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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黑毛棺槨

    我猛地推開了門,下了車,朝著車後面看去,結果我看到了兩個結伴而行的男人。
    要說我們這邊的路,旁邊是小山包嘛,這些小山包裡,有不少的野墳。
    這兩個結伴而行的男人,就站在野墳上。
    他們中,一個人穿著紅色的緊身衣服,青面獠牙。
    另外一個,穿著青色的袍子,手裡拿著一個黃銅牌子。
    兩人姿勢也不相同,一個扶著野墳半蹲著,一個則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
    要說……剛才為什麼我的後視鏡裡,老是看不到這跟蹤我們的兩個人呢?
    因為我現在要看到這兩個男人,都得靠我的第三眼。
    在車上的時候,我的第三眼不知道為啥,激活了,燙得眉心火熱火熱的,就這樣,我才在後視鏡裡面,看到了一些顏色,才停下了車,把車門給打開,回頭望了過去。
    我的第三隻眼才能看到這兩個男人——這說明,他們都不是人——是小鬼。
    這倆小鬼不但模樣被我看見了,就連聊天的聲音,也被我聽得一清二楚的。
    他們聊天如下。
    「都怪你……體力這麼不支,怎麼盯魂?要是誤了時辰,你擔待得起嗎?」
    「擔待什麼不起的?不就是盯一個陽壽將近的人嗎?怕什麼?」
    「你曉得什麼?這個陽壽將近的人,是九陰聚首的命格,不是一般人,咱們得小心點,不然出了差錯,吃不了兜著走。」
    「行啊,行啊,不聽你廢話了,走把,抓緊時間趕路,去那涓水河邊,等著那人下水,只要他一下水,我們就等他溺死,把他的魂給拿了,然後等黑白無常兩位大人。」
    「知道就好,還是小心行事啊……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你就會用這話嚇唬我。」
    這倆小鬼聊到了這兒,就開始狂奔起來,他們的速度奇快,幾個瞬息,我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話說,我在聽小鬼談話的時候,一邊假裝檢查車子,一邊聽他們說話,聽他們這頓聊,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等倆小鬼走了,我立馬上了車,把這些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聽完了,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說道:這麼說來,你碰上了「盯梢」的鬼差?
    我說拘魂的不就是黑白無常嗎?怎麼還有「盯梢」的鬼差?
    馮春生跟我把條理捋了出來。
    原來……陰間的鬼差勾人,首先出動的,是盯梢鬼差,在人將死的時候,把人的陰魂給拘出來,原地待命,等著黑白無常。
    因為陰魂被拘到了後,得過溺水河、走千里黃泉路,一般的鬼差辦不到,非得黑白無常來。
    黑白無常把陰魂拘到了地府,再轉交給牛頭馬面的人,過「磅秤地獄」,測一測良心幾何、作孽多少,聽候發落!
    通過剛才那兩個盯梢小鬼的話,我聽出了幾個信息。
    第一個,這兩個盯梢小鬼,是要去涓水河邊辦事,涓水河邊,有個人將要溺死。
    第二個,這個要溺死的人,很可能是我,因為那兩個盯梢小鬼說——這一次……那個溺死的人,是九陰聚首的命格,有九陰聚首命格的人,可真的不多。
    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我可能要死在涓水河裡?
    我望著馮春生,說:咋整?
    「不去涓水河啊。」馮春生說:這還能咋整?多簡單的事?
    我說我想過去看看……看看到底我怎麼在河裡溺死的?
    馮春生聽了,整個人吃了一驚,說道:哎,哎……水子,這特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去啊?得虧是你第三眼開了……開了天眼,窺得了一絲天機,不然你小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搖搖頭,對馮春生說:春哥,你不覺得古怪嗎?我水性好,涓水河裡的水勢是什麼樣子的,我再熟悉不過了……我還給你準備了潛水衣,咱們應該是萬無一失啊!怎麼會死在涓水河裡?
    「沒準水裡有什麼東西呢?」馮春生說:這水裡有水鬼也正常啊……水鬼找替死鬼,找的就是你這種不信邪的!
    我搖了搖頭,說涓水河裡曾經的霸主是毛屍子,我去涓水河裡面撈那毛屍子交代的東西,誰敢找我麻煩?
    「那你想咋辦嘛?」馮春生問我。
    我說我去河邊,但是不下車……就站在車頂上往涓水河裡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能害我的性命?
    馮春生想了想,問我:不下水?
