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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鬼堂口

    第三個被殺的同學李巖魅,他的室友,在那天下午,瞧見他在梳頭,梳得很仔細。
    他室友在口供了說——李巖魅是一個有「女裝癖」的男生。
    什麼叫女裝癖?就是喜歡穿著女人衣服的男人。
    不光是喜歡穿女裝,還喜歡塗口紅、塗香水,帶假髮——現在有種說法——叫偽娘——一種打扮得和女人一模一樣的男人,現在也開始形成了一個文化獨特的小圈子。
    據說,長相清秀的李巖魅,還打扮成女人,隔三差五的去紅.燈區上班呢。
    有些重口味的顧客,專門點李巖魅出.台。
    他被殺的那天下午,帶著假髮梳頭,梳得很仔細,一梳就是一個鐘頭,然後,換上了紅色的女式內褲,紅色的長裙,口紅塗得很濃,並且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雙紅色繡花鞋,穿好後再次坐在了鏡子面前,凝視著貼在牆上的全身鏡。
    他凝視了差不多五分鐘後,忽然像發了春的野貓子似的,直接瘋狂的在鏡子上面親.吻。
    他好像在和自己的鏡像接.吻似的。
    等接.吻完了,他忽然流淚,說這是他最後一次當女人了,然後就趴在床上睡覺。
    那室友當時瞧到——那鏡子上,用口紅寫了四個字——今夜必死!
    第四個被殺的同學叫王錚。
    有同學見到王錚,說這王錚其實是一個標準的混混,欺軟怕硬的人,他在被殺的那一天,老是惦著腳走路。
    有人問王錚怎麼了?提著腳跟走路?
    王錚偏頭對那人說:鬼都是這麼走路的。
    這就是卷宗裡的走訪。
    四個被害者,在死亡的那一天,都出現了極其奇怪的行為、舉止。
    我看得反正是毛骨悚然的。
    我把卷宗,又給了馮春生看。
    馮春生看完了,也說這事是邪乎!
    金小四看完了,說這事在東北,叫「鬼堂口」。
    以前的江湖上,不都有堂口嗎?要去哪家堂口鬧事,還不能直接進去,得在堂口的門前,禮貌的說上幾句話,亮幾手招子,才能進去,不然就會被同行嘲笑不講究,這叫「唱堂口」。
    東北陰人講究,東北的鬼也講究,先使點歪門邪術,嚇唬嚇唬要害死的那個人,也和東北陰人一樣「唱堂口」,這叫「鬼堂口」。
    那四個學生被殺,都經歷了「陰祟」的「鬼堂口」才死。
    「這事!有說頭了。」金小四說:到底是另外有陰祟害人,還是竹原會陰術,用陰術害人?真的不好說。
    我說是啊——先去學校裡面轉一轉吧。
    接著,我對陳詞說:詞詞,今天的事,那得拜託你了。
    陳詞問我:怎麼就拜託我了?
    我說:很簡單啊……這次,我誰都不找,我只找四個人——就是那四個見證到了竹原殺人事件的目擊者——我想讓你給那四個人,做個催眠,我們通過催眠,首先探尋他們有沒有說謊,然後,我們還原當時的案發現場,自行判斷一下!
    「這個法子可以。」陳詞如此說。
    其餘幾個兄弟也同意——與其大海撈針,不如有針對性的搞呢。
    ……
    等我們幾個,去了天游美術學院之後,我首先找到了一個叫「馬向東」的學生。
    馬向東是竹原殺人事件裡的死者曾路的室友,親眼見到了竹原殺掉曾路。
    這馬向東,是個籃球迷,身高馬大的,我們問人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籃球場上和球友一起打小半場呢。
    我衝著馬向東喊了一聲。
    馬向東放下球,問我是誰。
    我亮出了卷宗,說:你說我是誰?
    「哦,警察大哥。」馬向東頓時老實了,對我說:曾路被殺的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還有一些細節需要瞭解!」我說:走吧,去咖啡廳,我請客。
    馬向東聽說我還要請他去咖啡廳,那叫一個高興,說他現在就去。
    他在籃球架的柱子旁邊拿起了手機、鑰匙,跟著我們幾個出了球場。
    在咖啡廳裡,咖啡一上,在馬向東喝第一口的時候,陳詞忽然說道:咖啡是甜的。
    馬向東砸吧砸吧嘴,說這咖啡怎麼是甜的?
