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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血童子

    馮春生拿過了鏡子,說道:這東西,是茅山派的東西。
    只是茅山派的人,向來正派,怎麼和祖鬼糾纏到了一起呢?
    我說這人不太好說,都很善變嘛!
    只有大部分都是好人的門派,但不會存在全是好人的門派。
    茅山派裡,也出逆徒啊。
    馮春生點點頭,他仔細的看了看銅鏡後,問劉佳禾:哎……你跟我說說,你怎麼通過這一枚銅鏡,和那祖鬼溝通的。
    「要溝通,需要塗抹血液。」劉佳禾說道。
    我問劉佳禾:塗抹什麼樣的血液?
    「哦,哦!」劉佳禾指了指剛才被龍二翻倒的書桌,說道:裡面有一瓶小孩血,小孩子的血水塗抹在銅鏡上,就能夠看到祖鬼了。
    「你們還弄小孩的血?」我盯著劉佳禾,眼睛快噴出火了,這些人真是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劉佳禾連忙說:諸位誤會了……我和小鬼聯繫用的血液,都不是靠傷天害理拿來的,是通過正規途徑。
    「什麼途徑?」我問。
    劉佳禾說他們幼兒園每個月都會定時給小孩體檢,其實也不是體檢,就是抽個血,把這些血液給收集起來,用來做和祖鬼溝通的血源。
    我冷笑一聲,說這劉佳禾也真是心毒,什麼招都有。
    劉佳禾說完,問我們:我能走了嗎?
    「滾犢子!」
    我直接讓劉佳禾滾。
    龍二站了出來,冷笑道:水子,你可別讓這傢伙走……咱得收拾收拾他!
    我揚了揚手,說道:不在這渣滓身上耗費體力,讓他滾蛋吧——殺他,別髒了我們的手。
    龍二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理解,但他還是聽我的話,讓這個劉佳禾走了。
    劉佳禾說他帶回就去找人來搬金磚,並且對我的不殺之恩,十分感激,說:你可以隨便在我這兒拿金子,真的!要多少我都不介意的。
    我讓他趕緊滾,我們這兒的人,瞧不上你賺的這些黑心金子。
    劉佳禾喜氣洋洋的往外面走,渾身透著一股子小得意。
    劉佳禾才走出了這個辦公室,龍二猛地回頭,問我:水哥,咋回事啊?我特麼一下弄死他——別讓這種小人得志,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來做。
    我說這種人該死,但不應該死在我們手上,別髒了我們的手。
    我拍了拍龍二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這劉佳禾帶上這麼多金子,走不遠的,遲早得被公安局給逮了。
    龍二說:如果他不帶這麼多的金子走呢?
    「那不可能。」陳詞說道:以前非洲有一種猴子,當地人抓這種猴子其實辦法很簡單,弄一個木頭盒子,盒子的開口,剛好能容納猴子的一隻手掌進去,盒子裡有栗子,那猴子如果抓住了栗子,手就沒辦法從那木頭盒子裡面伸出來!他們一直到被人抓住,都捨不得把手裡的栗子鬆開——
    「這劉佳禾,就是一個捨不得鬆手的猴子,他得死在這些金子上。」陳詞一陣分析,龍二恍然大悟。
    我說咱們是江湖人,殺人不是不能幹,但是殺人這事,有指標的,得把指標放在最該殺的人身上——這劉佳禾,犯不上咱們動手!
    龍二豎起大拇指,說道:好算計!
    馮春生也說道:這走江湖得靠腦子——老二,你這還得跟水子學學呢。
    「嘿!」龍二乾笑著。
    我們這邊已經打算放劉佳禾一馬了——但可惜……這傢伙,都沒逃出幼兒園,出事了。
    在我們都準備破譯這枚銅鏡的時候,忽然幼兒園裡面,傳出了一陣陣可怖的聲音。
    「我命數已盡了。」
    「逃不走,逃不走了……我要是早點不幹這幼兒園的校長,我就能逃走了。」劉佳禾的慘叫,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裡面。
    我們所有人,都出了辦公室,並且順著二樓的圍欄,往一樓的廣場裡一瞧,我瞧見劉佳禾在地上,到處打滾。
    劉佳禾在打滾的時候呢,他的周圍,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血色腳印。
    這些血色腳印,一看就是小孩子的。
    血色腳印越來越多,繞著劉佳禾的身邊出現的。
    密集的血色腳印,把劉佳禾圍了起來。
    劉佳禾根本不敢觸碰這些血色腳印,拚命的把身子蜷縮了起來。
    那血僧腳印繼續圍著劉佳禾的身邊,一圈圈的繞了起來。
    人蜷縮總是有極限的,很快劉佳禾的身體,實在不能繼續蜷縮了——那血腳印,還是跟劉佳禾的腳,碰觸到了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幼兒園裡,傳來小孩哭啼的聲音。
    「哇!哇!」
    小孩子的啼哭聲,把劉佳禾都嚇瘋了,他不停的喊著:別過來……別過來!
    哇哇!