    我說不下水。
    「成。」馮春生說:走……過去看看。
    我點點頭,重新發動了車子,踩了一腳油門踏板,把車開向了涓水河。
    上次毛屍子告訴我的東西,是藏在「涓水河下的一顆柳樹旁」,我們就把車停在了柳樹旁邊,我打開了車子的天窗,鑽了出去,踩在了車頂上,往水下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這水不深,兩米的樣子,冬天的水清澈,我直接看到了底。
    我看到河底,竟然放著一口黑色棺材。
    黑色棺材是人形的棺材,在棺材的蓋板中間,寫了一個大大的「奠」字。
    更奇特的是,我只要半蹲在車頂上,我就瞧不見那口棺材,非得站起來才看得到。
    我估計我如果站在河邊,那更加看不到了——那時候,我一掉以輕心,直接跳下了水,遭遇到了這口黑色棺材,那必然有事啊!
    幸虧今天第三眼窺得天機,要不然,哥們我就交代在這兒了。
    我心裡真的後怕不已,準備蜷縮身子,從天窗裡鑽到車裡去,結果忽如其來的一陣橫風,直接打在了我的身體上,這橫風真的像是一根鋼管似的,把我給錘了出去。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咱以為不下水就沒事,結果還有這麼一股「妖風」?
    我心裡嚎啕了一聲:我命休矣!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啊,我明知道涓水河裡還有兩個小鬼等著收我的魂呢,我還過來看?我過來看個屁啊!
    我整個人都被吹倒了,如果我從車子上掉下來,那肯定直接落在了河邊的斜坡上,然後滾到河裡去。
    關鍵時刻,馮春生猛地站起身,一伸手,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腕,他得意洋洋的說道:哈哈!水子,咱們江湖路上漂,不怕腳踩風,就怕手抓空,你春哥在,沒事的!
    接著馮春生用了兩隻手,把我給生拉硬拽到了車裡面。
    在我整個身體都要進天窗裡面的時候,忽然,我又看到那黑色的人形棺材了。
    那棺材上面,佈滿了黑色的長毛,像是觸手一樣,順著河水擺動著。
    「黑毛棺槨?」
    我又下意識的想到了我的一個命劫……黑毛棺槨。
    我對馮春生說:春哥,這個黑色棺材,好像是我的一個命劫……黑毛棺槨——今天我沒有被他給弄死,是不是代表……我躲過了這個命劫?
    「躲過了這個命劫?」馮春生盯著我,說:你可別忘了你今天是來幹啥的?你是來撈毛屍子告訴你的寶貝的。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馮春生問我。
    我說我大不了不要毛屍子的寶貝。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別傻,不要以為你不要毛屍子的寶貝,你就躲得過?這是你的命劫,知道啥叫命劫不?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命劫,你除了化劫,躲是沒辦法的。
    「哎!先不管了,走,回家。」我對馮春生說。
    今天是晦氣,這涓水河裡有黑毛棺槨,今天當然不能下去了,就算要下去,也得找找柷小玲他們研究研究。
    路上,我先開車和馮春生去縣裡把過年吃的一些糖果、水果買了。
    要說也是真倒霉,本來打算回來好好過過年,洗刷一年的疲勞的,結果回家就發現自己激活了五大命劫!還有白衣獠在側虎視眈眈。
    這個年,注定不太好過啊。
    我買了一大蛇皮袋的蘋果,和十來斤的糖果,都塞在了後備箱裡,然後開車和馮春生一起回了村子。
    話說我們到了村子,也沒直接回家,我去了村子的街道裡,找尋補鞋的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才來我們村子半年,我懷疑這瘸子老王,不太正常,我決定去他的攤子上看看。
    我從車子的後備箱裡,打開了潛水服的黑箱子,裡面有一雙黑色的皮手套,那老胡借我潛水衣的時候,就跟我說了,說讓我拿著手套,去找找瘸子老王,讓他補一補,算是對瘸子老王的支持。
    我拿出了手套,拍了拍後,走向了村裡的街道。
    村子裡人不多,繁華的街道只有一條。
    這條街道的雜貨鋪旁,瘸子老王就坐在那門口開攤,修皮鞋。
    我走到了老王的店裡,跟老王笑了笑。
    老王對我也笑了笑,問我:小兄弟,要修鞋嗎?
    我搖了搖頭,說:修手套。
    說完,我把手套遞給了瘸子老王。
    瘸子老王沒有拿手接,而是拿著一根鑷子,用鑷子夾住手套,翻過來看了兩眼,翻過去又看了兩眼。
    要說這個瘸子老王,真的是講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搞科學實驗呢。
    在瘸子老王低頭研究的時候,我瞧了一眼他的後脖頸,我發現老王的後脖子上,紋著一個刺青。
    我立馬說道:哎喲,兄弟以前是江湖人士啊?還有刺青?
    「以前人傻,隨便紋的。」瘸子老王趕忙把長髮捋了捋,遮住了脖子後面的刺青。
    我跟瘸子老王說:如果我沒看錯——你這紋身……是一幅人物肖像的刺青,是為了紀念某個人。
    瘸子老王一抬頭,雙手抱拳:行家!敢問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