用了——聽我爹說,最近一次用,還是民國那時候,那時候的祠堂,就是陰行的法堂啊!後來解放了,改天換地了,這法堂用不上了。
    他像是在回憶曾經的光景。
    曾經的陰行,無限風光——在民國那會兒,走江湖的排面大——那是個江湖盛世。
    聽人說,當時的陰行做尾牙,當時的民國警署的人,還得來赴宴呢,面子算是給足了。
    我笑著說:此一時,彼一時——亂世的時候,死人多,機會多。
    「誰說不是呢。」老瓢說道:對了,陰行大哥,你打聽那水牢做什麼?
    我跟老瓢說,說那水牢的地面上,有一塊哨子棺——哨子棺裡頭啊,竟然別有洞天——有一個地下室。
    「哦?還有這麼玄奇?」老瓢笑了笑,又說:不過也是,陰行之中,神秘的事太多了,說一天也說不完,這麼多怪事、秘事裡頭啊,那水牢裡有個哨子棺,倒不足為奇了。
    老瓢裝作一副根本不清楚那哨子棺之下的地下室似的,如果我不是地眼瞧見了老瓢打掃過那水牢的地下室,我還真被老瓢給哄過去了。
    我問老瓢:你真不知道那地下室?
    「不知道。」老瓢說道。
    我笑著說:不至於吧?瓢老哥,你年紀大了,忘性可能大一些,再想想——其實我發現了這間地下室,就直接過來找瓢老哥,那也是有原因的。
    我點了老瓢一句。
    老瓢這才假裝沉思了片刻,接著他一拍腦袋,說道:哎喲!陰行大哥,幸虧你提點,我想起來了……我年輕的時候啊,確實見過那地下室。
    這老瓢還沒說實話。
    我乾脆也不點了,直接把話頭挑開了,說道:說瓢老哥忘事吧,你哪只是年輕的時候見過那地下室啊——就在前幾年,你腿腳還利落的時候,還去打掃過那地下室呢。
    嘶!
    這次,老瓢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可能知曉不少的內情,就再也不敢隱瞞了。
    他說道:唉……我是打掃過那地下室,但有一些隱秘,我不好講出來。
    我說得講出來啊——不然的話,巫人之亂要發作了,閩南得有不少陰人被血洗。
    「這麼嚴重?」老瓢詢問我。
    我說當然嚴重了,不然我也不會來醫院裡面,找你瓢老哥了。
    老瓢歎了口氣,說道:唉!
    接著,他才說道:那地下室內,曾經是一代陰行大哥的書屋,養氣的地方。
    「哪個陰行大哥?」我詢問老瓢。
    老瓢說:莫言血。
    莫言血是誰?
    曾經閩南陰人和東北陰人的龍蛇演義,就是他主導的。
    也就是清兵入關的時候,閩南陰人將蛇頭棍化作海蛇,和東北陰人的真龍之氣,纏鬥在了一起,然後,蛇頭棍消失,象徵了幾百年的陰行權杖,再也不見了蹤影。
    怪不得那個地下室的牆上,到處都是「雙頭蛇妖」的圖案。
    我想——莫言血啊,曾經應該知道怎麼來駕馭那只蛇頭棍。
    老瓢又說:我們家祖上啊,是莫言血莫先生的家奴,所以,一直傳承到了現在,只要我們家的人在陰行裡討生活,都會隔一段時間,去打掃打掃那間地下室,算是緬懷一下曾經的莫先生。
    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莫先生是個英雄,當年滿人入關,他帶著多少閩南陰人上演了一場龍蛇演義啊!
    我也點頭,說莫先生是個風華絕代的人物。
    這時候,老瓢話鋒一轉,說道:陰行大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沾惹那個地下室了,甚至都不要沾惹那水牢!裡頭古怪的事太多了。
    「哦?」
    我感覺老瓢像是知道什麼。
    老瓢便跟我們講了起來,說那裡頭,鬧蛇妖,以前吃過人的。
    我問這個吃人是怎麼回事?
    老瓢說他沒見過,他爺爺見過。
    在民國那時候,水牢裡頭還關過不少人,那些人,都沒活著出來,關進去,第二天,就剩下了一堆爛骨頭。
    但是,很多人都說那水牢是「鬼獄」,很多人也都好奇,裡頭鬧什麼凶物,但是從來沒有人敢去看。
    只有老瓢的爺爺,他見過。
    他那時候是去打掃地下室。
    他剛剛走到水牢的門口,就聽見裡頭有人叫喚的聲音,就趴在門口看,通過那門縫,他瞧見,裡頭竟然有一隻巨大的雙頭蛇,吃人了!
    那蛇,把人的血肉,都吃得一乾二淨。
    老瓢還說——除了這件怪事之外,他還瞧見了更加可怕的事?