    小孩子夜啼的聲音越來越強烈,在小孩子的哭聲,已經極其淒慘的時候,猛地,那些血腳印融合到了一起,濃縮成了一灘血水。
    血水裡面,爬出來了一個血孩子。
    這個小孩子的模樣,實在太可怖了,破碎的臉,滿是痢疾的頭皮,他的牙齒森寒,眼神怨毒。
    這小孩二話不說,直接趴在了劉佳禾的背上,然後猛的咬了下去。
    沒幾下,血童子就把劉佳禾的背上,要出了一個大洞,然後那血童子直接爬進了大洞裡面。
    劉佳禾的身體,還在胡亂扭曲,三四分鐘後,他的身體徹底乾癟了下來,像是一張蛇皮袋子。
    緊接著,那血童子從劉佳禾的嘴裡鑽了出來,然後他再把劉佳禾僅剩下的這張人皮,徹底吃掉了。
    剛才還挺囂張的劉佳禾,這時候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皮也沒有了,骨頭也沒有了,血也沒有了,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似的。
    馮春生湊到了我的耳邊,問我:水子——你說這個血童子,是不是就是這一次咱們要找尋的祖鬼?看上去頗有道行啊。
    我說不太清楚。
    其實我差不多已經確認,這血童子,多半就是咱們要尋找的祖鬼——他知道劉佳禾賣了他,所以,現身吃掉了劉佳禾?
    但顯然——我們估計錯了。
    因為我張口問血童子——那三個失蹤的幼兒園小孩呢?
    我們今晚上,除了要找出祖鬼,並且將他滅掉之外,我們還需要找到下午幼兒園失蹤的三個小孩。
    那血童子聽了我的問話,直接雙膝跪地,給我們磕了幾個響頭,然後逕自離開了。
    他又是朝我們跪拜,又是直接走了,我才知道——這個小孩肯定不是祖鬼。
    他是誰?
    他應該是這家幼兒園裡——小孩的怨氣。
    怨氣化作了小鬼,小鬼吃掉了給小孩帶來災難的幼兒園校長劉佳禾。
    這叫冤有頭,債有主。
    這個叫劉佳禾的院長死掉了……但是……幼兒園裡藏著的祖鬼,卻給了我更多的疑問。
    這個血童子的出現,難道祖鬼不知道嗎?
    祖鬼和劉佳禾是一夥的,為什麼祖鬼不幹掉血童子?
    那個劉佳禾在血童子還沒出現之前,說自己命數已經到了——他顯然是知道血童子的存在的。
    他怎麼會知道呢?
    我感覺,這幼兒園裡的陰祟問題,應該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一些?
    我搖了搖頭,帶著兄弟們回了校長辦公室。
    劉佳禾死了,我們卻依然要尋找祖鬼。
    我打算把寫字桌裡的「小孩血」,給抹到那銅鏡之上的,但我在要倒血的時候,我硬生生的忍住了。
    馮春生問我怎麼了。
    我說道——如果我現在倒血,那不就打草驚蛇了麼?
    我又不是要和祖鬼溝通,我想的是……逮住祖鬼。
    馮春生也覺得是。
    他說道:先別動,我再想想。
    龍二也說:這祖鬼肯定在幼兒園的地界上——這劉佳禾和祖鬼溝通,又是靠著一面銅鏡來溝通……這裡頭,肯定有蹊蹺。
    啪!
    馮春生一巴掌拍在了龍二的肩膀上,說道:我知道了……這個校長辦公室的位置,在這棟樓的風水眼上——風水眼裡望銅鏡,銅鏡出祖鬼!祖鬼應該也住在這風水眼的連接線上。
    「那就是?」我的答案呼之欲出。
    馮春生直接說道:就在這地下——地下估計還有問題——讓龍二挖一挖就知道了。
    龍二瞪著馮春生。
    馮春生問龍二:怎麼?我說得不對?
    「說得太對了。」龍二十分嫌棄的把馮春生的右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打開,然後警告馮春生:但是,我跟你說——你甭管多激動,也特麼別拍別人的肩膀!好傢伙,你剛才那一巴掌下來,老子肩膀都快被拍散了,你以前學鐵砂掌的吧?
    「嘿嘿!這個不重要。」馮春生說:習慣而已,習慣而已!
    龍二這才轉過頭,對我們說:開始我沒想起來——但現在,我算是琢磨出來了……這兒,是一個子母樓!
    地上的是子樓,地下的是母樓。
    子樓裡的風水,受到母樓的影響,所以這家幼兒園裡,陰森森,死氣沉沉——其實氣質源自於這地下的母樓,子母樓很有說道呢。
    我問:什麼說道?
    「子母樓,那都不是給人修的。」龍二說道:子母樓,常見於精怪……這地下的母樓,是給精怪修的。
    龍二說:所以,這地下……除了咱們要找的祖鬼之外……還有精怪!
    地下除了祖鬼,還有精怪?
    又是什麼精怪,在這兒修了一套子母樓呢?
    這精怪和祖鬼,到底在「出賣小孩才氣」的幼兒園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謎團,再次浮現在了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