    「因為你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了。」陳詞說:現在你又進入了更加深入的催眠狀態了。
    頓時,馬向東真的變得昏昏欲睡了起來。
    我是真的佩服陳詞的催眠引導手段的——為什麼,因為她事先通知店員,在咖啡裡,放十倍量的方糖,所有人都知道咖啡是苦的,喝到了這麼甜的咖啡,一定覺得奇怪,這時候,陳詞告訴受術人,咖啡為什麼是甜的?因為你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受術人的潛意識受到欺騙,還真覺得自己進入催眠狀態了,這算是從味覺入手的一種欺騙手段。
    馬向東被催眠之後,陳詞各種套話。
    很快,曾路的死亡現場,被徹底還原了——和羅海說的出入不大,人被捆在了床架上,兩條小腿被砍,所有的內臟全部被掏出來了,然後,身體被灌滿了食用油——點了天燈。
    曾路是一個廚藝愛好者,喜歡在寢室裡用酒精爐子炒菜,所以刀具、食用油什麼的,一應俱全。
    我們用這種手段,也把第二個人給催眠了。
    第二個學生叫劉星。
    劉星是死者王品奇的室友。
    我們套了劉星的話,在陳詞的描述下,我的美術功底下,在紙上,畫出了王品奇的死亡現場。
    王品奇被吊死在了寢室的陽台曬衣桿子上。
    他的死亡方式,非常噁心。
    因為,王品奇的所有肋骨,全部像鋼刀一樣的,從腹部和胸口捅了出來,捅出來後,每對肋骨呈現一個「八」字,又像一對翅膀。
    他的背後兩個蝴蝶骨,也捅出了一大半——同樣是像「翅膀」似的。
    當然,王品奇的死亡,還有一個很詭異的地方——就是骨頭上,不沾惹一絲絲的血跡——全是森寒的白骨。
    我們催眠的第三個學生,叫韓立,他是死者李巖魅的室友。
    李巖魅的死法,也是非常駭人的。
    他被人完整的把皮給剝了出來。
    然後,他沒有了人皮的身體,保持了一個嫵媚的姿勢——同時,他的人皮,也保持了一模一樣的嫵媚姿勢。
    他的人皮被大量的衣架給撐起來的。
    這李巖魅是個偽娘,想不到死也死得這麼妖嬈。
    我們催眠的第四個學生,叫王滿滿。
    王滿滿是死者王錚的室友,他見證了王錚如何被竹原殺死。
    在我們利用催眠,把王滿滿套話了之後,還原了王錚的死亡現場。
    王錚的死——屬於比較噁心和驚悚的了。
    在他的渾身,扎滿了幾千枚玻璃碎片。
    那些玻璃碎片,全部都是寢室玻璃被打破後拿到的,然後全部紮了一半到王錚的身體裡面。
    最奇怪的是,幾乎是「上千刀」的死法,王錚的嘴角,竟然掛著一絲絲詭異的笑容。
    我從這幾個人身上套話之後,也算明白了羅海和學校方,為什麼要快速的銷毀屍體,把這四位的死者屍體全部給火化掉。
    這四個人,每一個人的死法,都能讓人背留冷汗。
    至少我在畫出了這死人的死亡畫面的時候,我感覺心情十分的鬱悶,完全開朗不起來。
    我根本沒辦法去想像,這四個人屍體,被他們父母看見了,他們的父母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歇斯底里。
    除去這死人的死法,這些被我們催眠的四位同學,很清晰的講述了當時竹原是如何殺人的。
    再一次說明——竹原確實是殺人真兇!
    這時候,馮春生說出了四個字——借刀殺人!
    我問什麼意思。
    馮春生說:有鬼魂,借了竹原的刀,殺了這四個人。
    我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嘿!」馮春生說:這事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我覺得吧——得先去找找這個學校管事的,問一問最近學校出現過什麼怪事沒有。
    我說這個思路對,我們四個人,把最後一個被催眠的同學喊醒了之後,付了咖啡錢,一起去了美術學院的校長辦公室。
    我們得去校長辦公室裡問問。
    我們四個到了校長辦公室的時候,裡頭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就得等啊。
    我們四個人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我閒得無聊,到處望著。
    我發現,這個辦公室裡,有四副畫。
    這四副畫,都是現代的油畫,很漂亮。
    看著這四副畫,我似乎感覺這四副畫裡,有什麼意義。
    在我看得聚精會神的時候,忽然,我旁邊走進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半大老頭,他指著四副畫說道:這四副畫是我們學校的鎮校之寶——《希望》《自由》《美麗》《堅持》。
    這人把四副畫的名字說了出來。
    我一剎那有些恍惚,因為我莫名的覺得,這四副畫,和竹原殺人的案子是有關係的。
    我心裡冥思苦想了一陣,猛地,我想清楚了——沒錯!真的是有關係。
    我差不多知道「竹原」連續殺了四個人的邏輯在什麼地方了。
    那四個被竹原殺掉的學生,他們殘酷的死法,還真不是刻意而為之——而是暗合了某種「邏輯」在裡面——答案……就在這四副畫裡。