    「什麼事?」
    「這水牢裡頭,我曾經聽見過女人在哭,聲音十分傷心,在我聽到那哭聲之後,我連續好些天,都不敢去打掃那間地下室,而整個陰行在那些天裡,也出現了許多怪事,許多十分高明的陰人,都死了,並且,死得十分淒慘。」
    哦?這麼古怪?
    馮春生問那老瓢:陰人沒去找這事的原因嗎?沒有去尋那女鬼嗎?
    「那女鬼道行太高了。」老瓢說道: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啊,那地下室裡面,開始做了一個棺材蓋子,把那地下室,做成了一個哨子棺。
    老瓢對我說:陰行大哥,巫人之亂的事,我聽你剛才說,是挺凶險的事,但是……那個地下室,僅僅是莫言血曾經休息、養神的地方,可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和巫人之亂也沒有任何關係,你就別去打擾莫言血先生的清靜了,好嗎?
    我說:可你剛才說了,那地下室內,有蛇妖和女鬼嗎?
    「哎!那些年啊,地下室裡,關押過各種各樣的凶人,這些凶人死在了水牢裡,凶魂各種各樣的,出現了蛇妖和女鬼,不足為奇啊!別再去那地下室了,算是尊重尊重莫言血先生,可以嗎?」老瓢說道。
    接著,他還說:而且你們打開了哨子棺,放出了那凶鬼,凶鬼出來了,肯定要霍亂陰行——再加上巫人之亂,那不是更加搗亂了麼?
    老瓢說:今天去閉了那哨子棺,也許還有救,但如果你們非要在地下室內,研究什麼莫須有的事情,那只會天怒人怨,惡鬼放出,陰行再遭凶禍啊!
    我點點頭,對老瓢說:瓢老哥,放心,今天我回去了,就把那哨子閉了,行嗎?
    老瓢聽了,連忙跟我抱拳,喜出望外的說道:行,行,陰行大哥,你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物,說話可千萬要算話啊——不要再去打擾莫言血先生的舊地了!
    「一定。」我說道。
    「那就太謝謝了。」老瓢笑了笑,說道:陰行大哥,你也別怪我說話不離莫言血先生,我們家祖上是莫言血先生的家奴,這輩分傳到現在,我也一直都是莫言血先生後人的家奴,所以,我說話,肯定是向著他的。
    老瓢估計對他剛才左一句「你打擾了莫言血」,右一句「你叨擾了莫言血清淨」的話,也感覺他自己說話太過,跟我道歉。
    我說莫言血曾經是龍蛇演義的領軍人物,現在死了,享受一份清淨,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待遇了,我雖然也是陰行大哥,但依然要讓他三分。
    我又跟老瓢寒暄了幾句之後,我離開了醫院,上車回了陰行祠堂。
    路上,馮春生詢問我:水子,你剛才跟那老瓢的承諾,是真的嗎?
    「你說我今天就關了哨子棺嗎?」我問。
    「是啊!」
    我說當然是真的。
    馮春生問我:你沒發現,那老瓢明顯知道什麼,但就是不說。
    我說我發現了。
    「你發現了,還要答應那老瓢,回去閉了哨子棺?」
    我說哨子棺要閉,但事情還是要查。
    今天要過完,不還有十來個小時的時間麼?我就在這段時間裡查這事,查不明白,就閉了哨子棺。
    「可就這麼十來個小時了,你怎麼查?」
    「我要開地眼。」我說道:我努力嘗試,要看穿那水牢裡,最近幾百年的變化。
    「你瘋了?」馮春生說道:你看那麼多年前的變化,你想死不成?
    馮春生知道我地眼的缺陷——都說地眼可知曾經萬事萬物的變化,但地眼能看到曾經的年限是無窮的,可人力有窮時啊。
    地眼靠著我身體的精力來催動,看一件事物曾經十年的變化,還湊合——但如果再遠一點,幾十年,那就真的燒腦了,如果是上百年,甚至幾百年,那毫無疑問,是拿性命開玩笑了。
    馮春生老大的不樂意,說道:這種以身犯險的事,最好還是不要弄,性價比不高啊。
    我說這次性價比很高。
    「何以見得?」馮春生問我。
    我說那老瓢知道我清楚一些地下室的事,但又不知道我知道多少,也不知道我詢問地下室的重點是什麼,於是,他把地下室的一些隱秘說出來,要嚇唬我,不要繼續查那地下室了。
    他先說了蛇妖,再說了女鬼的事,嚇唬我。
    可惜——他說的蛇妖,正是我要追尋的。
    蛇頭棍,從莫言血時代消失,這是一個節點。
    水牢有蛇妖,這是第二個節點。
    第三個節點——莫言血在地下室裡,養神、聚氣,但是地下室內,到處都是蛇頭棍的圖案,這又是第三個節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